与幼儿园凄惨的爱情悲剧不同,这次,更加悲催。萧川先走了。在父亲的安排上,小萧川去了临近县城里上小学的最后一年。一切便戛然而止。
萧川就这样追了她五年,然后很轻易地被现实打败。
初中时,教室里真的很挤很挤,以至于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外,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以凯撒为榜样,四处征战扩张领土,建立引以为傲的罗马帝国。这个历史时期,和同桌的“三八线”基本趋于稳定,两人在同一条课桌的战线上,协议共同努力,以“统一革命战线,齐心协力共同扩大前后领土”为最高纲领,逐渐稳定有序地开展工作。于是,在某个阶段,工作的重点就是拼命欺负坐在后面的女孩子。当然,其实前后很小的距离也有利于女生的骨骼生长发育。
那个女生的眼睛很漂亮,内双的,像极了当时流行的信乐团里的主唱,特别是《天涯》的MV里她抬头的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很吸引人。这一点,也是萧川和同桌的男生两人所世界公认的。所达成共识的另一点就是,一定要欺负她!
每次当萧川想欺负她时,就以扩张领土为由,把她的课桌往后顶。换来的是一记重拳。
萧川趁机回头,那双信乐团的眼睛已经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充满火药,时刻可以引爆。
“信不信我打你?”萧川很**很阴险地说。
“打呀,快打!”她当然不信,一个男生会出手打女生。
萧川当然也没打算出手和她有任何肢体接触,拿了一张纸,铺在她脸上,另一只手隔着纸弹了弹她的鼻子。
当那张纸迎上来的时候,她是不是闭上了那双眼睛,当她感受到鼻尖的一阵触动,她会怎么想呢,萧川很想知道。
邻居家的一个发小在追她,看到萧川整天和她打打闹闹,很是羡慕嫉妒,向萧川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萧川不想破坏哥们的感情,便也刻意保持了和她的距离。
直到两个人座位相隔很远很远。
上完体育课,洗完脸,遇到刚刚过来的她。她抬起眼睛,两人相视。萧川看到,很深邃的眼睛,闪着光。感受到的,是幽怨。
下午慵懒的阳光,梧桐树下,永远记得,那个眼神。
高中时,萧川不会再欺负女孩子。也听爸爸妈妈老师说,恋爱会造成学习成绩下降,成绩下降就考不上好的大学。
其实,成绩下降又有什么了不起?
高一时,在她在窗外很认真擦玻璃时,萧川看到了当时的热播剧《五星大饭店》女主角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当她被朋友故意安排在自己的旁边,那节课,萧川强忍冲动,45分钟,硬是背了44分钟的地理,外加一分钟用来翻页,真心觉得学到了不少科学文化知识,而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
高二时,会傻傻地每天帮同桌的女孩子打开水,刮风下雨从不间断。到最后,在一次他去打水的时候,她终于追了上来,说,不用了。
萧川也会激情万丈地在星期天花上一天一夜,总结自己的学习方法。写了九章,洋洋洒洒,好多万字。兴致勃勃地给她看,她说,字太草了,看不清。当时萧川仿佛是从炽热的撒哈拉直降到冰寒的北极,心立刻皲裂,碎成一地,随风飘入北冰洋,去寻找泰坦尼克。
高三时,便什么都不会了,只剩下基友和高考。
到了大学,老师说,可以交女朋友了,爸爸妈妈说,怎么还没有女朋友。
而这时候,萧川早已忘记了怎么来谈恋爱。
青春的缺失,不会在短时间内得到弥补,也不能用什么东西来替代。
他想早恋,可惜已经晚了。
若有来生,萧川愿意抛弃所有。
所谓“早恋”,是个没有意义的词语。它的出现是个错误,扼杀了人性,毁灭了懵懂的青春。
所以,当大学突然鼓励谈恋爱时,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十几年的人,突然被要求回到社会中,更多的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