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守上半夜吧。”萧川捷足先登。
“我也是吧。”士刚随后就到。
“嗯,那就这样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一容一锤定音。
众人散开。
“对了!要按照我们抽签的分组啊!”一容大声喊道,强调了一下规则。
这不强调还好,大家都可以默不作声地偷笑着进入帐篷。一经提醒,仿佛黑暗中的秘密被曝光在强光灯下,变得不再合理。
迟迟不肯进入帐篷,男生进也不是,退也不想。最后,选择离开的还是女生。两个女生一拍即合,共享一个帐篷。另外两个男生只好无奈地走到了一起。只有容姐遵守了规则,和自己的男生走到了一起。
而慧子则一个人住在帐篷里,之前作为她的配对男生,萧川和她挑选了共同的帐篷。
这也是萧川选择前半夜守夜的直觉之一。另一个直觉是,萧川希望,两个人的世界里,当清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希望看到的那个她,可以懒懒地只是看着她,不管昨夜做了什么梦。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营地里安静下来,帐篷里传来窸窣的说话声。
士刚和萧川进入守夜的帐篷,头朝外,面向大海,聊着天。士刚就是那个没有配对成功的倒霉蛋。慧子就在旁边的帐篷里,篷门紧闭,身影依稀可见。
和细细的沙子,只隔了几层尼龙,很柔软。两个人就伏身趴着,翘起大大的脚丫,晃呀晃,下巴支在重叠的手臂上,自在地哼着小曲。海浪声清晰可见,惊扰着天空上睡意朦胧的疏星。一半的月亮,不是很亮,但已经白了云朵,晚上的云朵儿,竟然也可以是白色的,飘飘荡荡,温柔了月光,和天空缠绵着彼此的情缘。
世界上很美妙的事情是,心想事成;世界上更美妙的事情是,当你还没有想到要心想事成时,已经有人帮你心想事成。
“嘿!旁边的,出来聊聊天啊!”士刚竟然直接叫道,但却很自然。
“对啊,慧子!天气很凉爽的!”萧川顾不得惊讶于同伴的直接,也附和道。
女孩的帐篷里,听到了声音,身影躁动,打开了门。
海滩上,帐篷里,星光下,海浪中,远方的灯火昏黄,何处的虫鸣熹微。三个人,或卧或躺,夜的黑,看着声音悠扬,摆弄着头发,缠绕着少男少女各自的情怀。
大学英语四六级体制之下,三个人是不同人群的代表。慧子四级高分通过,六级也一次就通过,煞羡旁人;萧川凭借高中遗传下来的英文基础,四级以高出分数线个位数勉强通过,恍恍惚惚,六级则压根没有报考;士刚比较单纯,四级考了两次,都被改卷老师无条件击毙,至今死因不明。
“慧子,你喜欢哪个歌手?”士刚问道。
“这个嘛,比较喜欢汪苏泷吧。”
“汪苏泷?”
“对,就是觉得他的声音比较特别,很纯净……”慧子努力描述着,“这样吧,给你们放一首听听听吧。”
音乐传来,是一个男生的声音,歌唱的挺快,歌词听不清。对于汪苏泷,萧川都几乎没有听说过,除了听过的歌比较少外,可能是因为,他是男生——生为男儿身,对于男生的歌,本能地兴趣不大。
“这是什么歌?”萧川问道。
“不分手的恋爱。”慧子回答。
“哈哈!挺好听的。”音乐结束,士刚叫道,“我喜欢许巍!他的歌声很空旷的感觉,特别喜欢骑车的时候听,‘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从康士刚嘴里唱出来的歌,像是自己的亲生妹妹,无论如何漂亮贤淑女神,在自己眼里永远是个女**丝。
手机播放器响起,是一段激昂有节奏的音乐,确实立刻有一份历经沧桑的豪放洒脱:“我像风一样自由,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
歌词,也是极好的。
幸好,幸好士刚没有唱下去,不然注定又有一个出色的歌手被摧毁。
“你呢?”慧子转过头,问萧川。
“嗯,我嘛,没有特别喜欢哪个歌手,只是喜欢一些歌吧,口味也广泛,最喜欢那种比较温柔,比较安静的歌,但是我倒是很适合唱凤凰传奇的歌,在ktv里,她的歌我都唱的下来。”拿出手机,萧川开始选歌。
“噢,凤凰传奇啊,她的歌很豪放,草原里无所畏惧的感觉。”慧子应道。
“嗯,放一个《醉清风》吧,弦子的,比较适合现在的环境。”萧川换个姿势,躺下,看星空。
音乐响起,低沉抑郁,直入心扉:“月色正朦胧,与清风把酒相送……举杯消愁意正浓,无人宠,是我想得太多,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月色正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