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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云骤变

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周五,到了规定的日子。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杜远山在昨晚送完江柔回来以后,久久不能入眠。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可是一个小时没到,就因为还是无法完全入眠而索性起了床。

杜远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边会这般焦虑,是因为江柔,亦或者是因为即将行动的任务呢。

江柔对于杜远山的影响是有的,只是还并未到达能够辗转反侧的地步。在杜远山认为,他只是对于即将行动的任务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在那天那个矮胖的男人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

于是杜远山爬起来坐在了床上,独自透过床头的窗户望向了夜空。

这座城市并不是工业发展起来的城市,所以城市的污染还不是很严重,天气好的晚上,是可以看到一些星星的。杜远山就这样坐在床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望着夜空发呆。

杜远山和酒吧里的其它人一起,都住在酒吧的三楼。杜江让他住这里一是为了让我照看酒吧,而是杜江自己也经常来到酒吧的二楼办公,所有干脆让杜远山常驻酒吧里,这样需要用他的时候随叫随到。

凌晨四点三十,杜远山起来收拾好了一切以后,便下了楼。酒吧不通宵营业,是每天的早上开始收拾。此刻酒吧一片狼藉,让本就有些心乱的杜远山看到这一场景以后,心中更添加了几分烦躁。

杜远山微微皱起了眉,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但很快就消散了过去。杜远山本想在出门前去找到红叶跟她道别的,但看到黑黑的楼梯通道后,随即叹了一口气,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往的时候,哪怕是任务很着急,他也一定要抽个空去跟红叶道个别,但是今天,他不想做了。因为他的心中总是隐隐不安,他害怕,害怕这一次道别,就是真的永别了。于是杜远山选择了转身,默默地走掉。

谁知就在杜远山转完身的时候,后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就这样走了啊,招呼都不打一下。”

杜远山听到了这个声音以后,激动地转回了头。

这是红叶的声音,在二楼通过黑暗的甬道传了过来,声音是如此的温柔,温柔到能够好似在甬道里点亮了数盏蜡烛,温柔了冰凉的黑暗。

杜远山就那么伫立在原地,脸上充满了期待,等待着那声音的主人从黑暗中出现。

不一会儿,那个清丽的女子出现了。酒吧还开着昏黄的灯光,红叶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好似染上了一道金色的光圈,将本就姣好的面容衬托得更加完美。

“红叶姐。”杜远山的语气了带着一丝激动。

“你啊,你怎么想的,和平常不一样啊,这次还想一声不吭地走掉啊?”红叶说着,轻轻地用手指在杜远山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这一点,点开了杜远山的心结,点开了杜远山心里的那一汪泉水,让杜远山竟然露出了笑容,然后配合着红叶的动作将头微微后仰。

红叶的力量怎么可能点得动杜远山呢,不过是杜远山自己心里也想要配合这个很重要的人罢了。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以对方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动自己一根汗毛,但是只是因为她是很重要的人,所以甘愿当她手中的一只羔羊。

红叶看着杜远山故意后仰的动作,脸上又浮现出了温柔的笑容。“你啊,笑什么笑,真是的,平时看着挺好的,结果一到我面前就没个正经了。”

杜远山看着红叶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可人儿,心里自是扫去了之前的阴郁,明静如水。“哎呀,那还不是因为是红叶姐你嘛,在你面前,我当然不能摆出一副臭脸啊!”

“这么说,这还是我的特权了?”

“那当然啦!”

“你啊,什么开始学会油嘴滑舌了!”红叶娇嗔到。

“我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嘛!”

“行啦行啦,别说啦,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好,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快去吧。”

“好~”

杜远山说完,捊了捊身上背包的肩带,然后给了红叶一个微笑,便又转身,继续朝着大门走去。

“远山!”红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朝着走出去了四五步的杜远山又叫了起来。

“怎么啦?”

“你一定要安全回来。”相比之前叫杜远山的时候,红叶的这一句话,声音则显得微弱了许多。但是里面充满的温柔,充满的关心,充满的力量,却又比之前地多了很多很多。

红叶此刻做的,就像古时候的妇女,在丈夫出征前,不语地站在自己丈夫的马前,然后在他的银枪上系上一条白丝绢,望你平安归来。

杜远山听到了,心里的泉水又是“噗”的一声,又喷薄了一下,温暖的感觉袭透了他全身。因为对于杜远山这样的杀手来说,能有一个人在乎着自己,在乎自己的生命,在意自己的安全,那这是他愿意舍弃一切所得到的去换来的。

杜远山没有回答红叶,他只是给了红叶一个笑脸,然后便又转身离去。即使一个肯定的眼神,杜远山都没办法给予红叶。不是他不愿意给红叶,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到。

毕竟,这是去杀人。

而红叶也当然知道杜远山为什么不回答自己,为什么连个肯定的眼神都不给她。她了解杜远山,她也不怪杜远山。只是看着杜远山离去的背影,红叶心里充满了担忧。她不是觉得杜远山回不来了。而是觉得,这一次好像会发生点什么。

平湖镇开往东湖市的大巴上,因为车次太早,所以车上的人寥寥无几。杜远山此刻一个人坐在大巴最后一排最靠里边的位置上闭目养神。车走的告诉,开得四平八稳,单杜远山还是没有睡着,因为他在计划着此次行动。

按照那个矮胖男人说的目标会带着四个保镖,但是对于杜远山来说都不是问题,但是问题就在那个男人会在每个周五的晚上都要回家,是一个很恋家的人。这个问题就让杜远山为难了,因为杜远山此前的很多目标都是一些雇主的竞争对手,虽然雇主有些丧心病狂买凶杀人,但是那些目标也和雇主差不多,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人。但是这次的目标一点不好的地方都没有。凭着自己的本事白手起家,然后凭着能力成功的开拓了市场,但却没有被利欲熏心,爱家顾家,也经常做一些慈善的活动。可以说,那个人几乎没有黑点。

虽然杜远山没有古时绿林好汉那样劫富济贫的高尚情怀,但是他这么一对比以后,竟有些迟疑,甚至有过想要放过那个人一马的想法。可如果放过他,那自己就要被惩罚。所以杜远山此刻不知道如何是好。

到站后,杜远山按照矮胖男人给他的地址,找到了那个男人的家坐在别墅小区里,因为按照矮胖男人的安排,躲在了一栋能够观察到目标家里情况的房子里。白天就一直观察着,然后等入夜了就动手。

杜远山进入房间后,放下了背包后,一间一间屋子试着观察以后,终于找到了一间适合观察的房子,于是就搬了张凳子在窗口边,坐在上边,然后盯着目标家里进行观察。

但杜远山刚坐下没到两分钟,他就对现在身处的房子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是熟悉?亦或者说是亲切感?杜远山分不清楚,于是就又起身,在这个房子内巡视了起来。杜远山来到二楼的楼体口,然后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慢慢从二楼下到一楼,直到走完了所有的阶梯后,杜远山还是没能明白,自己的心中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感觉。而在看看这栋房子,似乎才刚刚装修完成,家具也并没有装备齐全,很明显的是一个还并未完全修缮完成的房子。可是为什么自己,就偏偏会对这样的房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存在呢。于是杜远山索性躺在了一楼大厅的中央,闭上了眼睛。

再说刘小辉这边,昨夜的失败后,让刘小辉越来越对杜远山起了兴趣。不仅仅是对杜远山,还有杜远山背后的势力,他觉得,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绝对不是什么简简单单地买凶杀人那么简单的事,所以,这更添加了他要把杜远山查出来的兴趣。

想了一晚上后,现在去审问那个雇主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已经在了外边,于是只好从他目前知道的线索下手——杜远山的指纹。虽然说之前得到的结果是根据杜远山的指纹所查出来的身份信息显示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表面上看起来这条线索似乎是断了,但转念一想,如果从死了的那个人查起来的话,或许也能够知道什么。毕竟现在摆在面前的信息就是,杜远山肯定是冒用了那个人的信息。

于是刘小辉像是打了鸡血般迅速爬了起来,打了个电话给此刻还在警局里,关系又还可以的同事,让他把那个人死者的信息都查出来,发给他。

过了一会儿,刘小辉接收到了那个死者的信息。不看不知道,一看刘小辉都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然后使劲拍了拍自己脑门一下。这一拍拍得很是清脆响亮,把正在他背后沙发上睡觉的小风都给吓醒了。

小风一个激灵,直从沙发上摔了下来。小风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来四下张望,发现刘小辉在他前边喃喃自语。于是埋怨到:“我说队长,你干嘛呢,我正梦到和一群歹徒对峙着呢,结果就被你吓醒了…”

而刘小辉并没有注意到小风的一举一动,仍是直愣愣地盯着电脑发呆。小风看到自己的队长像着了魔一样的对着电脑喃喃自语,索性也不说什么了,擦了擦眼睛后,便走到刘小辉的身旁,也盯着电脑看。

“队长,你看的这是什么啊?”

“死者信息。”

“什么?死者信息?大早上的你没事看什么死者信息啊你?”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查的那个指纹的事?”

“记得啊,查出来的结果不是说那个凶手用的指纹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吗?”

“嗯,问题就在这了,我想了一晚上了,既然从那个凶手本身入手什么也查不到,那就从别的地方入手吧。然后我就找了那个死者的信息来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了许多重大的信息。”

“什么信息?”

“首先,那晚我和那个凶手有过许多接触,从死者的相貌上来看,我觉得,二者是很相似的,其次,这上边说了,死者是在十九年前死于一场火灾,如果说凶手和他有一定的关系的话,那么只能是这个人的孩子,而且上边也说了,他和他的妻子都死在那场火灾之中,但是孩子却失踪了。”

“队长,你不会是在猜测那个凶手就是这个人的孩子吧?”

“是这样的没错,但是这之中究竟又有着什么样的事情,却是一时半会儿无法想通的。”

“那这么一来,这线索是不是又要断了?”

“并没有,神藤摸瓜,接着下一个线索。”

“哪有?哪有什么线索?”

“走!”刘小辉斩钉截铁的说到,说完,便找到了棉衣穿上,然后往大门走去,也不等身后还在茫然之中的小风。

“哎,队长,你等等我啊!”

张家湾,平湖镇老居民聚居地。

“队长,咱们来这干嘛啊,这能有什么线索啊?”

“死者生前就是居住在这个地方,而且那场火灾也是在张家湾发生的,所以我想来这个地方找一些年岁比较大的居民问一问。”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住在这个地方的啊?”

刘小辉听到小风问这个问题,顿时一头黑线地转过头来望着小风,两眼一翻,露出眼白,然后给了小风一个中指:“因为上边写着的…”然后自顾自地走在了前边。

而小风则一脸无语地在后边跟着刘小辉,边走还边说着:“那我又不知道,这也不能够怪我啊,喂,队长,倒是等等我啊!”

“我不想等你这个智障!”

不得不说张家湾真的是平湖镇老居民们常年居住的地方,很多老人赶个早晨,有提着鸟笼遛鸟的,有拉这狗遛狗的,还有牵着小孩遛人的…也有三五成群在下着棋,打着牌的或者是练着养生太极的。简直就是一个超大型的敬老院。

刘小辉本来还担心老人难找,能问出情况的人更少,可结果没想到到这一看后才发现,自己之前的顾虑全是多余,街上除了小孩,基本就没有一个年轻人,老人一抓一大把。于是刘小辉从路口就开始,一路问下去,但是很少有能愿意说出当年的那场大火的原因,但凡一问到当年的那场大火,众人皆是一副避而不谈的走开。似乎这件事情里边有着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

越是这样,刘小辉就越是好奇,到底是有着什么东西在里边,使得这些老人们都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呢。于是继续追问下去,直到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终于有一位老人愿意和他谈论这件事。

“老爷爷,很感谢您能和我讨论这件事,只是在您说之前,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老辈,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有关于那件事,但就是不愿意说呢?”

“唉,这事说来话长了,你先听我说吧,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

“好,我们听着,小风,做好笔记!”

“是,队长!”

“你问的那个人啊,他叫张志成。之前也是住在这里的人,本来一家人平平淡淡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挺好的,后来张志成和别人合伙做生意,好像是建材那方面的吧,做得顺风顺水的,生意逐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有钱,,听说都在隔壁东湖市买好房子了,准备搬过去的时候,有天晚上突然来了好多人,全是穿着黑衣服的,到他家里又是砸又是摔的,而他自己也被那帮人打得好惨,当时好多人都出来看了,可是那帮人太凶了,还有枪,他们看到那么多居民都出来看了以后就掏出枪来指着说快回自己家了老实待着,关上窗帘,什么都别看,谁看杀了谁全家。一听到这话以后啊,全部都回家老实待着了,当时我也是刚从外边回来,结果看到那么多人,我哪敢还继续往前啊,于是就躲在旁边的树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啊。后来那帮人里边有个领头的,问着张志成要什么东西,张志成应该是说什么都不给,于是那个领头的就让然把他和他老婆锁在屋子里,然后一把火给烧了!他和他老婆就那样活生生被烧死在里边了!”

“真实太可恨了!这帮丧尽天良的人!”小风做着笔记,结果越听越出神,以至于本子上什么都没有写。

刘小辉看了看小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到:“你做笔记了吗?”

“呃,这个这个…不好意思啊队长,故事太生动了,忘记做笔记了…”

“唉,你这家伙…算了,故事那么生动,估计不用记也是可以记住的。”

刘小辉跟小风磨了两句后,又立即转向了那位老大爷说到:“老爷爷,那既然当时这事那么严重,已经闹出了人命了,为什么没有人报警呢,就算没有人报警,但过后警察也应该会追查的才对吧?”

“唉,事情蹊跷就蹊跷在这了,那帮人烧了房子以后,一直就在房子外等着,等着火势越来越大,听到里边没有哭喊的声音以后,他们居然自己报了火警,然后一行人就全部撤退了。后来警察也来了,也调查了,可是没隔多久,警方公布的消息却是说这场火灾是张志成自己弄的!你说当天晚上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警方却说是他自己弄的,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嘛,可是警方为什么会这样呢,那背后的事情可想而知了。所以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敢和你说的原因了吧,他们都有家人,又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怕你是那帮人安排来调查看看是不是都在保守秘密的,万一告诉你了那不就是会招来报复了嘛,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历,但是我无牵无挂的,人也这么老了,我无所谓了,你想听就告诉你吧。”

“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们俩是警察,我们不是那帮人里边的,您看,这是我们的证件。”说完,刘小辉就要伸手进口袋了拿出证件,可是老人却阻止了他:“哎呀,算啦,这年头什么都可以作假,这么大的事情,却说成是人家自己弄的,简直就是胡扯!这作假也做得太过分了,唉!”

“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是假的,那您不想看就算了,只是我想问的是,如果没错的话,那个叫张志成的应该有个孩子吧,那么那个孩子呢?”

“那个孩子,被那帮人给带走了,至于接下来怎么样,就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知道的了。”

“这样啊,那你知道那小孩叫什么名字吗?”

“张远山。”

平湖镇,正宁路。

刘小辉此刻正和小风在一家面馆里哧溜哧溜地吸着面条。

“队长,看来今天收获不小啊。”小风吃着面条,兴高采烈地跟着刘小辉说到。

“嗯,是啊,看来这趟浑水里边,当真有许多事情啊!”

“说的是啊,没想到从一桩小小的买凶杀人案,可以翻出这么大的案子出来。”

“只是案子越大,就越是复杂了,我能感觉得出这里边牵扯到的人,会很复杂。”

“怎么个复杂了?”

“你不懂。”

“我…”小风正欲说话,结果就被刘小辉一把把头按到了碗里。

而刘小辉则盯着小风的笔记琢磨。

成FJ材公司,张志成,刘福。

张远山,张志成儿子,3岁,失踪。

而就在这时,参观内的壁挂电视上正在播着平湖镇午间新闻播报了一条让刘小辉和小风瞬间起身往警察局冲过去的新闻。

“据本台记者报道得知,目前,警方已经控制住了三天前行凶过后流窜在外的凶手,并且警方向广大民众发布消息称凶手已被控制,民众不需要害怕。”

“队长,这是什么一个情况啊!”

“我哪知道,我们才休班一天,就抓到了?这怎么可能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警局,问个清楚。”

而此刻,身处忘忧酒吧二楼办公室里的杜江听到了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后,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拿起电话,

“喂,李局长,速度够快啊,不知道今晚有空否,一起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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