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甲努力想抽出手臂，与月牙白拉开距离，但是前后岩石堵得死死的，手臂抽出来，也不知道放哪里，只好重新搂着她。
月牙白道：“你一跟我在一起，就浑身难受，难道就这么讨厌我？”
“我没有浑身难受。”
“那么你就是浑身舒服！”月牙白说着，自己都有些好笑。
“这个……你觉得我像是浑身舒服的样子吗？”云天甲大口喘着气，右脚曲着，渐渐有些麻木。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抱着我，一定要松开？”
“这不是……这不是有点那啥嘛！你要是不介意，我也没什么，抱就抱呗。”身处绝境，云天甲反而感觉轻松自在一些，搂紧月牙白纤腰，笑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我真的好看吗？”月牙白暗喜，问道：“我和罗二娘，哪个更好看？”
一提到罗二娘，云天甲脑中先闪过一片白花花的胸脯，实话实说道：“论相貌，自然是你好看。不过罗二娘，自也有罗二娘的丰姿。”
月牙白静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我让罗二娘专门服侍你，你觉得怎么样？”
云天甲不愿表态，叹道：“你平时聪明冷静，怎么今天尽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现在我们身处绝境，该先想办法脱身才是。”
月牙白将脸贴在云天甲胸口，轻轻道：“如果我们出不去了，一起死在这里，你会怎么想？”
“不会的，一定能出去。”云天甲安慰道：“实在没办法，我用手挖开一条通道，也要把你救走。”
月牙白自顾自说道：“其实真的出不去，也没有什么。那些阴谋算计、皇图霸业，一旦沾上，哪里还有片刻安宁？”
云天甲听她说得伤感，柔声道：“你别怕，我一直陪着你就是。”
月牙白心里甜滋滋的。
她与时正阳相处四年多，从未有过类似感觉。在别人的印象中，她冷静、理智、从容、果断，是一个十足十的女谋士，毫无小女儿的惺惺作态。可是面对云天甲，顷刻间便打回了原形。
她觉得好像上一辈子便认识云天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细细一想，到现在为止，两人也只是第二次碰面而已。
“除了鹰嘴关积雪谷那次，我们之前是不是还在哪里见过？”月牙白道：“一定是小时候见过。”
云天甲心中一动，想起前世的时候，徐月对自己就特别关心，只是当时自己眼睛里只有一个何亭亭，对别人的喜怒哀乐，便没有那么敏感，也没有那么在意。此时想来，心里竟然满是感动，动情道：“我们上辈子见过。”
“上辈子见过，这辈子还能见，真好。”月牙白幽幽道：“假如下辈子还能见，就更好了。”
云天甲笑道：“你每次投胎都碰到我，那得多倒霉啊！”
月牙白嫣然一笑，握拳轻轻在云天甲大腿上一锤，却感到手上一片滑腻，仔细嗅了嗅，惊倒：“你流血了？”
“嘶……”云天甲倒吸一口气，“没事，一点皮外伤。”
“我怀里带了有伤药，你拿去服用一颗吧。”月牙白道：“这是六品灵药，治疗外伤最是见效。”
云天甲低头看了看月牙白的胸口，苦笑道：“算了，我只是一点小伤，过一会儿就好了。”
月牙白猛然醒悟过来，霞飞双脸。
云天甲深深吸了几口气，挪动了一下身体，左手抽出腰上的牛角刺，道：“我用牛角刺慢慢地向上挖出一个空间来，岩灰掉在身上，你忍一忍。”
月牙白轻轻嗯了一声。
云天甲小心地铲着头顶的石壁，砂砾碎石簌簌而落，掉落到身上，然后滚入岩石的缝隙之中。
水滴石穿，慢慢地身边的空间大了许多。两人已经可以盘腿而坐。
云天甲服用了伤药，歇了口气，继续向上挖掘，这时速度就比刚才躺着挖快了许多。但是岩石之间的空隙毕竟有限，缝隙全部被落下的碎石填满后，云天甲向上挖了多少，同时屁股下面就要垫高多少。
整个空间，依旧还是之前那么大。
月牙白见云天甲挖得辛苦，拔出随身的匕首，也帮忙挖掘。
两人挥汗如雨，地下空间逼仄，没有一丝亮光，只能听见沙沙的挖土声和两人的喘息。
月牙白道：“我们离地面有多远的距离，现在完全不知道。假如我们刚好在半山腰，这样挖个十天半个月，没有累死，也渴死饿死了。”
“如果运气这么坏，也只好认了。”云天甲道：“我们虽然不怕死，却也不能束手待毙，好歹总要试过了，才不后悔。”
“停一下！”
月牙白神情忽然一凛，道：“你听是什么声音？是不是穿山甲又来了？”
云天甲笑道：“它还没走，那就有救了！”
“没错！差点把它给忘了。它将我们封堵在这里，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又怎么会丢下我们不管呢？既然来了，就不能再让它走掉。这个苦力，它当定了！”月牙白与云天甲心思相同，瞬间想到了一个守株待兔的主意。
两人屏息静默，轻轻敲击石壁，给穿山甲指明方向。
沙沙的掘土声推进很快，没等多久，石壁上岩石松动，掉下几块碎石。
“哗！”
一只布满金色鳞甲的手掌探出墙壁，空中尘屑飞舞，第二只金鳞铁爪跟着进入，一阵腥风过后，洞壁被挖开一个脚盆大一点的口子。
两只鳞爪交叉挥舞，一个尖尖的脑袋赫然冒出。
云天甲等的就是这一刻，牛角刺朝穿山甲两眼中心点去，“天牛触须”瞬间发动，直接攻击穿山甲的识海。
如果说云天甲只是二阶，攻击力仍然十分薄弱，那么刚刚晋阶到四阶魂尊的月牙白，对于穿山甲精神领域的蓄力一击，那就够它喝一壶的了。
这只穿山甲仅有四阶巅峰，硬扛了两个人的精神冲击，头脑立时混乱。不退反进，露出小半个身子，左掌举起，拍向云天甲。
穿山甲挖洞掘土，全靠这双金鳞铁爪，就算再坚硬的岩石，它也可以轻松挖穿，可想而知有多么锋利，用断玉削金来形容，毫不为过。
这一下如果抓到实处，云天甲一条大腿必然稀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