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路上堵车，当楚轩赶到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上午十点。
一想到才第二天上班就迟到大半天，他心中不禁有些无语。
刚刚进入园区没走多远，突然一阵牢骚满腹的声音传来。
“这天怡医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那款子都拖了半年了，还不给结。这样下去，我那厂子迟早关门不可。”
“谁说不是呢？以前来的时候好歹还客客气气的，好生商量着解决。现在倒好，七点多钟就过来了，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无人问津不说，还不让上楼。干巴巴的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冷板凳，要不是前台那个小姑娘，我们恐怕连杯水喝不上。”
“当初，天怡医药刚刚起步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初那个经理，哪次不是客客气气的？每次的货款从不拖欠，好多时候都是提前到账。可惜呀，当初那批人陆陆续续都走了。”
“嗨，谁叫人家现在家大业大呢？又是产品供应商，又是销售渠道商，咱们这些小公司也就这个命了。我算是想明白了，医药这东西啊，水太深，等讨回来这笔款子，立马关门不干了，回老家包地去。”
“……”
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个人，楚轩不禁有些好奇。
据他所知，天怡医药作为上市公司，账面上向来是不差钱的。非但如此，天怡医药一直以来盈利丰厚，现金流充足，从未闹出什么丑闻。
怎么现在这些话听上去，似乎还拖欠上供货商的货款了，而且一拖时间还长达半年以上？
“几位老板留步，我是天怡医药总部新委任的总监，刚刚无意中听到各位的议论，好像是公司欠了各位的款项，能具体说说吗？”想了想，楚轩几步上前，笑道。
被人听去嘴里的抱怨，尤其这人还是天怡医药的高管，几人显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这么年轻？你真是新来的总监，怎么以前没见过？”一人疑惑道。
“老高你傻吧？人家都说新来的了。既然是新来的，你上哪里见去？你又不是人家岳父。”又一人呵呵笑道。
知道是玩笑话，楚轩自然不会生气，“正好刚来不太熟悉公司的情况，不如这样，上去喝杯茶，详细说说情况。真要是公司欠了各位的货款，那我保证，三天之内一定解决。”
“小伙子，话不要说得太满。现在天怡医药好像是那个姓杜的管钱吧，就算你同意结算，想要解开钱袋子恐怕不容易。”见楚轩一脸真诚的样子，几人饱受冷遇的心情好了许多，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子道。
“哈哈，容不容易总还是要试试的，不试怎么知道解不解得开呢？走吧，几位楼上请。”楚轩哈哈一笑，领着几人往办公楼走去。
“几位稍等片刻，我有点事情交代一下。”一楼大厅，楚轩告罪一声，走向前台。
“小鱼儿，怎么就你一个人？”看着李鱼儿俏生生的站在里面，脸上还带着昨天被打的红肿，楚轩疑惑道。
“我……玉凤她请假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李鱼儿面颊火烫，显然是极度不适应楚轩的称呼。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男人这样称呼她。记忆中似乎只有小时候，爸爸妈妈会叫她“小鱼儿”。
只是很奇怪，虽然脸红，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丝毫抗拒的心理。或许是因为他昨天帮了我吧，她暗暗告诉自己。
“请假？确定不是辞职，也不是开除？”楚轩双目微眯，其中厉色一闪而逝。
“不是，听说她要高升了。”李鱼儿也没多想，摇摇头道。
“高升？”楚轩一愣，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有意思，这样一个人不但没有被处理，反而还要高升。
“看来昨天放的话是被人当耳边风了。也好，省得到时候开刀找不到借口。”楚轩呵呵一笑，李鱼儿疑惑的目光中，他摆摆手，“没事去我办公室一趟，有几位客人招待一下。”
李鱼儿愣了一会，最终还是在电梯门关上时跟了进来。
不得不说，有个女人忙里忙外，感觉是要舒服很多。
烧水泡茶，很快办公室里满满的茶香。
“楚总监，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端给楚轩一杯香茶，李鱼儿红着脸。
不知为何，方才忙碌的过程中，她总觉得一道目光时不时的偷瞄过来，而这目光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新来的总监。
为了避免自己失态，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呵，小鱼儿，考虑考虑，当我的办公室秘书怎么样？”楚轩似乎在发呆，被李鱼儿这么一打断，顿时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啊……总监你别开玩笑了，我……我大学都没上过，哪能当您的助理……我……我先走了。”李鱼儿惊愕的捂着嘴，随后脸红得打了鸡血一般。
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了，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差点没撞到门上。
同时，心里一种戒备油然而生。这新总监看上去阳光，实际上恐怕跟很多男人一样，不是好东西。
“楚总监还真是少年风流啊，哈哈！”见到这一幕，几个讨款子的老板哈哈大笑。
“哪里哪里，见笑见笑。”楚轩拱拱手，丝毫不觉脸红。
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双方之间的距离拉进了许多。
通过交谈，楚轩得知这些人都是公司的老合作商了。其中有几个还是从天怡刚刚起步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的。
他们负责给天怡提供药材生产的各种原材料，可以说，天怡医药能够如此迅速发展壮大，这些合作商有着不小的功劳。
只是自从三年前天怡上市以后，情况就变了。
明明更有钱了，规模更大了。但双方之间的合作反而筑起了一道墙。
不是不要他们的货，只是经常拖着不给钱，两月三月常有的事，半年一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然而不论如何，今天这种让人沮丧的事情还是头一回。
“原来是这样。各位等等，我打个电话。”明白情况，楚轩点点头，一个电话打到君怡办公室。
“有事说话。”君怡的声音很冷，透着一股子不耐。
一听这语气，楚轩气乐了。
还特么摆谱，这娘们，迟早给她撸下来，发配了当前台。
“公司拖欠原料供应商货款的情况你知道吗？”楚轩冷冷道。
“拖欠货款？为什么要拖欠货款，公司账面上有的是钱。”君怡也愣了，捂住话筒，看了一眼对面赖在这里许久的杜洪。
还不等她问明情况，对面楚轩已经爆炸了。
“为什么要拖欠货款？你问我，我特么还想问你呢！你是总裁还是我是总裁？这种事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坐稳屁股下面的位置的？君怡啊君怡，你特么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马上给老子卷起铺盖滚蛋。”
楚轩爆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盖都震了起来。整层楼里都能听到他咆哮如雷的声音。
办公室里几个人也呆滞了。
这年纪轻轻的新总监看似一脸和气，发起火来还真够爆啊。这么多年了，还真没见过一个总监对总裁如此发火的。
就算是总部来的，也不能叫人家总裁滚蛋吧？
况且，这一口的粗话，怎么跟工地上的泥腿子一样？这样合适吗？
“我要不要滚蛋不是你说了算。”君怡冷冷道，饶是她一贯不轻易动怒，而今也被楚轩这一通臭骂气得不轻。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将楚轩那边顶回去，君怡冰冷的目光落在杜洪身上。事实上，公司上市以后，这些事情就已经交到杜洪身上了，她不再亲自过问。
只是，这话虽然是对着杜洪说的，但她手上的电话并未挂上。对面，楚轩很自然就认为这是在质问他。
解释？解释？
闹出这么一堆破事还问他要解释？
“不需要解释了。我现在以总部全权委托总监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滚到我办公室里来。三分钟不到，公司辞退名单上会出现你的名字。”
楚轩冷冰冰的道，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常年混迹地下世界的土匪作风展露无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