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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平地生波

老农看着小鹿认真的样子,从心里感觉到高兴:这个女娃真是善良。他眉开眼笑道:“小姐,我相信你。不过,你告诉我,为什么田地里忽然没有了杂草?”

小鹿听到老爷爷不再置疑她,非常高兴,顺口就说:“是我师傅的神通。”说完才觉得不对,急忙捂住小嘴,偷偷回头观看师傅的反应。只见狄安娜黑着脸,狠狠瞪她一眼。小鹿慌了,彷徨着走到狄安娜面前,低头道:“师傅,我错了。”

狄安娜不忍责怪她,用两手捧住小鹿的小脸,轻轻搓了搓,温柔道:“好了,师傅不怪你了。以后不要再口无遮拦了。”

小鹿使劲点头。

田地里的老农此时还在发愣:“神通?难道有神仙在帮我?”

忽然,传来小鹿的喊声:“老爷爷,快走啊,我快渴死了。”

老农只好扛起锄头,向两女走来。

路上,狄安娜已基本弄清了老农的家庭情况。老农姓张,今年五十岁,有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老大老二战死沙场,两个女儿都已出嫁。剩下两个儿子,最大的才十三岁,小的十岁。另外老大留下了两个儿子,老二留下一个女儿,都不超过十五岁。老大老二的媳妇在丈夫死去不久,就改嫁出去,但子女却留了下来。老农一个人要养活六个人,辛苦可想而知。近两年,大孙子和儿子都能勉强下地干活,算是分担了一点家庭负担。

张老汉居住的村庄不算小,走进村里,却没有看到几个人。小鹿奇怪道:“老爷爷,村里人都下地干活去了?”

张老汉黯然道:“这两年,大部分人失去了土地,拖家带口出去谋生了。”

狄安娜和小鹿都能从张老汉短短一句话里听出,这个村里的农夫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狂风暴雨。

狄安娜的强项虽然不是历史,但她是一个出色的谋略家。官僚豪强对土地的兼并,使得失地的农民变成了流民。这些流民发展到一定数量,就会造成社会的动荡不安,使得更多的农民流离失所,这样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他们生活在现代社会,来到这个星球的目的是想彻底改造这个星球的社会,使得星球迅速从封建社会过渡到现代社会。

虽然现在他们所做的事情是壮大自己的修仙力量,但他们的根本目的还是改造这个星球的普通人类。只不过要想从根本上改善普通人的生活,必须先控制星球上的修仙界。

让官僚豪强把抢夺的土地还给农民,只是狄安娜所做的一种尝试。如果这个尝试行不通,他们不介意发动一场革命,彻底铲除这个星球上现有的统治阶级。当然,前提是能够彻底控制住星球的修仙力量。

狄安娜并不担心他们没有这样强大的能力。天狼星人是高度发展的智慧人类,他们能够轻松征服天狼星人,并且带领他们夺回自己的家园,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狄安娜收回心思,皱着光洁的额头,望着张老汉所居住的小屋。

土坯砌成的土墙,房顶覆盖着干枯的茅草,一扇破烂的门板,两洞狭小漏风的窗户。茅屋内不到三十平米,却居住着七口人。

屋里黑洞洞的,到处都是烟熏的痕迹。破烂的一张八仙桌,几个矮凳,还有一张大床,一口水缸,就构成了这个家庭的全部家当。

小鹿自从看到这个茅屋,她的眼泪就没有消失过。这个村庄流失出去的人口估计全部是被自己的父亲夺取土地后出走的。现在,她幼小的心里充满了茫然。父亲的行为已经完全颠覆了他在小鹿心里的高大形象。一片和谐的家,原来是漂浮在那么多的眼泪之上。也许不只是眼泪,还有百姓的生命。

张老汉的儿孙们个个面黄肌瘦,因为是夏天,身上穿的衣服很少,也看不出他们有多穷。孩子们虽然衣服穿得少,但都很干净整洁,可以看出女主人的勤劳。

张老汉一进屋就吩咐道:“老婆子,快给两位小姐倒碗开水。”

张老汉的妻子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十岁,可从她满面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来看,似乎历尽了人世间的风霜,变得远远超过了她的实际年龄。

碗是粗瓷碗,白开水,小鹿几乎是和着眼泪吞下去的。她仰望着狄安娜,泪眼婆娑,乞求道:“师傅,帮帮我吧!”

狄安娜本来想跟她开个玩笑,看到她确实很伤心,很内疚,就打消了开玩笑的心思,道:“好了,别哭了,活脱脱一个花脸猫。”

狄安娜刚说完,她的手里凭空出现一块金子。在小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狄安娜两只洁白的小手捏住金子,就像捏泥巴一样,眨几下眼的功夫,金块就变成了一个金元宝。

张老汉目不转睛地盯着狄安娜的动作,非常震惊,一时间,心肺颤动,不能自已。他忽然想起小鹿曾经说过的神通,联想到自己田地里杂草的神奇消失,他终于明白,眼前的姑娘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而是仙女下凡呀。

张老汉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狄安娜面前,纳头便拜,脸色庄重而虔诚。

狄安娜把金元宝递给小鹿,微笑伸手,扶起张老汉。

“大爷,现在你相信小鹿能够帮你拿回田地吗?”狄安娜认真看着老汉风霜密布的脸,问道。

张老汉其实已经相信了小鹿的话,现在,小鹿有神仙相助,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他忙不叠回答道:“相信,太相信了。”

说完,张老汉老泪纵横,回头对他的家人道:“老婆子,娃们,快来给两位恩人磕头。”

他的妻子和几个孩子满头雾水,但都相信老汉,二话不说就跪在了两女面前。

在没有人扶起的情况下,这一家七口人却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同时扶起。张老汉和家人震惊的同时,也彻底相信了神仙的存在。

小鹿把金元宝递给张老汉,微笑道:“老爷爷,这是几十两金子,是我代我父亲向您赔罪。过一段时间,田地肯定能回到您的手中。”

张老汉频频点头,再次带领全家向二女磕头。

这次,狄没有再阻止。她很清楚,强行阻止他们表达谢意,只会引发相反的结果。

在他们参差不齐的跪拜中,狄安娜发现有两个孩子。他们虽然一样骨瘦如柴,可脸色却很正常。其动作刚劲又不失自然,而且眼中不时闪光。

狄安娜运慧眼仔细观看,两个孩子,十来岁,一男一女,他们的修仙体质决不亚于小鹿。

“捡到宝了,看来这一次陪小鹿过来还真是值得。若依此类推,民间可能存在更多的修仙天才。回去要向哥哥建议,要多多走入民间。因为更多的修仙天才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奔波几百上千里,来此参加选拔。”狄安娜兴奋莫名,现在就想像着自己成为巡风使,深入民间为九玄门选拔人才。

小鹿终于拉起了张老汉,狄安娜也不知从哪里拿出来很多的食物,有成袋的大米和麦子,也有不少肉食和蔬菜。

狄安娜拉起了那两个孩子的小手,询问他们的名字。男孩叫张四小,女孩叫张囡囡。

狄安娜对张老汉微笑道:“大爷,您知不知道九玄门正在招收弟子?”

张老汉目光茫然,不知道狄安娜说些什么。

小鹿解释道:“我师傅是九玄门的仙女。前一段时间,九玄门发出文告,广招弟子。你们这里没有收到消息吗?”

张老汉摇摇头。

狄安娜认真道:“大爷,四小和囡囡都有修仙的体质,您老愿不愿意让他们去九玄门学修仙?”

张老汉开始比较茫然,现在他终于听懂了:神仙看上了四小和囡囡,要教他们学习神仙的本事。想通了这个环节,老汉非常兴奋。他抖动着嘴唇,结结巴巴道:“仙女是说四小和囡囡也能修成神仙?”

狄安娜严肃道:“能不能修成一要看他们的造化,二要看他们是不是勤奋。只要达成了这两个条件,成功是必然的。”

张老汉似懂非懂,但他知道,神仙看中了他的孩子。他激动道:“我同意,我同意。”接着,他又担忧道:“是不是要交很多束修?不过,请神仙放心,我做牛做马也要凑够束修。”

狄安娜愕然,不知道束修是什么东西。还是小鹿机灵,看到师傅茫然,判断是师傅不知道束修是什么。于是她解释道:“师傅,束修是学生给老师的学费。”

狄安娜恍然,微笑道:“不用交什么束修,而且管吃管住。弟子们都是九玄门的未来希望,我们可不会虐待他们。不过,要是吃不了苦,很可能会退回来。”

张老汉也很惊讶,还有这样的好老师?今天,他们家里算是遇到了大贵人,不仅送来了几个月的粮食和肉菜,而且还送给他们钱财。更让张老汉激动的是他的子孙竟然可能成为神仙。所有这一切都表明他们张家祖坟冒了不知多少青烟,祖宗们可能在阴间有了了不得的奇遇。

张老汉惊喜之余,也没有得意忘形,他急忙命令自己的小儿子四小和孙女囡囡给狄安娜磕头拜师。

狄安娜挥手阻止了张老汉,道:“现在不忙拜师,就是小鹿,也要等到掌门同意后才能正式拜师。”

这是应有的礼节,张老汉不难理解。他频频点头。今天,张老汉的头点得就像小鸡叨米似的,已经有些僵硬了。不过,张老汉反而越点头越欢快。

狄安娜觉得,既然来到这里一趟,不如到村子里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修仙苗子。

张家村里多数都是老人和孩子,绝大多数都是面黄肌瘦。小鹿顺便打听了一下,发现至少有一半的家庭是被父亲夺了田地。另外一半则是自己家的佃户。

考察结果让狄安娜有点失望。本来,在发现张老汉家竟然出现两个修仙天才时,狄安娜兴奋的心情已经减弱不少。她觉得,华星上适合修仙的人类可能非常多。结果,在这个村里,除了张家的两个苗子外,再也找不到了。看来,她的想法过于乐观了。

狄安娜现在已经能够把人装进她的神意空间了。但是,由于她的空间很小,所能容纳的空气也很少。要把两个人装进去,人在里面停留的时间也很短。而从张家村到泰山,即使驾驭飞剑也要飞半个时辰。

实在没办法,狄安娜只好暂时把张四小和张囡囡留下。张老汉一听,仙女不能带走自己的子孙,他不由慌了。

狄安娜临走时,嘱咐四小和囡囡,要他们安心在家里等待,她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回来接他们。

张老汉听到只需要一个时辰,心里就渐渐安定下来。

张老汉全家一直把两女送到村口,看到狄安娜抱着小鹿跳上飞剑,嗖的一声,眨眼间就消失在远方的天空。

不说狄安娜欢天喜地离去,张老汉自从出生以来,唯有今天笑得最酣畅。周围的邻居也从他的家人口中得知他一连串的喜事。修仙的事情距离他们比较遥远,但东家要把田地还给张老汉的传说,却让这些淳朴的百姓欣羨不已。于是,消息越传越广,短短时间,张老汉的麻烦便自动找上门来。

张老汉遇到了神仙和东家的女儿,对于听到这个传说的熊家管家熊忠来说,一开始根本是嗤之一鼻。随后,却有五个仆人跑来向他禀告。俗话说三人成虎,管家也有点相信了。他必须弄清楚这件事情,否则,东家回来非剥了他的皮。

在熊忠看来,所谓东家要把土地还给张老汉,肯定是无稽之谈。东家的性情熊忠非常了解: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阴狠残忍,吞到嘴里的东西,想要让他吐出来,除非打掉他满嘴的牙齿。

虽说如此,但要是他没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到东家出门归来,发起怒来,一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于是,熊忠第一时间赶到了张家村。当他气势汹汹跨进张老汉低矮的茅屋门时,看到张家满屋堆着的粮食和肉菜后,惊呆了。

发了会儿愣之后,熊忠勃然大怒:“好你个老不死的张老头,作为伯爵的管家,我也没有吃过几顿肉,而你却不知道从哪儿偷来这么多的肉。你一个贱民,甘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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