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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羁绊

诗引:虞兮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姬耶安在?独留青冢向黄昏

——虞姬墓碑文

“快,紫烟,水茵,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快!端上水桶,到承乾宫去!”太监公鸭的嗓音在岚菁阁外回荡,吵醒了深夜才入睡的四贞。

四贞慵懒的起身,披上外衣,喊着接替柠儿照顾自己起居的宫女,“小选,小选!”喊了许久,才见小选满身湿漉漉的跑了进来。

“格格,您醒了啊!奴婢这就去准备洗脸水!”小选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微一迟疑,还是向外跑去。

“等等,”四贞叫住她,“宫里发生什么事了?你一向做事条理,今天怎么如此慌张?”

小选扑通跪倒在地,哇一声哭了起来,“格格,格格,是,是小阿哥,是承乾宫的小阿哥,出喜了!奴婢一早上,一早上都在擦咱们阁子里的器具和柱子!”

“你说什么?”四贞一下子站了起来,出喜!她的头好像轰一下裂开了!出喜,多么好听的词!可是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就是这个被称为“喜”的疾病,在顺治八年,不知夺走了多少大清子民的性命!虽然当时自己还是一个幼童,但是仍可清楚地记得,爹娘是怎样将病患的毒痂粉碎后吹进自己鼻孔的!虽然当初自己不能到街上去看看当时真实的惨况,但是入宫后读到一些医者的手札,上面记载的都是骇人的数字!这个杀人无数的“喜”是根本无法医治的天花啊!

“我现在已经不能离开岚菁阁了,是吧?”四贞一想起昨夜还和小宛接触过,就知道自己已经是被怀疑的传染源了。

“是,格格,宫里所有的人都不可以随意走动!太医已经确诊小阿哥是出痘了!太后在南苑传旨,只准出过痘的宫女太监在宫内传话!”小选仍抽泣着。

“我知道了,”四贞无力的坐回塌上,然后又站起身,走到有些发抖的小选面前,拉起她的手说,“小选,别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上天会保佑我们的。”

小选一愣,然后又开始哭起来,“格格,奴婢该死,还要格格担心,可是,奴婢真的好担心爹娘,听说这病是从宫外传进来的!传起来就像毒雾一样,很难逃开的!”

四贞含着眼泪,将小选搂在怀里,少女的臂膀在这一刻是坚强的,至少对于四贞这个经历过无数次劫难的女子来说,一场疾病真的不足以吓倒她,可是,她的心中也有牵挂。“小选,上苍会保佑所有善良的人,所有苦命的人,让我们都为心中的牵挂好好保重自己!”

孙延龄背靠着书房的门,手中握着那束发,双眼望着北方的天空,站在那里好久好久了。

柠儿将手中的茶具放下,看了一阵孙延龄,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京城正在闹天花,格格已经无法按期到达桂林了!那些仪仗……”

“将人都撤下吧!加紧天花的防治部署!”孙延龄面无表情的说道,可是柠儿已经看到那束头发就要被他揉进手心的肉里了!

“将军,当初,本应该顺你的意,借上京送贺礼之际,让你悄然随行,与格格见上一面!是柠儿当时的阻拦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柠儿难过地说。

“怎么能怪你呢?你当时的阻拦也是以大局为重。”孙延龄安慰性的望了柠儿一眼,又苍凉地望向北方的天空,似在祈祷:“贞儿,你我之间有很多高山要翻越,我不急于一时的相会,而在意一生的相守!你,也和我有一样的信念吧!”

顺治十七年十一月,承乾宫皇四子夭。全国举丧,顺治帝悲痛欲绝,御封此未及命名的爱子为大清和硕荣亲王,以皇太子礼葬。顺治帝的这一举动再次引发朝野争论,但最终顺治帝以朕意压倒众议。

爱子夭折,最悲痛的莫过于小宛。小宛在南苑侍奉太后起居,午夜时听闻小阿哥病重的消息,曾哭求太后让她回宫探望。但当太后听到天花二字时,果断下旨,限制宫中人员的走动,同时严令将小宛强留南苑。就这样,待到小宛被护送回承乾宫时,小阿哥已经断气多时了。为了防止传染,还将小宛拦在一边,没有让她看到小阿哥的最后一面,就将尸首烧掉了。当时,小宛就昏厥过去,之后就一直躺在承乾宫,被失去爱子的痛苦日夜折磨。

宫中的秩序开始恢复,虽然还在紧张天花病毒的传染,但是人们的自由已不再像先前那样被紧紧地束缚了。太后的病情好转,就宣仍滞留宫中的四贞陪伴左右。

两人守着暖炉,对着棋盘,一个手执黑子,一个托着下巴,各有所思。太后落下棋子,似随口问道:“皇上没再提送你离宫之事?”

四贞盯着太后刚落的那个棋子,有些心不在焉的落了一子,“皇贵妃痛失爱子,精神和身体受到了双重打击,一病不起,皇上心中也异常难过,每天操劳国事之余,还要安慰贵妃娘娘,已经分身乏术了!”

太后将棋钵放下,站起身来,“整整一年了!我们当初所做的,全都在悲痛中化为乌有!”

四贞也站起身,为太后斟了一杯茶,低声说道:“这是意想不到的事。其实,如果小阿哥可以活过来,贞儿可以再等。毕竟,不论我和龄哥哥分离多久,至少我们都活着,我们彼此都在等待着,我们也终会有相聚的一天,可是小阿哥却不会因为时间而再活过来。他不在了,这明明就是在挖皇上的心肉,放娘娘的心血啊!”四贞含泪的双眸望向太后那有些悲戚的脸,“皇上子嗣不盛,得此一子,想必太后心中也是异常开心的!太后虽然对皇贵妃娘娘颇有微言,但是对于她精心照顾皇上,又为皇上诞下圣子一事,还是有所感动的,毕竟,小阿哥是您的孙子,您心中的难过,应该不亚于皇上!”

太后的眼泪终于落下,她缓缓的将四贞搂入怀中,闷声低泣,“贞儿,哀家所作的一切只有你看得懂,哀家注定这一辈子要被福临怀恨,哀家误了他的爱,亏了他的情!”

四贞轻拍着太后的背,也泪眼朦胧,“皇上会懂,贵妃娘娘也不会怪您,日后,更不会有人怪您!额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为了避免更大的灾难,他日,人们都会感激额娘今日的绝情!”

太后擦了擦眼泪,又直起了腰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次的疫情并不算严重,如何能传入宫中?小阿哥的嬷嬷都没有机会与外界接触,更没有一人患病。唉,难道真的是宿命?真的是承恩太盛?”

四贞扶太后坐下,安慰道:“世上总有些巧合的事!额娘不要太介怀了!”四贞知道太后说的是当年宠极后宫的关雎宫宸妃海兰珠。当年的宸妃也是以再醮之身嫁入宫中,深受太宗喜爱。同样的,宸妃诞下皇八子后,此子也曾被指为皇位继承人,却不久夭折,直至累及宸妃痛极疯癫,最终风华绝代之年驾返瑶池。

四贞望着有些失神的太后,怜惜的摇了摇头。其实,太后真正害怕和痛惜的,应该是太宗的英年早逝吧!历史还在眼前,现实却要步其后尘。据传,当年太宗深爱宸妃,听闻宸妃弥留噩耗时,他身在松山战场,却日夜兼程赶回盛京,可是看到的却是宸妃撒手人寰,以至太宗在不到半年后就命归九泉。她知道,那是情深所伤!可是,四贞又盯着太后那张似乎永远隐藏表情的脸,不论太后当年对他,是多么的情深意重,但是看到自己的丈夫为了自己的姐姐伤心欲绝,应该也是永远也弥补不了的伤痛吧!那,今日的小宛,又会伤及多少后宫嫔妃的心!

“皇奶奶!皇奶奶!”一个穿棉式黄色小马褂的小身体冲进了太后的怀中,打断了四贞的思绪。

“玄烨!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佟贵人有些慌恐,甚至忘记了要等宣才能进慈宁宫。

唐突的小男孩儿却没有一点儿害怕,只是规规矩矩的跪在太后面前,磕头,“孙儿玄烨给皇奶奶请安!皇奶奶寿体安康!”

四贞向佟贵人福了福,打量起这个小阿哥,这就是一直寄养宫外的皇三子玄烨。进宫那年,这位小阿哥已经被送到宫外去了,不然应该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吧!想着想着,四贞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佟贵人看着一直盯着玄烨的四贞,赶紧拉起玄烨,“来,玄烨,给孔四姑姑请安!”

玄烨灵动的大眼睛盯着这位站在自己面前,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女,稍微愣了一下,因为他在四贞眼里看到了一种很单纯的悲伤,很清澈的无奈。

“不,玄烨还是叫四贞为扎勒黑姑姑吧!毕竟这是在咱大清的皇宫中,一切都按照满人的规矩来!”太后发话。

四贞一个激灵,看了太后一眼。扎勒黑姑姑,这个称谓无疑就是承认了她是满清的真正格格,因为扎勒黑姑姑在满语中,就是堂姑的意思!

“皇奶奶!”玄烨扑到太后身边,摇着她的手,“皇奶奶,孙儿早就听说皇阿玛宫中有一个美丽动人,拥有千兵万马的和硕贞格格,就是这位扎勒黑姑姑吗?”

众人莞尔,但是四贞在玄烨眼中看到的不是童稚的认真,而是深谋远虑的试探!四贞微微一笑,俯身,与玄烨双眸相对。“三阿哥,我现在离你这么近,你看我漂亮吗?你现在离我这么近,你在我身上嗅到千军万马滚滚而来的气息了吗?”

玄烨非常认真的审视着四贞的脸,然后眼睛又落在四贞的眸上,良久,俯身,规矩的请安,“玄烨给扎勒黑姑姑请安!”

四贞伸手扶他,就在扶他起身的那一瞬间,玄烨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朕会娶你做皇后!”

四贞脸上在那一刻有一瞬的吃惊,但是很快,她扶起玄烨,笑道:“三阿哥与皇上很相像。记得皇上对我说过,曾经考过三阿哥日后的抱负,当时三阿哥的答案是,要做和阿玛一样的一代圣君。”四贞看了一眼太后和佟贵人,然后又望向玄烨,“希望三阿哥不要忘记自己的抱负,不要辜负了众人的期待!”

“贞格格,你说这些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要我们母子日后如何在宫中自处?皇上正值壮年,说这样的话,是大逆不道啊!”佟贵人怨恨的盯着四贞。

四贞从他们母子进来时,就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天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承乾宫!这一个月来,在承乾宫出入最多的,除了太医、皇上,就是这位佟贵人!玄烨已经在三岁时就出过痘了,对这种病已经有了终身的免疫力,可是在半月前她却看到太医从储秀宫出来,当时因为关心佟贵人是不是身体欠安,所以就叫来太医询问,太医的回答竟是佟贵人问及幼儿感染天花的事。当时她并没有多想,但是如今看到了玄烨,她恍然大悟。

四贞的眼睛盯着佟贵人,眼神锐利到一直望向她的眼底,使佟贵人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四贞露出了笑容,看着有些惊异的太后,说道:“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我们在谈论的是一个孩子的将来。皇家无私事,虽说有违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但是我想,不论我们中的哪一个人,都不会拿这件事到外面宣扬的!这是死罪!”

四贞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为小宛难过,为皇上难过,也为,这个不到八岁的三阿哥难过!四贞为太后披上衣服,朝太后恭敬的一福,“额娘,四贞多嘴了,四贞退下了。”

“贞儿——”太后觉得她有些奇怪,但是四贞朝太后微微一笑,“额娘,贞儿最近心里比较乱,还请额娘多包涵!”四贞又向一旁的玄烨笑了笑,翩然而去。

她快步走在满路落叶的径道上,双手扣紧披风的领口,但是眼泪还是不由簌簌落下。当初一直要离开这座皇宫的她,如今又要被这宫中的一干人等牵绊住。虽然小宛很惨,皇上很惨,但是她到底还能做些什么?揭穿佟贵人吗?别说她根本没有拿到真凭实据,就算有,她也不会那样做的。后宫就是这样的残酷,即使这个人不是佟贵人,早晚有一天也会是其他人!除掉异己,是后宫的生存之道,也是唯一可以自保的方法。四贞站在承乾宫门前,隐约可以听见小宛的哭泣。可是,这是宿命。太后害怕是一回事,但是难承圣恩却是事实,这是作为皇帝所爱,应该也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四贞用手背抹去眼泪,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在嘲笑,为什么她的命运就像一棵无根的小草,一阵微风吹过,她的命运就开始偏离既定的命盘;为什么要与相爱的人相见就要付出那样多的努力,而最终,却依然是她一个人站在这充满阴谋与争斗的皇宫中?

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印证在后宫的宫妃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不论皇上做了多少努力,甚至不惜求神拜佛,读经吃素,小宛的生命还是在小阿哥夭折后,如一盏摇摇欲灭的灯烛一样,日复一日的虚弱下去,终于在这年的冬末春来时香消玉殒了。

“皇上,皇上”一排人跪在承乾宫里,“请皇上移驾,让皇贵妃早日入土为安!”

四贞扶着太后进入承乾宫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皇上安静的坐在小宛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望着她逝去却依然安详的脸,一言不发,谁也不理。

小宛已经离世快两天了,可是皇上就是不肯将小宛下葬,任凭众臣如何劝说,均告无效,这才不得不劳动太后出面主持大局。

“将皇上架开!”

“不要!”

“请皇上三思!”

四贞这才看到,在皇上的另一只手中,握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剃刀。众臣伏倒一地,太后看到那把刀时,腿一软,差点向后晕过去。

四贞扶住太后,轻声对太后说道:“额娘不要着急,让贞儿去劝劝皇上吧!”

她将太后的手交给一旁的闻声,径直朝皇上走去,地上跪着的众臣诧异的看着大义凛然的四贞,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皇上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激动地亮出剃刀,而是平静的抚摸着小宛的面庞,嘴角还泛出一丝笑意。

“皇上,”四贞走到皇上的面前,“两天了,你也累了,饿了,我让御膳房给你炖点燕窝莲子粥可好?”

皇上没有搭理她,而是继续给小宛整理头发,手中的剃刀在灯光下一晃一晃的。

四贞也坐到小宛的榻上,皇上的反应异常激烈,“滚,别弄醒她!”那把剃刀对准了四贞。

“皇上!”

“格格!”

众臣脸上一片惊慌,太后也惊呼出口,而四贞一动未动。

“皇上,如果你这把刀一定想要一个人的命,那么就刺在四贞的胸口好了!”四贞胸口对准刀尖,望着皇上的双眼,“宛姐姐曾经为了救我,日夜操劳,事必躬亲,如今你一刀刺死我,让我在九泉路上也能好好照料她,也好回报她当日之恩!”

皇上的手有些抖,但嘴中仍在挣扎:“小宛不会死,她不会舍弃朕的!”

“既然皇上说宛姐姐没有死,那皇上为什么还要擎着这把剃刀?”四贞的手一下子握住刀刃,顿时鲜血如注,堂下一片惊呼,太后也惊呆了,只能低呼:“贞儿!”

四贞额头开始冒出冷汗,而皇上也一时惊呆了,直直的盯着那沾满鲜血的刀和手。

“皇上,”四贞的声音有些抖,但是嘴角竟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因为她想到了九年前的孙延龄,真是痛彻心扉的痛啊!“皇上,你还记得吗?那时我虽然命悬一线,皇上曾抓住我的手,对我说,您是我的义兄,皇额娘是我的义母,我是大清的格格,您质问我怎会生无可恋?如今,皇上,您是皇额娘的儿子,是福全、玄烨的阿玛,是后宫东西两院众位嫂嫂的丈夫,您,还是大清朝的皇帝!您难道就只因为宛姐姐的离世,就想自私的抛却这一切吗?”

四贞忍痛从皇上手中夺下那把剃刀,她觉得自己真的痛得有些受不了了,但是,她必须让皇上真正的活过来。“皇上,贞儿知道,皇上不想做有这么多包袱的人,但是,皇上,您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操劳一生的命运,皇上可以放弃,可是皇上,如果您放弃的话,那么宛姐姐为您所作的一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她为什么不希望专宠,希望您雨露均施?她为什么侍奉皇额娘至孝?为什么与其他嫂嫂相处融洽?因为她知道,她是皇上的妻子,而不是一般小人家的媳妇儿!她要做的,是让她的丈夫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名君!而不是脆弱到要陪她同下九泉的懦夫小儿!”

“你放肆!大胆!”从屏风后面出来一个大和尚,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

“你才是放肆!大胆!”四贞豁然站起,走到大和尚面前,将剃刀举到他的面前,“早就听闻,皇上为了开解皇贵妃娘娘的心结,引见众多高僧出入宫廷,但是,这就是你茆溪森要给皇上指出的开解之道吗?”四贞将沾满鲜血的剃刀又向前送了送,冷笑道:“如果你敢这样应承,那么我孔四贞就在这承乾宫内,甘冒犯上大罪,当着太后、皇上、众臣,还有逝去的皇贵妃的面,让你血溅当场!”

四贞的话一出口,跪在地上的众臣一片哗然,虽然大家都听说过宫中的贞格格是一个不一般的人物,但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强硬和无惧!孔四贞的态度,也是令太后吃惊的,虽然太后早知道她是一个性格坚定的女孩儿,但是能在这种情形下还表现出如此的果断手腕,却也是在太后的意料之外的。

就是茆溪森这样的高僧,在一个少女如此强逼下,也一时无法回神。他从来没想过,在引导顺治帝走向佛法的道路上,会有这样一个身份极为特殊的少女阻拦了他理想的实现。

“贞儿,不要难为大师了。”皇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大臣们,淡淡的说道:“众臣都起来,跪安吧!”这是皇上两天来第一次说了一句像皇帝说出来的话。

“可是,娘娘……”礼部侍郎大着胆子试探着。

“朕,明天会有旨意传到礼部。”皇上有些依恋的回望了小宛最后一眼,走到太后面前,扑通跪了下来,“福临让额娘操心了!”

太后的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双手扶起皇上,将皇上紧紧抱住,“福临……额娘,额娘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任何失去了!”

母子相拥而泣。

四贞欣慰的看着这一双世上最高贵的母子,忽然在脑海中浮现起那很久以前,那抹最令人心酸的微笑,那抹最温柔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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