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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驾崩

诗引: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未曾生时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顺治帝

“皇上,贞儿见驾!”她孤身一人进入承乾宫。因为皇上身边的所有随从都在走到宫门口时,自动站在门脚下,皇上有旨,只准她一人进去。

“贞儿,你就站那儿吧!”帷幔后的皇上慵懒的说了一声,制止她再向前走来。

“皇上万安!”四贞跪在地上请安。

“你就跪着吧!朕有些重要的话要和你说!”皇上说得很淡然,但是可以听出他心情的激动。

四贞有很不好的预感,“皇上,提出任何任性的要求,四贞都是不会遵从的!”

“哈哈哈!”皇上笑了,“贞儿,你在朕面前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畏惧!”

四贞刚要辩解,却被皇上制止了,“贞儿,朕这次是有事情要你做,是重要的事!是关乎大清万年基业的大事!”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贞儿承担不起大清的万年基业!”四贞害怕皇上说出什么退位的宣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堵住了他的下文。

“朕,自知来日无多了。”皇上说得很轻,那轻慢的语调中滑出淡淡的悲哀。

“皇上,贞儿知道你心中难受,但是,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对待自己的生命!”四贞紧锁眉头,目光炯炯的盯视着帷幔后若隐若现的皇上。

皇上欲说什么,却被突来的咳所打断,在一阵喘息之后,才继续说道:“朕,得了重病。贞儿,不要再打断朕的话,可能这将是朕最后一次跟你说话!”

四贞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想说皇上在推卸责任,可是却觉得心好疼,因为她的心告诉她,皇上没有骗她!

“贞儿,朕患了天花,和朕那早夭的皇儿患了同样的病症!”皇上很淡然的叙述着事实,但是,四贞听得出,皇上说到早夭的皇四子时,语调依然那样的痛苦。

“又是天花……”四贞震惊,但是却只能是无奈的重复着,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皇上,不论您对皇额娘有多少指责,还是怕她伤心。”四贞的泪水已经不自觉的滑落。

“朕,唉——”皇上的手将盖在身上的薄毯抓皱,“额娘她——虽然朕在心中怨恨过她,但是,这世上,爱朕的是小宛,疼朕的,则是额娘,朕不想让她再伤心了!”

“皇上有遗训要四贞代为转达,四贞会为皇上办得妥妥当当!”四贞抹去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决然的挺起胸膛。

“难怪额娘夸你冰雪聪明!”皇上坐在帷帐后,欣赏的笑意闪烁在他那有些灰淡的双眸中,“朕现在就是需要你这样对政治无意,对朕有情义的朋友在!”

皇上的手指从帷帐中伸出,轻指不远处桌上的小匣子,“朕的旨意都在那里,你去打开吧!”

四贞起身,走到桌前,正要打开,皇上突然说道:“贞儿,朕的旨意,在朕崩后,永远不会再有人了解此中的真相了!”

四贞毅然打开了匣子,她看着黄绢上的鲜红大印,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心中一片明了,低眸答道:“皇上放心,皇上的圣德小明子会每日诵于佛祖,而四贞,会本本分分的呆在云南,好好的做广西将军夫人!”

“那就好,”皇上疲倦的倚着靠垫,“你下去吧!”

四贞将黄绢仔细地收回袖内,默默的向门口走去。

“贞儿,”皇上有些迟疑,“这将是朕最后一次见到你了,朕,实在是愧对你,害你失去了家园,害你不能与有情人相守,更害你,无法认祖归宗!”

“皇上,”四贞停在门口,神情悲戚,“贞儿感谢皇上的恩德!”

“禀太后,皇上,皇上他——”太医神色慌张的奔到太后面前,“皇上,他,危重了!”

太后手中的佛珠顿时散落在地,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嘴唇有些哆嗦,“快,快,移驾养心殿!”太后最后的语调充满了哭音。

“不行啊!老佛爷!”太医跪着爬到太后跟前,老泪纵横地哭着,“万岁爷,万岁爷,他,他出喜了!”

太后眼前霎时一片乌黑,站也站不稳了,闻声在一旁搀扶,这才使她安然的坐在塌上。

好半晌儿,太后才缓过神儿,口气转硬,“狗奴才!这是多久的事了?你瞒了哀家多久了?你有十个脑袋砍吗?”

“奴才不敢,奴才有几个脑袋也不敢!”老太医猛劲儿的磕头,“皇上他拿着奴才一家老小的命要奴才守口如瓶,所以奴才才一直向老佛爷禀告说皇上是痨症犯了,不让外面的人晋见。”

太后正要发怒,知言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禀告:“启禀老佛爷,万岁爷召集群臣和后宫娘娘阿哥在养心殿外候传。”

太后霍得站起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在鼓起勇气。当这种残酷的命运再次降临面前时,不能改变,就只有痛苦的面对。“移驾养心殿!”

养心殿外黑压压的一片,满朝文武,后宫三千,还有几张稚气未脱的脸。群臣都是一脸严肃的跪在那儿,偶尔几个痛哭流涕的,也是噤声;后宫的嫔妃一个个做哭天抹泪状,但是也不敢放声大哭,只是低声啜泣;而那几个在宫中读书的小阿哥和皇族近亲的子女,则是一副副很木然的表情。

“太后驾到!”太后没有坐凤辇,而是急匆匆地步行到养心殿外,众人见到太后,就像见到了救世主似的,齐声叫道:“太后!”

“什么人在里面?”太后瞧见养心殿的大门紧闭,偶尔可以听见皇上微弱断续的声音或有或无的传出。

“皇上传了翰林院掌院学士王熙,因为他已经出过痘了!”钦天监汤若望用生涩的汉语回了太后。他来自罗马帝国,带来了很多西方的新发明,深受皇上和太后的宠信。

“你也没有办法了吗?”太后很无力地问道。

“恕臣无能,臣无能为力。”汤若望颓丧地耷拉着脑袋。

“传旨民间:毋炒豆、毋燃灯、毋泼水,除十恶不赦囚徒外,一概赦免!”太后吩咐道,话音刚落,养心殿的门吱嘎一声开了,王熙从里面出来,手中捧着黄灿灿的圣旨。

“圣上有旨,三阿哥玄烨,侍卫内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近前接旨!”王熙严肃的宣着手中的圣旨。

玄烨从佟妃的身边起身,走到养心殿门口,面对着紧闭的大门跪下,脆生生的答道:“儿臣玄烨接旨!”

索尼一行四人也从群臣队列中跪走上前,齐声说道:“臣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凉德承嗣丕基,十八年於兹矣。自亲政以来,纪纲法度、用人行政,不能仰法太祖、太宗谟烈,因循悠乎,苟安目前,且渐习汉俗,於淳朴旧制日有更张,以致国治未臻,民生未遂,是朕之罪一也。

朕自弱龄即遇皇考太宗皇帝上宾,教训抚养,惟圣母皇太后慈育是依,大恩罔极,高厚莫酬,惟朝夕趋承,冀尽孝养,今不幸子道不终,诚悃未遂,是朕之罪一也。

……

国用浩繁,兵饷不足,然金花钱粮,尽给宫中之费,未常节省发施,及度支告匮,每令会议,即诸王大臣会议,岂能别有奇策,只得议及裁减俸禄,以赡军需,厚己薄人,益上损下,是朕之罪一也。

……

端敬皇后於皇太后克尽孝道,辅佐朕躬,内政聿修,朕仰奉慈纶,追念贤淑,丧祭典礼概从优厚,然不能以礼止情,诸事太过,岂滥不经,是朕之罪一也。

……

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朕子玄烨,佟氏妃所生也,年八岁,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皇太子,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即皇帝位。特命内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臣,伊等皆勋旧重臣,朕以腹心寄托,其勉天忠尽,保翊冲主,佐理政务,而告中外,咸使闻知。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日。”

王熙一口气读完了这长达十四条的遗诏,而养心殿外的众臣却都大吃一惊,太后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写出这样的遗诏!长达十四条的遗诏,却有一十三条在表述皇上自己的错误,这哪里是立储的遗诏,这根本就是一篇泣血的罪己诏!

太后难受极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皇上与她这些年在一些问题上的隔阂,最终会是以这种方式来解决!甚至在小宛的事情上,皇上竟然在这个时候认错了!太后的眼泪刷一下子落了下来,她走到养心殿门口,要推门而入。

“太后,”王熙跪倒拦住了太后,诚恳地说道:“皇上病势汹汹,请太后为了大清子民,保重凤体!”

“太后,”汤若望也赶忙上前劝道:“太后,皇上多日不上朝,闭门不出,就是希望天花不要蔓延啊!”

“皇奶奶……”跪在一旁的玄烨也可怜兮兮的望着太后。

太后仔仔细细地看着玄烨那布满泪痕的小脸,俯身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长长的哀乐响彻着整个紫禁城,后宫被一片痛哭声充斥着,红黑相间的幡布高高挂起。

四贞身披白色大袄,头梢别着一朵白色的腊梅,悄然的站在岚菁阁上,远望着养心殿外的一切。“皇上,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做了一切,可是真的可以骗过太后吗?”四贞转过身,走回屋中,将一套白色的僧衣扔进火盆,然后又不舍地擎起桌上的翡翠长笛,最终咬了咬牙,将它放入怀中,急步下楼,走到后院,她四下张望了一阵,周围好静,想是连小选也去哭灵了吧!

长笛从四贞手里滑入枯井。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应该是撞到了枯井的石壁了吧!四贞叹了一口气,任凭眼泪一滴滴的落入深不见底的井中。若不是怕太监干政,皇上也不会在密旨中要求将其随身的长笛再从宫外带回,并要她亲手毁掉!还有那僧衣,本也不应该带回来的,但那身衣服实在太扎眼了,在这到处都是皇亲国戚的京城中,一旦被人看到,岂不是前功尽弃!

四贞微微张开手,空空如也,唉,不论小明子对皇上多么忠诚,皇上还是防着他,皇上在最后一刻选择相信她,可是,太后会吗?

“格格!格格!”小选从外面跑进来,看到四贞站在院中发呆,急奔过来,“格格,”小选跪在地上,哭起来,“格格,你怎么才回来,皇上他……”

看见小选怀中的白色丧服,四贞缓缓的说道:“我都知道了,你起来吧!太后怎么样了!”

“太后很伤心,已经回慈宁宫了!”小选站起身。

“为我更衣,去慈宁宫!”

“你说什么?”偌大的慈宁宫中,只剩下太后与四贞两人。太后双眼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四贞,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希望。

“太后,这是皇上当日召见时传给四贞的密旨,他怕皇额娘阻止他的决定,才会出此假死的下策!”四贞低垂着双眼,呈上圣旨。

太后接过那黄帛,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措辞,然后质疑的问道:“这不是皇上的亲笔!不过,这措辞……”

“这原本是皇上与小明子的游戏之作。”四贞感到自己长袖下的手在颤抖,她紧紧地握住不自觉颤抖的手指,“皇上早有出家之念,偶尔一日教小明子写字,竟然不自觉地念出了这样的一段,使皇上出家之意弥笃。皇上的性子,额娘最清楚了,皇上因此便让小明子将此文誊于黄帛之上,并加盖了御印。可以说,皇上此策已经酝酿很久了。”

“那,现在躺在养心殿的是谁?难道太医也和你们窜谋了?”太后拿着黄帛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里面躺着的是小明子。本来皇上要利用太医来偷龙转凤,但是小明子偏在这时出了痘,一切都顺理成章的连接起来了,每天太医被命在帷幔后诊脉,虽然听出皇上声音有异,但从不敢怀疑龙床之上会是他人。”四贞索性咬紧牙,把所有可以想到的都说出来。

“那,皇上呢?皇上什么时候离的宫?刚才养心殿中口述圣旨的人是谁?”太后暴怒,立储君,定江山,这是何等大事,怎么会让一个小太监来转述圣旨!

“遗诏是预先已经立好的,太后可以传王大人来问,他在里面,只是听听皇上在帷幔后的最后几点声音罢了!”四贞觉得自己真得头痛欲裂,但是她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因为只要做了,她就不能回头,而且,对于太后,这种欺骗好过残酷的现实!

“额娘,就在傍晚时,四贞扮成小太监亲自驱车将已经剃度的皇上送出宫了,皇上当时还在吹着长笛,四贞想东华门的卫士应该记得这回事。”四贞俯身磕头,“四贞知道,这是大罪,请额娘下旨治四贞欺瞒之罪!”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语塞,但是眼泪很快涌了上来,毕竟,福临,福临他还活着!

一阵紧张的沉默后,太后上前扶起了四贞,无奈的说:“哀家是福临的额娘,福临是怎样的孩子,怎样的性子,哀家太清楚了!他决定的事,又怎能是你可以改变的呢?事已至此,你让哀家怎样罚你?全天下都已经知道,顺治皇帝已经驾崩了。”

太后为四贞摘去头上的腊梅,仔细的端详着一脸苦涩的她,摇了摇头,“皇上在圣旨中提到,此事过后,允你远嫁桂林,实现他当年对你的承诺,哀家又怎能违背圣意?”太后叹了口气,“皇上对后事安排的妥妥当当,哀家其实很高兴。”说着,她将黄帛放在蜡烛之上,焚烧殆尽。

四贞淡然一笑,又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你对福临虽然没有真情,但是对他却是仁至义尽,最终,不论用怎样的代价,都为他博得了自由,即使是冒着生命的风险!”太后阴沉的说道。

“四贞这么多年以来,对一切的荣华都没有放在眼里,只有一个情字放不下。对太后,对皇上,四贞虽存敬畏之心,但更重养育恩情。”四贞面不改色,但心中忐忑。

“哀家……”太后看着飘在空中的黑色灰烬,然后冰冷的眼神开始涌上温情,她将手伸向四贞,“哀家,也重这个情字!”

寒风里,太后和四贞站在阁楼上,太后一身黑衣,四贞一身白袄,灵纸从她们手中飞扬。养心殿外,正在进行着佛教的火化仪式。

“峁溪森也是你带进宫的?”太后的眼中没有眼泪,但是也没有任何的生气。

“他有皇上的旨意,早在几日前就被暗召进宫,皇上要他来做最后的掩饰,没有人会怀疑他。皇上最真实的一面,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四贞望着养心殿那熊熊烈火,眼前不由浮现出皇上那充满笑意的脸庞。

“他最终带走了哀家的儿子!”太后恨恨地抛却手中所有的灵纸,转身而去。

四贞木然的立于原地,看着手中的灵纸被风吹起,落下,轻轻地问:“皇上,太后,她真的会相信吗?”

公元1662年,年仅8岁的爱新觉罗?玄烨登基为帝,改当年为康熙元年,尊奉昭圣慈寿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尊奉生母佟妃为慈和皇太后,下旨加紧孝陵的后期工程,命转年将先皇顺治皇帝和孝献章皇后的遗骨移入孝陵安放供奉。

四贞目睹着大清历史上的又一个皇帝的临朝。看着比当年见到的顺治还要年幼的玄烨时,四贞心中只有无奈。其实,对她来说,她已经解脱了,因为顺治皇帝的遗诏中已经指明了她的去留问题,太皇太后也遵照这个意思通知了礼部,传旨到了桂林,在三月的首个黄道吉日,她,孔四贞,就要回到她阔别十年的家乡桂林去了。可是,当她看到佟妃那灿烂的眼神时,那种对临朝异常热衷的神色时,她觉得,自己应该再为她的义兄顺治皇帝做完最后一件事。

“太后,四贞此来,是向太后作别的。”四贞晚膳后,来到坤宁宫晋见年轻的太后佟氏。

“贞格格,你和哀家不必如此拘礼,在宫中相处了这许多年,哀家早把你当亲妹妹了!”佟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脸上却堆砌着骄傲的笑容。

四贞很随意的坐在软塌上,与佟氏面对面地对望着,淡淡一笑,说道:“玄烨现在这样小,太皇太后硬是要他在四辅臣的辅助下独自听政,是不是太难为他了?”

佟氏不动声色的说道:“后宫不干政,老祖宗都发话了,贞格格也不必费神了!”

四贞轻叹一声,“四贞并无他意,只是先皇临终前曾对四贞讲过汉武帝与勾戈夫人的故事,先皇有六子八女,可是都还年幼,也难怪先皇心存疑虑,也正因此,曾经一度要立安亲王岳乐继承大统,就是害怕有朝一日子弱母壮,害了社稷。”四贞看了看佟氏那阴沉的脸色,故意深藏不露的说:“刚才四贞放肆了,只是想要在临走前替皇上办完最后一件事,既然太后并非像皇上想得那般,四贞也就放心了!否则,真是让四贞为难!”

“贞格格,你在坤宁宫中说着大逆不道的话,恃宠而骄,当真认为哀家就怕了你?”佟氏恶狠狠的说。

四贞却毫不示弱,站起身,在佟氏的耳边轻轻说道:“先皇仁德,岂会轻易怀疑爱妻?皇四子之死,太后心知肚明!太后还是好自为知吧!”

听完这个,佟氏一下子瘫倒在软榻上,拿着手绢的手也在颤抖着……

隔天,御花园赏心亭。

“扎勒黑姑姑,你决定了吗?一定要回桂林去?”玄烨摇着四贞的手问。

“皇上,我必须离开,而且,我的心,也不在宫中!”四贞知道玄烨不是普通的幼童,他可以听懂。

“和一个人分开三年,依然不能忘怀?”玄烨冷冷的问。

“皇上,你虽然有超人的心智,却冷酷到无情,或许是因为你小,或者这就是你的帝王相!”四贞看着渐融的池塘水,脑海中浮现出那时撞入孙延龄怀中的情景,她甜蜜的微笑着,“喜欢一个人,那是一种永远的刻骨铭心,不论这个人离你有多远,分别有多久,都好似天天围绕在你身边,呵护着你。”

“东华门的当值卫士都传言皇阿玛在驾崩那日,身着白色僧衣,吹着长笛,坐着马车从那里飘然出宫,是不是皇阿玛他……”玄烨紧紧的盯视着四贞。

“先皇自有先皇的安排,岂是我等可以琢磨的?”四贞根本无意搭理玄烨的问话,依然望着池塘里冒着泡的冰块,轻声吟道:“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未曾生时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

“朕懂了,”玄烨站起身朝外走去,然后停下脚步,转过头,“朕不够喜欢你,所以才想将你锁在身边,朕想……总有一天,朕也会找到一个象扎勒黑姑姑说的那样令朕刻骨铭心的人!”

玄烨又走出一段,然后头也没回的负手说道:“扎勒黑姑姑,朕的额娘一夜之间就变得精神恍惚了!朕知道这是圣意,但是,还是希望姑姑可以去开解一下。不论怎样,她还是朕的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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