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牧渔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眼前有些模糊,看到有人坐在边上,却看不清楚。
“是阴曹地狱!”
有声音传道牧渔耳中,觉得有些耳熟,却一时没想起来,揉了揉眼睛,这才忽然看得清楚了些。
“寻玉!”
牧渔心中惊喜,顿时来了精神。
“若这里是阴曹地府,那不是说你也和我一道下来了?”牧渔打趣。
寻玉见牧渔醒来,心中也极为高兴,便道:“好你个黑心家丁,竟然敢咒你家少爷,找打!”
两人立即欢闹到了一起,牧渔连忙向寻玉问是怎么回事,自己这是到了哪里了,寻玉怎么会在这里。
寻玉一一给牧渔解释,这才让牧渔恍然大悟。
“原来谪仙前辈竟然是太白剑宗的宗主!”
寻玉又问牧渔返回镜湖之后的事情,问牧渔为何会被李太玄带回太白山,又是怎么会身受重伤的。
牧渔整理下思绪,也跟寻玉一点点说道自己离开太白山之后的经历。
牧渔也坐了起来,两人靠肩坐着,牧渔开始为寻玉解释。
牧渔思绪跟随着叙述,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一人坐船返回镜湖,却在江上遇见苏老。
说到地网围杀,苏老横江而战,杀得满江血红,让牧渔心绪激荡,寻玉也是满脸激动,敬仰万分。
说到苏老血气枯竭,乌发化作枯白,依靠在船上,托付了仙药,望江而去,心中又悲伤涌动,寻玉也满是可惜和失落。
说到返回李府,夫人和老爷欣喜激动,倍感欣慰,又让牧渔欢喜,寻玉也哈哈大笑,觉得自己没有让娘亲失望。
说到李府主要传授自己《凌烟决》心法,牧渔心中充满感激,寻玉也为牧渔高兴,因为牧渔没能进入太白山,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牧渔。
又说道自己独自离开镜湖,前往淮南江城,因为出入江湖,而被影手关押,牧渔倒是语气平淡了些,寻玉听着却气愤万分,扬言要等自己修成剑仙之后,定要御剑斩去影手。
等说道影手被灭,地网浮出水面,自己前往洞府送药之时,寻玉气得跳脚,觉得地网真是恶贯满盈,想要现在就去将地网的人都杀个干净。
之后,便说到了李太玄毁药,送出剑意,闭关凝丹,自己独战地网三大长老之事,寻玉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那接受李太玄的剑意,战力逆天的那人是自己。
之后,便是李太玄成功凝丹,出手斩杀了地网的三大长老,之后的事情,牧渔便不知道了。
说完,牧渔长长吐了口气,仔细想想,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这段经历是如此的惊险和奇幻。
“木鱼你说,若是当时宗主凝丹失败了,那你岂不是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寻玉渐渐冷静下来,也觉得木鱼这趟经历凶险万分,若是换做自己,只怕做不到牧渔这个地步。
牧渔深思,只觉得当时根本没想这么多,便笑道:“不管谪仙前辈凝丹结果如何,即便失败了,我也杀了不少地网之人,即便是死了,也值了。”
牧渔想到了苏老,若是没有苏老为自己血气灌顶,只怕自己现在还在镜湖李府,牧渔觉得自己不亏。
寻玉:“真不知该说你心大,还是傻。”
牧渔笑了,不想多说这个,便问道:“那么你呢,这几个月在太白山可过得好?”
寻玉见牧渔问这个,顿时又气愤了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牧渔说,一个劲的骂那赤长老卑鄙无耻,阴险狡诈,心胸狭隘,骂了大半天,这才将自己的事和牧渔说了个清楚。
牧渔听完后,脸色也不好看,本来就对那赤长老印象不好,却不想竟然这般针对寻玉,若非李沐儒回来得及时,只怕寻玉还得吃上些苦头,牧渔思索着,该怎么为寻玉讨回公道。
只是寻玉却好似不太在意这个,立马又转移了话题,和牧渔说起了指玄峰来,脸上也欢快了起来。
两人说道着,牧渔也起来了,便和寻玉一起出了院子,在指玄峰上逛了起来,那满山的秀丽风景,透着灵性,看着极为舒心。
“我说木鱼,既然你也来了太白山,那就不要走了,不如和我一样,留在指玄峰,也拜我师尊为师
吧!”
寻玉想要让牧渔留下,呆在这里陪着自己,虽然指玄峰上的人大多都对寻玉极为友善,但总觉得没有和牧渔这般亲近。
牧渔想了想,有些艰难的摇头了。
“寻玉,我不能拜李沐儒道长为师!”
寻玉有些不解,以为牧渔不想留下来陪自己,问道:“为什么?”
牧渔:“我已有了师傅!”
寻玉:“是苏老?但是苏老已经死了!”
牧渔:“那也不行!”
牧渔脸色严厉的吓人,寻玉这才想起,以前看过的江湖传记和武道传说。
武道不同仙道,修仙者年岁悠久,辈分大小的概念早已模糊,大多都是以修为高低来划分尊卑。若是徒弟修为比师父高了,那么徒弟也可以不用在称呼他为师父,叫一声道友便足够,而武道却不同。
武者行走江湖,极为看重名誉和规矩,越是武道修为高超的武者,越是一言九鼎。武者一旦拜入师父门下,就会永远被打上师父的标记,擦不去,割不掉,若敢离经叛道者,必定名誉扫地,遭人唾弃。
比如苏老,为了当初和李太玄的一句口头之诺,到死都不愿动用九婴续灯草活命,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是迂腐和愚蠢,但是这就是武者所修持的信念和气魄,就如同李太玄修的那道剑意,苏老的这份信念同样纯粹和璀璨,才能让苏老同李太玄一样,以这股信念,让他走出一条武道传奇的路来。
寻玉明白了牧渔的想法,不再坚持,心中有些失落。
牧渔望着寻玉,觉得寻玉有些想偏了,便解释道:“虽然不能拜师,但是如果可以留下来的话,我也没拒绝啊!”
寻玉这才反应过来,牧渔确实只是说了不能拜师而已,顿时又笑道:“好你个木鱼,竟然敢戏弄本少爷,找打!”
寻玉此时已是炼气境五层的修炼者,动作极快,扑向了牧渔。
“哈哈,是你自己笨!”
牧渔如今也是炼血境小成的武者,自然不怕,招架住寻玉的攻击,轻松一式《蛇掌》便绕开了寻玉的拳脚,一掌将寻玉震退了两步。
牧渔大笑,寻玉愤愤不平的喊道:“再来!”
牧渔自然不怕寻玉,虽说如今刚刚醒来,体内血气还未恢复,但是武技却能用,只是没有血气加持,威力减了九成九而已。
而寻玉虽有一身真气在身,但却不懂剑术和法术,拳脚功夫就更别说了。
寻玉乱拳出击,也不管什么招式武技,似乎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地步,而牧渔则是进退有序,躲避着寻玉的拳头,稍稍一掌,便能直击寻玉,让寻玉退后。
“不打了不打了!”
寻玉再次被牧渔推开,终于放弃了,嚷嚷着,大呼牧渔没义气。
牧渔轻笑,知道寻玉在苦恼什么,便道:“若是等我血气恢复了,即便你会剑法,只怕也还是这般结局。”
修仙者注重长生,战斗是其次,而武者不同,江湖险恶,稍有不慎便是死,所以同级之内,武者战力往往高于修仙者,也唯有等修行者凝练金丹之后,将体内真气转换成法力之后,才会正真开始增长战力。
而修仙者在凝丹之前,即便能够使用法器,也无法操控太长时间,一来是真气支撑不住,二来也是精神不够强大,无法将法器操控自如。
“那可未必!”
寻玉不服,和牧渔说起了李沐儒那日和赤未央大战的场景,剑气遮天,仙莲飘洒,李沐儒凌空而战,杀得赤未央最后差点丢了性命,让寻玉无比向往。
牧渔摇头:“你呀,还未学会走路,就像飞了。”
寻玉不屑:“你懂什么,以本少爷的资质,只要等我炼气境圆满了,凝丹指日可待!”
炼气境之后,便是辟谷筑基,需要断去五谷,以灵药淬炼体质,洗去体内的凡尘杂质,才能够进一步凝练真气,最后融炼成丹。
辟谷筑基这一步,算是修仙者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一步。说是简单,便是只要有足够的灵药辅助,便可完成淬体筑基,开始准备凝丹。
说是困难,天下修仙者云云,灵药却是有限的,若是没有足够灵药淬体者,只怕终身都无法进行凝丹,虽说可以依靠自身真气淬体,但是效果甚微。
而太白剑宗身为南唐三大宗门之一,灵药自然不缺,光是为了治愈牧渔的伤,所用的灵药,就足够数十人淬体筑基所用了。
寻玉资质卓越,到时必定会被重点培养,想来辟谷筑基这一步,走得会极为轻松。
牧渔虽也明白这点,但是嘴上却不顺着寻玉,说道:“若是凝丹这般容易,天下早就是修仙者的了,你还是不要期望太高!”
这是实话,古来修仙者无数,成就金丹者,万中无一,这不仅仅是只要淬体圆满就足够了的。
寻玉听着却不高兴了,觉得牧渔是在羡慕自己,喊道:“好你个黑心府丁,看不得本少爷好是吧?”
说着又要动手,牧渔自然不怕,两人又打闹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