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时间,转眼便过。
寨子里人潮涌动,都准备动身向太白山行去,也有等不及的,早已动身前往。
这日牧渔照常醒来,还准备喊寻玉起床,却发现寻玉也醒了。
“今日你倒起得早!”
“不,我昨夜半夜就醒了,太激动,一直到现在都没睡了。”
“......”
牧渔无语,两人起床洗漱之后,便也出发前往太白山,路上人数极多,成群结队,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牧渔和寻玉暗自小心着,同时又有些兴奋,毕竟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一行人就这般在山里前行着,穿过山林,大半日的时间,终于到了太白山山前,众人却停下了脚步。
“不能再往前走,前方有太白山设下的法阵,走不进去的,咱们就在这等着吧,等太白山的人开山之后,再上去。”
前头有人解释,说明情况,众人也不急着这点时间,便都在这里找地方休息了起来,走了大半天了,虽说都有些亢奋,却也有些累了。
“我们也找地方休息一下吧,还不知道太白山的入门考核是什么,若是费体力的话,如今还是先休息一下得好。”
牧渔拉着寻玉也找了地方坐下来,牧渔倒是还好,寻玉却有些累了,也不管脏不脏,就这般找了块石头坐下。
时间缓缓流过,到了正午,那太阳高挂,太白山上终于有了变化。
那环山而聚的云雾开始渐渐散去,一条山道显现的出来,从山脚一直通到了山顶。山脚下的树林之中,虽看着没什么变化,但是在场的人不管是武道中人,还是牧渔寻玉,都觉得那树林忽然清晰了起来,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可以通过了。
“法阵暂时散去了,咱们可以上山了吗?”有人发问,不确定是否能够上山了。
“试试便知道了!”有人说道,前头的人也准备尝试进入树林,看能否穿过树林,走到太白山脚下去。
“等等,看那山上,来人了!”
有人忽然出声惊呼,众人抬头,那太白山上,亮起了两道玄光,在那山顶飞落而下,如同蜻蜓点水,在山间不断起落,浮空掠影,朝着这边飞来。
“剑仙!是太白山上的剑仙来了!”
“考核开始了!”
众人议论不止,望着那两道玄光临近,落地之后,现出两道身影。
“各位辛苦,今日乃是我太白山开山收徒之日,希望日后,能与在场各位都成为师兄弟!”
当先一人开口,语气亲和,让众人听着觉得心中一热。
“好了,话容后再说,让我先和大家说下本次考核的规矩。”那人语气一转,变得严肃了起来:“首先,考核的第一步,便是请各位从这里开始,步行上山,等各位上山之后,再进行第二步的考核!而且,各位要注意时间,日落之前,若是还没有到达山顶的,那就只能抱歉了。”
那人指了指远处太白山上,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山道,断断续续的通到了山顶,隔着太远,也看不得更清楚。
“诸位,山顶见!”
话说完了,两人也不多做停留,周身玄光亮起,两人一跃而起,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便不见了身影。
“这就是修仙者的实力吗?哪怕是武道宗师,也只能低空行走,而修仙者却可以御剑飞行,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有武者望着那两道身影感叹。
同时,不少前来的武道中人皆发出了类似的感叹,觉得武道不比仙道,不仅需要辛苦打磨血气,一步一个脚印,而且即便是修为达到武道宗师,也无法延年益寿,不能这般御剑飞行。
“哼,一群武道废物,也敢狂妄到说武道不如仙道,真是不知廉耻。”有人看不过去,出言讥讽,惹得那些武道中人顿时恼羞成怒。
“不知是哪位兄台另有高见?还请出来说个清楚!”有人大声说道。
“说就说,怕你们不成!”一名少年从人群之中走出,站在那群武者面前,丝毫不惧,反倒接着讥讽:“一群天资平庸之辈,自身成就不行,却怪武道不如仙道,真是可笑。”
“愿听公子高见!”有武者冷笑,却没有动手,因为这少年身份不简单,身后跟着六名侍从,看着都是武道好手,修为不低。
那少年傲然道:“哼,武者一旦到达宗师境界,血气如刀,可断精钢。修仙者的所谓飞剑,在武道宗师面前,就如同玩具一般,根本使不出来。亏你们还在武道一途走了这么久,却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一番话说出来,对面的武者都说不出话来,若是他们有希望能够在武道上再进一步,或者有机会步入宗师,谁会来这太白山寻求道缘,专修仙道呢?
“如今不是远古时代,那时候仙道独占天下,修仙者改天换地,伸手可拿日月,一指可断江河。”
少年还要接着说,却被身后的侍从出声制止,再说下去便触及到了一些常人不能得知的信息,这都是当世一些传承久远的大家族才知道的东西。
那少年似乎有些不愿,但是还是忍住没有继续说下去,而那些武者早已无话可说。
其余人都听着有些沸腾了起来,前面的没听太明白,因为即便是那些武者,不到宗师境界,也不能完全明白。但是后面的那句修仙者改天换地,伸手可拿日月,却听得清楚,极为动人心。
“我说,咱们赶紧出发吧,时间有限,登山肯定不简单。”
“说得对,考核已经开始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众人说着,都开始动身,开始进入树林,往太白山下赶去,准备登山。
牧渔拉着寻玉,自然不愿落后,众人虽说都不想走在最前,怕突然发生什么事,自己会第一个承受,都在有意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但是也不远走在最后。
“木鱼,你说,这登山考核有什么好考?”众人走着,寻玉耐不住性子,便和牧渔说话。
牧渔想了想,这才向寻玉解释道:“大概是要考核众人的恒心和毅力吧,不管什么考核,只要记住,咱们无论如何都要进入太白山就是了。
”
“也对,不管什么考核,我都会通过的,我一定要进入太白山,成为剑仙,不能再让我娘失望了。”
那次夜宿花船的事情,对寻玉打击很大,倒不是因为失去了纯阳之身和被父亲责骂,而是听牧渔说,母亲气得将那串陪伴多年的佛珠手链都给捏断了,这让寻玉觉得心痛。
刚进入树林没多久,树林之中忽然起了变化,隔着些许的树木,树林各处忽然响起了阵阵咆哮声,狮吼,虎啸,狼吼,接连而来,同时树林内腾起了阵阵的迷雾,将众人包裹了起来,十步之外便看见其他人了。
“不好,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真正的考核来了!”
“大家小心些就是了,再不济也不会要咱们性命吧?”
“小心为上!”
寻玉和牧渔立刻靠在了一起,其他人也开始三两抱团,一同前进。
“啊!!!”
忽然,众人边缘想起一声惨叫,随即传来几声野兽嘶吼声,那人的惨叫忽然断去,接着,便有一阵阵咀嚼声想起,好似在进食。
“怎么回事?有人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考核吗?还需要赌上性命的吗?”
众人慌乱了起来,有人心里开始打鼓,有人想要退出,不愿再继续前行。
这时,又有惨叫响起,且越来越多,那声极为凄惨,甚至还有血肉撕扯声,有血腥味开始浮现,不管是武者还是普通人都问得见。
“这倒地是考核还是杀人?我不走了,我要回去!”
“太过分了,这是要赌上性命吗?”
“我要退出,我不上山了,我娘还在家等着我回去!”
有人开始退走,接着,不少人开始纷纷向外退去,不愿意再前行,害怕丢了性命,不值得。
“这才是第一关啊,就算去了,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凶残的考核呢!”
“不去了,打死我也不去了!”
有了第一个退出的,便有第二个,随着那些惨叫和血腥味的加重,往后退走的人越来越多。
也有面不改色,继续前行的人,比如之前那与武者对持的少年,身后的六名侍从也同样跟着前行。
还有一名少女,肩头趴着一只黑毛蜘蛛,淡定前行,好似没听见那不断的惨叫和浓重的血腥味。
也有那些赌上性命的人,面色惨重,却依旧向着前方一步一步前进,他们放弃了所有退路,觉得能够成功。
也有一部分人认定是假的,坚信自己的感觉和认知,继续前行。
寻玉闻着那血腥气味,几乎要吐了,牧渔连忙扯出一块布来,在地上找了些杂草和树叶,嚼碎了抹在布上,让寻玉捂住鼻子。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味道!”
“自然的味道,好受些没有?”
牧渔和寻玉打趣,分散寻玉的注意力,不让他去注意血腥味和耳边不断的惨叫声。
“木鱼,咱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你不怕吗?”
牧渔摇头,问寻玉道:“多想想老爷手里的家法,还有你出发前对夫人的信誓旦旦,你要退出吗?”
寻玉想了想,想起来出发前,平日里话不多的母亲,拉着自己的手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寻玉眼眶有些湿润,随后坚定道:“不要,我们继续走吧!”
牧渔点头,两人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