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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现实梦

于是,在把暑假中所有计划的事情全做完后,夏伟豪心满意足的迎接大学生活。

他在高中偶尔想过大学要做什么,也幸运的找到了一个答案。有一次上校外辅导课的课间,语文老师拿出一本《三教九流》,他看着封面,幻想里面肯定描述了很多比课本上更有意思的内容。当语文老师发现很多同学都对这本书抱有浓厚兴趣时,反而装进书包中,并嘱咐道,“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至于看这些杂书,高考完后会有充足的时间。”

这件事让夏伟豪暗暗下定决心上大学后一定要在图书馆读好多书。

时间终于来到九月一号,原本应该略显清冷的校园却因为新生入学而热闹到熙熙攘攘,夏伟豪在人群中找了好久才找到信息技术系,让他意外的是这个专业的队伍好像比周围的队伍人少很多,所以才一会就完成报到。

他本以为除了搬运自己的行李,今天还有另一份任务在等着他,但刘薇因为父母送她来报道的原因明令禁止夏伟豪不许出现在可视范围内,“因为刚上大学第一天就有男朋友很奇怪的,所以他们肯定会怀疑咱们高三就在一起了。”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是都高考结束了,也考进大学了。”夏伟豪对着手机疯狂按键。

刚放下的手机开始嗡嗡响,“不行,我要保持好学生的形象,再说,我本来高中就没答应你,是昨天才说好的。”

“那我怎么办,好无聊呀,要明天下午才有新生欢迎会,为什么一上大学有这么多自由时间。”夏伟豪把打好的午餐放在桌上,边吃边发短信。

“那不是正合你意,你喜欢踢球看小说,现在随便去看呀。”

刘薇这句话让夏伟豪感觉像是喝着可乐突然喝到冰块那样顿悟,他决定自己下午的行程的第一站定在图书馆,立刻编辑好短信发给刘薇,“我下午准备去图书馆,你要来么?”

“估计去不了耶,我下午要陪爸妈到周围逛一逛,还有晚上跟室友约好聚餐,所以今天就算是给你放假了,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就要陪我晨跑。”

据说在很多大学中都有一个流传,那就是,到一个大学的图书馆,能看到很多平时在校园难得一见的美女,欧,不对,是平时学不到的知识,至少夏伟豪是抱着第二个想法走上图书馆前的台阶。

傍晚,手机的震动把夏伟豪从书中的精彩内容拉回到现实,他合上《明朝那些事》,看向手机屏幕时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九点了,信箱中飘出刘薇不满的抱怨,“这么长时间都没找我,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我给你介绍本书吧。”“呜呜,看来真的忘了。”“其实是这本书太好看了,一不留神就~”后来,夏伟豪经常混迹于图书馆,把这里变成大学四年度过时间第二长的地方。

而第一位毫无疑问是记录了各种呼噜声、磨牙声,很多学生经常在此睡过第一节课,又在回忆大学生活时留下最多不舍的宿舍。

晚自习后,夏伟豪推开宿舍门,察觉到七位室友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不,是八位,还有一个同学站在过道,看着夏伟豪说道,“哥们你干什么去了,一晚上没看见你。”

“在图书馆看书。”

那位同学大声的夸张道,“上自习,你不会是还停留在高中生活吧,现在都到大学了。”

夏伟豪被这么一说,更觉的成为焦点,硬着头皮走到床铺,“反正不是也没事做么。”

“有,”从最靠近宿舍门口的下铺一号床伸出脑袋,“刚才宿管来登记宿舍长,因为没人愿意当,所以就选我了,你没意见吧。”

夏伟豪道,“没有,那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大了。”新任老大发话,“既然明天上午大家都没事做,所以我想组织一波网吧活动,你要不要参加。”

根据对方的神态,夏伟豪判断肯定是个老江湖,他对此没多大兴趣,“如果明天上午没事的话,我再跟你去吧。”

站在过道的同学突然道,“对了,忘了问你。你有没有女朋友。”夏伟豪感觉瞬间被雷到,才错过一个晚上的聊天时间,就感觉有些跟不上话题。

“我们都说了,真的,就差你没说。”

“有。”

“是在咱们学校么。”

夏伟豪考虑片刻要不要了解的的这么详细,然后道,“是,你不会还要问名字吧。”那个男生不好意思的挥挥手,“不会不会,但你唯一一个在咱们学校有女朋友的,”他指了下另外三人,说道,“他们女朋友都在其他学校。”夏伟豪注意到其中有老大。

男生继续道,“其他宿舍的我都问过了,咱们班十九个男生现在八个有女朋友,班内有十三个女生,看来不会担心狼多肉少的局面。”

神似谷凌!夏伟豪不由得把眼前这位和那个朋友联系在一起,看来每个班级都会出现这样的人才,但他还是忍不住打断奇思妙想,“那你问没问过那些女生谁有男朋友没?”

“我靠,原来是这样。”男生恍然大悟后拍着夏伟豪肩膀,“兄弟厉害呀。”

熄灯后,随着黑暗中传出一句话,“老大,把灯的开关关了。”大学第一晚的宿舍内开始此起彼伏的聊天声。

而夏伟豪以仰卧的姿势躺在上铺,借着阳台微弱的月光,看着白色的屋顶,心想:大学四年,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比如像刘薇说的,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但具体怎么做他也毫无头绪,直到宿舍内的聊天声变成音调各异的呼噜声,他终于决定,下星期拿张海报贴在屋顶。

对学生时代而言,大学是一个很特别的阶段,因为在之前,一个学生可以做出的选择只有两项,学习好和学习不好,或者说其他人只关心这两点。但大学四年就好象突然被自由国度占领了一样,参考夏伟豪他们班一个男生在课前叼着根烟说道,“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终于有非常多的时间可以决定自己想做什么,真正去做什么。而这些选择,也渐渐不需要别人认可,因为社会正在逐渐认可他们。

刘薇的决定无疑是继续当好学生,精通书本上每一细微的知识,所以她每个星期日到星期三晚上七点到九点通常都在复习笔记,做题,预习。当被夏伟豪问道会选择什么有意思的社团时,表示“想要在大学好好学习,这样对毕业后考研、出国、或者找工作都有好处,所以不应该只挑选好玩的社团。”,最终参加了周四的文学社。

而夏伟豪在刘薇的影响下也在每个晚自习不厌其烦的做了一页又一页的笔记,而且一学期结束后写满了几个笔记本,这大部分应该归功于刘薇的榜样效应。

夏伟豪记得他高中时看到过一句听上去很厉害的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于是之后被他广泛的用于各种题目的语文作文中,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在大学好好学习这件事就是无心插柳。

因为老师飞快的讲课速率导致大多数同学逐渐放弃跟跑和夏伟豪每晚都会自学一遍当天的内容,所以他第一学期末考出让舍友刮目相看的成绩,他们纷纷表示,看来每天陪女朋友上自习是有效果的,和以后就用他的作业当样本,随后,又被选为学习委员,进入学生会,他不否认对这种突然受欢迎的态度受宠若惊,但同样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想围着一堆人开会讨论班务大事或者“怎样让更多学生不会挂科。”

他觉得自己想要的一定是小说中提到的星辰大海。

他最终没进足球社和文学社,而是被动漫社的美女社员说动成为每周一二次元军团的一份子。

没参加足球社是因为:第一次去和他们踢球时感觉水平太低了,而没有跟刘薇一起倘佯在文学海洋中是因为:他被刘薇在内的文学社社员一致抛弃了,理由是在多次辩论会上不安套路出牌,企图用玄幻小说中的故事说服对方辩友,而且屡教不改,夏伟豪本人对此表示很无辜,因为他当时正在疯狂迷恋网文。

如果让夏伟豪猜谷凌的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毫无疑问答案是,同谢夏青。

而王旭,参照之前的进展,他应该已经开始自学博士的知识了。

所以每个人都会有相当精彩的大学经历吧,他在入学不久后的一次文学社举办的作文比赛中写道。

一个星期之后的某天下课,夏伟豪在教学楼公众大屏幕上看到“金秋征文比赛获奖学生及学院”名单,他上上下下在二十个名单中看了两遍,最终不得不接受“败走麦城”的命运,当然,这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而刘薇取得第三名的成绩让他有点不服,同时还有点羡慕能在全校同学都看到的地方留下光辉的记录,于是夏伟豪转眼又报名参加了全校兵乓球比赛。

这是在这次比赛中,他认识了一个女生,微笑着邀请他对打却不留情面的每局以悬殊比分获胜的学姐,而在学业上,不同于刘薇的优秀,这位学姐走了完全相反的路数,才上大二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重修高手。

也许用一个词可以完美的诠释这种态度,那就是当夏伟豪知道血虐自己的原来是兵乓球社副社长后,问道,“你为什么找我对打?”,随后,正当他期盼对方会说,“我看你骨骼惊奇,A校兵乓球社的未来就靠你了”时,女生潇洒的说,“好玩。”

可能是这样状态对夏伟豪起到很大影响,他说不好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希望这种方式还是因为那个学姐太潇洒了,于是他不想再为四年后一张简历上的几句优异表现而把时间用在越来越不能理解的专业课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薇进入文学社的原因,夏伟豪渐渐感觉自己在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下变得越来越捉襟见肘,比如,男人和女人因为什么而选择对方?生命的意义何在?如果要把世界上的食物或者书籍其中之一销毁一半,你会选哪个?

曾自信的以为从小说中领悟到足够多人生经验的夏伟豪认识到,要想对这些问题作出让自己满意的回答,还需要更多知识,而这些知识是课本上没有的。

所以他有一天决定,尝试着学学看以前想报考的心理学专业,其时正值大二下半学期,刘薇已经在为考验开始精打细算的安排行程,看到夏伟豪和他手中的普通心理问道,“你现在学这个了?”夏伟豪笑着回答,“原来心理学这么厉害,你知道人的大脑皮层展开后原来比一张标准世界地图都大。”

几个星期后,刘薇对着边吃饭边看社会心理学的夏伟豪说道,“你不会真准备学心理学吧,不准备考研么?”夏伟豪道,“现在的专业课太糊弄事了,每科都是一堆公式算来算去,就拿现代密码学来说,考题是算出一个大数的所有质数,这在生活中有什么用,如果要考研的话我宁愿考心理学。”

几个月后,刘薇对他说,“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学习,你们班的老师不是都很看好你么。”夏伟豪无奈道,“因为我想换个方式试试看。”

无可避免的,那段时间是夏伟豪第一次觉得跟刘薇关系最密切却又感觉最陌生的阶段,随之而来的,是很多大学故事中上镜率最高的分手戏。

幸福的学生说,“没有对女生表白的大学生活是虚度的。”忧伤的学生说,“没有经历过分手的大学生活是虚度的。”而大多数学生都表示,“没有目睹身边朋友分手的大学生活是没有故事的。”那幕时间在秋天,地点在C校,人物是夏伟豪宿舍老大和女朋友的分手戏以他们宿舍的八人坐上公交车开始,以深夜在饭馆喝的大醉为结束。

清醒过后的夏伟豪,唯一记得醉的不省人事时听到的一句话是,“不要相信女人的承诺。”他一边对着镜子刷牙一边想,“刘薇曾经对他是否有过承诺。”

也许,一起写完那本记录算是个承诺。

三年后,已经毕业一年多的夏伟豪坐在外滩的长椅上,思绪纷飞,良久,他把记不清有多少次编好的同一条内容又重新写好,却迟迟按不下发送键,刘薇,你还好么,在最终的最终,他还是发过去一条短信,对不起。

然后他躺下,看着夕阳渲染下安静的天空,继续陷入沉思。

1)

“你呀,我才不会再喜欢你呢,小学也是,初中也是,你身边都有女生。”

“可那都是朋友呀,因为做的近所以有的聊,总不可能不说话吧,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的。”

“亲密的男生跟女生之间只有一种关系,那就是恋爱关系,我才不相信什么好朋友呢。”

“那我们现在呢,你不是说不喜欢我么?”

“我们可以算是特例啦,感觉对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如果变成男女关系有可能分手,你可是我想一直保持的好朋友,再说,现在我对你跟没有喜欢上的那种可能。”

2)

刘薇掰掰手指算了算,“小学算两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咱们做了十二年同学,你跟我说实话,有哪些时候你是喜欢我的。”

夏伟豪喃喃道,“应该算十二年我都是喜欢的你,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吧,有时候在你身后看着你,有时候在你身旁,也有时候跑在你前面巴不得你来追我。”

刘薇道,“有时候我甚至想过,早知道当年就不答应你了,结果搞得咱们俩都挺累的。”

“那可不行,没有你我哪来的这么有趣的青春。”夏伟豪认真地说。

“你,真是一点没变。”刘薇的披肩长发在微风中欢快的舞动。

3)

夏伟豪看了看打在屏幕上的字,满意的点击发送键,“王思月,我发现原来你真的很厉害。”

过一会手机嗡嗡的震动,“呵呵,你又要发表什么奇怪的理论了么,而且我很好奇的是你竟然承认别人厉害,我倒想听听。”

“如果把所有人比成江湖的各个门派,你肯定是最适合少林派的,因为其他门派入门注重习武,而少林寺先修品德,等心境到了一定层次时,才学相应的武功,保证再持续进步,所以你做好觉悟吧,因为我已经决定把你作为目标了。”

“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我的大侠客,咱们不能打个商量么,这句话在两三年前听到我也许会高兴,但本人现在正准备结婚欧。”

“这~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在心中向你学习,等什么时候超过你了,我会通知你的。”

“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很‘可爱’。”

4)

“刘薇,我觉得工作很无聊,根本不是我曾经想要做的事。”

“我也说不清楚了,但给你个建议:越想要的事情越得不到,就像我一直以为能跟你在一起,却还是分开了,也许你试着不那么追求想要的,反而最终会得到呢。”

“刘薇,我决定去支教了。”

“喂,那个证明题,现在看来,你证得更快一点”

“哪有,顶多算我抄你的啦。”

后记:

不得不承认,长大了之后写出的青春变味了很多,但有些故事总在脑子里萦绕,最后不得不花时间写出来,夏伟豪从小学对刘薇是朦朦胧胧的喜欢,到初中最在人家屁股后面,最终不能望其项背,机缘巧合之下两人又进入同一班的高中,但他们心灵正在逐渐长大,变化也很快,高中是最纠缠不清的时候,到了大学他们俩之间加入了很多社会因素,每个年轻人都会在大四迷惘那么一阵吧。

虽然他们之间的联系有巧合,但我恰恰想写的是坚持,可能通过各自的一些努力,命运也会把他们的学生时代绑在一起,每当我们回忆的时候,如果除了学习这件大事,还能有一些感到快乐的印象,这样的学生时代就很完美了。

在很多个某一瞬间,我经常有这样一种感觉,人生就是在来来回回的循环,好象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刚刚又在眼前重演一遍,所以,当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时,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只要做出了自己不后悔的决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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