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道友暗夜临我玄天宗。”一声巨喝从对面的房屋中传来。
只见一条人影飞身而出,他身法如电,小南借着月色只能看到一个似有似无的模糊人影在晃动,他一瞬而过穿梭在这方圆十里之内。显然是在寻找不速之客。
这是一个男子,看着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他身材高大双目有神,但面色憔悴,双鬓有丝丝白发在月色之下发出银色的光芒。他来去如风,搜寻一无所获之后他停在了小南的面前。
那黑坳坳的那建筑群中终于透出了一点光亮,有一个人打着一个小灯笼急冲冲的跟着跑了出来。他来到了小南他们面前。
“先生!”提灯笼的是个男子跟这个男人打招呼,声音竟然有些颤栗。他看着更要苍老一些。
显然他们有忧虑,因为这玄天宗有护宗阵法,虽然这些年已经破败不复当年的威霸,但是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随意闯得进了这方圆十里之内。
小南虽然还在惊疑今晚发生的事,他不明白为什么白衣女子把他带到这里丢下他独自走了。但是依然思路清晰的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跟二人讲了清楚,因为他看到刚才那男子行走如飞,显然这也是一个异人。
他们听了小南的解释,虽然还有疑点,但也舒了口气。
“道法不昌无教化,法理不伸无刑罚。贼寇四起致使平人受苦,我等之过啊。”中年男子有悲天悯人之心,他听了陈家村的遭遇后不由的感叹。
“嗯,原来你是那陈家村的,你是来求药医你母亲?”提灯笼的老人和谒的问小南。陈家村离这玄天宗也就几百里路程。这个宗门驻在此地,必然也熟悉这方圆的村落。
小南知道他们必定是异人,连忙拜求。
“凡人的毒症,无非败血坏人器官。解这种毒物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男子说道。只是疑惑带带小南来的那女子可以毫无声息的穿过玄天阵法,要么对玄天宗护门阵法很熟悉,要不然就有鬼神之功,但不管是哪种原因都必然是修为高绝之辈,可她又为何不亲自救治。
疑虑虽然没有完全解除,但中年男子有慈悲之心,又见小南小小年纪孤身夜来,反而安慰他来。
“阿福你带着解毒的药物,骑着小白马随他去一趟吧。”中年男子对提灯笼的老年人道。
提灯笼的男子非常恭敬的答应,他回去取了药箱又牵着一匹白净净的马儿来。这马身高体长,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白得发亮,一看就觉得非凡。
小南拜谢了那中年男子,秀暄中毒已经有了些日子,不敢耽误。二人上了马,这马果然神峻非凡,踏山涉水如履平地。小南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简直象是在凌空一般。
“害怕吗?”那老人笑问道。
“爷爷我不怕”小南高兴的回答,一来是母亲的毒终于可以解,二来是头一次坐着这样的马儿心中兴奋。这与跟那女子过来的感觉不相同,并不是这马的速度比那女子快,而是那女子地行之术太过高绝,她轻移细步看着好象很慢,但是回首一望已身在千山外。
“这也算得上一匹良驹了。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老人笑道。
“爷爷,这大晚上的你认识去我们陈家村的路么,我刚才来的时候可不知道怎么来的?”小南有些担心。
“叫我福伯吧。老人说道。”他也颇为健谈。
“放心吧误不了你的事”
白马的脚力真快,是寻常快马的几倍,劲风刮得他的脸生痛。只不过一两个时辰远远就看到了陈家村的灯火。
奇怪,咦,前面就是我们村子,这不是我们后山吗,难道那宗门竟然在我们陈家村后面的山脉过去?小南吃惊。思索之间已到村里。
“你这小子上哪去了,又从哪回来了,哇哇你的坐骑是什么东西,姚四带着人去找你没碰到你吗,”村民们正在张锣打鼓的找他,看到小南回来七嘴八舌相询,村民听说他回来了,自然心中舒了口气。
秀暄听说儿子不见,心中不知有多着急。此时见他安然回来,心中石头总算落下。
福伯给秀暄施药石,暗青色的毒液从她的血液中分离出来。虽然还极及虚弱,脸色因失血显得苍白,但是已经不再黯淡。众人终于舒了口气,秀暄这条命算是救下来了。
“多食野黍,阳参等调理。慢慢就会好转,”福伯叮嘱一些用药及调理之事。他在陈家村已有三日,见秀暄毒症已解,再无后遗的事,也要离开陈家村了。
秀暄感念她的救命之恩,盈盈而拜。先谢过了她的救命之恩却又跪于地下,请求福伯把小南带回宗门,拜师学艺。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是如先生他们那种人物。”福伯长叹,说出了心事。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虽然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玄天宗跟随着那位先生,但是她的资质并未能得到玄天宗的道法真传,平时只是服伺那位先生而已,如今一晃而过已有二三十年光景。
秀暄依然跪地不起苦苦哀求,请求她把小南带去玄天宗拜先生为师。
“可能很难,先生一生从未收徒,更何况现在...”福伯很为难,又似乎有难言之隐。但福伯这几日与她母子相处,甚是融洽,虽然相处日子不多,但感觉这母子二人人物卓绝,心中很是喜欢。对于拜师的事他作不了主,但是秀暄苦求,虽然让他为难,但也不免让他内心松动。
“我也不隐晦的告诉你,我所在的宗门叫玄天宗,如今门内也只有我与先生两人而已了,而且我并不是玄天宗的弟子。”福伯也坦城相告。
“先生常叹也许过不了多久玄天宗就不存在这世间,他甚至叫我早早离开玄天宗自己找个去处。”福伯解释,他眼睛泛红,极为不舍,话虽说到这里,但仍有保留。
道缘难求,错过了一次见到修士的机会也许终生不可求,所以秀暄仍然苦苦哀求,希望能给小南寻找一次修行的机会。
“好吧,大不了挨先生一顿骂,但我只能答应把小南带回去,至于先生答不答应收他全凭造化。”福伯如是回答。
秀暄满心欢喜,让小南也跪谢福伯。
“娘,我跟你在村里,学习你的武艺,也不怕马贼。”小南啜啜,他并没有象彗娘一样热衷于拜什么师学什么艺,而且村里有吃有喝又有玩伴,他还是有点舍不得。
“放肆,”秀暄大急之下一嘴巴子扫给小南。好不容易求得动福伯松了口,小南这不情不愿的她担心又有什么挫折。她把儿子带这么大,第一次真正的有意打了儿子一巴掌,可见内心着急。
“如果你想见你外公,去找你父亲,就不许有这样的话。”她色厉内荏眼中含着眼花,显然极力压抑激动的心情。
“假如先生不收你为徒你永远也不要回来见我了。”秀暄不想跟小南做过多的解释,使出了一个母亲天生的威压。
“娘你别伤心,我去就是了。”小南从来没见过秀暄如此着急以至动怒,内心自然大骇。
“小南哥你要走了么,要去多久…”他的小伙伴依依不舍的都来给他送行。秀暄自然一直唠叨一定要求得先生收他作弟子,撂下不然不许回家母子不认这类狠话。
白马的速度自不必说,两人穿过后山这茫茫山脉野野森林,过不了多久就已望见了玄天宗。此时白天见到玄天宗的宗门外景,与当晚黑灯瞎火不能瞧清的大不相同。
玄天宗的全貌跃然在小南的眼前,只见连绵一两里的房屋横卧在自己的前面。有高大的建筑群冲天伫立,但看外檐破旧年代久远,红膝黄铜早已斑斑点点。还有更多的建筑早已坍塌,残墙垣壁积长青苔,小动物肆无惧惮的在蒿草蓬松之间来回穿梭….这里有各种蓬勃的生命,但是却没有生气。
小南张大嘴巴,虽然听福伯说过玄天宗人烟稀少,但依然被这破败的景象惊呆了。
一间大殿内,顶柱十几丈高,长宽也有几百丈深远,下铺整条的大青石板。人站在其中显得异常的渺小。残存的大殿彰显了这个宗门当初的兴盛与辉煌,也衬托了如今的萧条。三个人站在这空旷旷的大殿上,透出一股落寞。
“你为何要拜我为师?”先生平静的问小南
“学习道法做一个修士”小南响亮的回答。他记着的是秀暄的嘱托。
“为何要做一个修士?”男先生声音并不大,但是声势坚定如同道语玄间在山间层层推进。
小南语塞,半响才说道
“我娘叫我来的。”
小南闷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要做个修士的理由,只能如实的说出了他心里的话。
先生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的走开,福伯在旁边恭敬的站立,自始至终不敢说一句话,此时也跟着男先生出去了。
“我不会收你为徒的,你回去吧。悠扬的声音从殿外传了出来。”
“先生”小南大喊,他着急了,如果他拜师不成势必惹他娘不开心,而且秀暄放出狠话。如果拜不成师不让他回家。
“孩子,起来吧,我送你回家。”福伯叹道。他送了先生出去之后,又来到小南的身边,先生不收徒他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