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是被饿醒的。
入眼的是一片黑暗，抬起手看一眼手环上的时间，才半夜2点。恋恋不舍的从零号滑滑嫩嫩的大腿上抬起头来。白夜端起昨晚一口未动的饭菜走向厨房，准备简单热一热对付一下早已没有存货的肚子。幸亏东临的天气冷，饭餐就这样在餐桌上放了一晚上也没有变质。
“让我来吧。”零号紧接着离开座椅站起来，打开了灯。她对周围的事情一直都很敏感，从刚刚白夜起身的时候开始，就主动脱离了休眠状态。
“不用。我自己来。”白夜摸摸她淡金色长马尾，温柔道：“你回卧室休息把。”
零号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回自己房间。只是这样站在餐桌旁，看着白夜在厨房忙活。再默默的看着白夜用完昨晚的晚饭。然后和之前每一天该干的事情一样，她把已经空的盘和碗叠在一起，到厨房清洗去了。
白夜也没有阻止她，只是说道：“洗完了就回去休息。”
因为刚才才睡了一觉，白夜现在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回到卧室，打开电脑上之前的编译器，解开密码锁后，密密麻麻的代码被读取出来，在未开灯的一片黑暗的环境中，映在白夜的脸上，有些惨白。滚动条疯狂的缩短着往下拉，许久才终于到底。
数十万行的代码呈现在眼前，白夜只是微微一笑，伸个懒腰，继续在一连串代码最下面敲上了最新的字符。
……
东临区一直都是一个不够富裕的地方。这里没有足够的矿物，也没有如火山口，海洋之类自然能源蓬发的地址。唯一可喜的地方就是缺少工厂，没有开发过度。就算在整个起源星，东临的生活环境一直都是前列的存在。
但不够富裕并不代表东临落后，所有别的城区能提供的东西，东临也可以，只不过都是外城区生产，再空运过来，自然相比其他直销城区更贵一点。
东临器材城。
“老板，一块储存芯片。容量越大越好……什么！？这么贵！那来3块小点的好了……”
零号今天穿的十分正常。淡粉色系休闲衣服让她看起来更加少女。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小脸漂亮的晃人眼睛，一路吸引着路人的眼光。没有人会相信这么可爱的少女会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她左手被白夜紧紧地牵着，乖巧的跟在白夜后面和他在偌大的电子城东奔西走。
白夜肉痛却毫不犹豫的用手环在扫描仪上划过，3块储存芯片一下子扣去了他一万五的钱。
“没关系，紧急情况，特殊处理，以后再给你换一个更好的……”白夜回过头冲零号笑道。
“其实都一样。”零号是这样想的，就这样说出来了。她并没有把事情藏在心中的能力。虽然她清楚白夜的性格，所有用在她身上的东西，都必须是要最好的。所以她才会是现在这样，如此完美无缺。
“怎么会一样呢。”白夜果然说道：“我是不会接受你有一点瑕疵的。”
“……”零号知道再怎么说都是无力的，所以索性就不多说了。
再到下一家店。
“拳击沙袋、绑腿沙袋、综合型多功能器、拉力器……”
白夜对着摆在外面的样品念着器材的名字，健身器材店的老板一路拿着本子认真的记，毕竟小地方，要多久才能碰到一次这样的客户啊。
“就这些吧。”白夜故作潇洒的划过支付扫描器，又是2万钱。
“先把绑腿沙袋给我，其余送到东临郊区的35幢别墅……是免费派送的吧？”
“是是是……”老板连忙点头。
“那还请尽快。”
白夜接过沙袋，直接就绑在了腿上。示意零号拿上发票，提着装有3块储存芯片的袋子准备回家。
还好16强还有一波奖金，不然又过不下去了。白夜看着只剩下五千的存钱想。
……
“今天就不用去工作室了……哦，不对，最近我没亲自带你去，你自己都不用再去了。等下午东西到了，让他搬上来，发票给他，签收一下。”白夜吩咐完零号后，连上了第二世界。
今天没有他的比赛，但有沐尹昨天说好的明天继续的训练。
虽然这昨天的格斗训练在白夜眼里只是自己在单方面挨打。
等到了竞技场，沐尹早就开好训练房等着了，这不禁让白夜生出一种迟到的愧疚感，即使他们昨天根本没有认真的约定过什么时间。
“会玩枪吗？”沐尹第一句话刚出口就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白竹心既然什么都教了，怎么会漏下枪械。
“会。”果然，白夜很快回答道。
“什么枪都会？”
“什么枪都会。”
“那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枪法。”沐尹和上次一样调出训练场的界面。场景调整为一栋办公楼内。
“背景暂定为被恐怖分子占领的办公大楼，你有一把子弹无限的手枪。第一层一个敌人，越往上走敌人越多。疼痛感我已经调到最低了，而且第二世界里你不会死。那么任务现在开始。”还是这么直接的开端，根本不给人缓冲的机会就下达训练命令。
沐尹的身体变得透明跟在白夜身后，表明他不会参与到这场枪战中来。
白夜看了一眼右手边的腰带上多出的插在枪套中的手枪，拔出来做出警戒姿势，左手轻轻按在大门上，深吸一口气，猛然用力。
木质大门轰然打开，白夜看到了第一层的那个恐怖分子，背对着门，听到响声后正在努力的扭转过身体。
恍然间，白夜似乎回到了那个地下室，看到那些速度被父亲调的飞快的靶子。那个他双手持枪，每漏掉一枪，就被父亲呵斥一句的日子。
训练了不止千百遍的抬手，右手持枪迅速对准，毫不迟疑的按动扳机，即使在慢动作中也如同水一般流畅，没有停顿。等到子弹出去后，白夜才真正看清楚对面的恐怖分子的打扮，头套、口罩、防弹服。和某些电影里一模一样。他的身体刚转正，手中的冲锋枪提到一半。白夜的子弹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从左眼进，穿过头颅，爆出一层血雾。那个系统生成的恐怖分子就这样直挺挺的躺下了。
白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皱着眉头道：“你没调血腥程度？”
“没杀过人吗？”白夜仿佛能听到沐尹嗤笑的声音。
“需要吗？杀人注定是要流血的。你连虚拟的都接受不了，以后还怎么面对现实。”沐尹虚化的身体站在白夜身边接着说道。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白夜咬着牙说道。那个恐怖分子没有被刷新，还躺在那里，左眼烂成了一个洞，右眼圆睁满是绝望。白夜第一次对第二世界的如此高的虚拟度感到害怕。
他闭上眼睛，平复下心情，不住的暗示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我……”白夜重新站起来，目光与之前一样坚定。
第二层的门如同第一层一样被白夜砸开，两个恐怖分子中的一个也和第一层的命运一样，见面就躺在了地上。迅速解决掉一个后，白夜立刻找到掩体蹲下。冲锋枪的子弹如雨般朝白夜倾泻。
就在对面停枪的那一刻，白夜从掩体后翻身站起。
“砰。”
又是一枪进额头。
……
沐尹的眼神渐渐变了，从他看到白夜杀一个虚拟的角色还会感到不适的嗤笑变得震惊。
他从没看到过这样的枪法。军队里吹的再厉害的神枪手都没有这样的枪法。白夜每一次抬手都是尽自己最快的速度，每一次扳动扳机都似乎不经过眼睛瞄准。就是这样的看起来全凭运气的枪法，到现在为止，虽不是枪枪爆头，但没有空过。
沐尹看向白夜的手，那双修长带着点短指甲的手，它在握住枪的时候不会有丝毫抖动。每一次开枪前都能在高速移动中迅速固定柱位置，精准如设定好的机械。
“真是双完美的手啊。”沐尹忍不住暗自赞叹道。
那一边，白夜终于‘死了’。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中了不少子弹，运气好，没打在主要部位。调低痛觉后，子弹打在身上只是轻微的痒，然而系统给予身体的反应还是越来越虚弱。
一阵无法视物的黑色过后。白夜发现自己躺在训练场原本样子的地板上。
“很不错。”沐尹说道。
“是吗。”白夜咧了咧嘴。
“你的前几次的机甲赛我已经看过了，很不错，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开机甲出来。所以，我不会和你对练机甲。接下来会帮你测试各类枪支。如果全都像刚才这么完美的话。我就只能教你格斗术还有……怎么更轻松的杀人了。”
“……”
白夜似乎又想起什么，脸色变得白的有点吓人。刚才抑制住的恶心感现在全部爆发出来。他躺在地上侧过身体，一阵干呕。可惜在虚拟世界里，什么都吐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