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不能取胜,乃逃往南门,为宋宪、魏续二将阻挡。恰逢越兮赶到,挺三叉戟,纵马冲杀出去。宋、魏二人战越兮不过,尽皆倒走出城。越兮杀过吊桥,回头不见曹操在后,遂再度翻身杀入濮阳城来。
却说曹操见越兮杀出去了,四下里吕布人马截来,不得出南门,乃转身向北门逃去,火光里正撞见吕布挺戟跃马,追杀曹兵。
曹操见状,乃加鞭纵马过去,并未拔马逃走。
吕布从后拍马赶来,用戟于曹操盔上一击,打得曹操一阵头晕眼花。
吕布问道:“曹操何在?”
曹操反指道:“前面骑黄马者是他。”
曹操原以为自己能够骗过吕布,哪知吕布听完他这句话,并未去追赶骑黄马者,反而冷笑一声,一戟往自己后心上刺来。
曹操反应神速,听得背后风声异常,心下大骇,忙将战马一拍,躲闪开来,同时与吕布拉开距离。
曹操质问道:“我已将曹操去向告知将军,将军却还要杀我,不知是何道理?”
吕布笑道:“曹贼,你这等下三滥的把戏,又其能瞒得过本将法眼?你的事情本将尽数知晓,本将先前早已将你的画像发往全军,令全体并州将士都能够认清你的真实面孔,以免误中你金蝉脱壳之计。”
吕布记得清楚,在原本的历史上,濮阳之战当中,曹操为自己麾下骑兵所擒获后,正是使用这等金蝉脱壳之计,谎称自己并非曹操本人,方才得以逃生。如今他撞在自己手上,又想以此等方法逃走,又岂有使他再度得逞之理。
曹操见吕布早已认得自己,知这次难以脱逃。
曹操心道:“我手中倚天剑削铁如泥,不知能否斩断他那杆方天画戟,若现在放手一搏,或许能劈断他的兵器,甚至将他直接斩杀,若击杀吕布,大事定矣。”
曹操心念动处,乃拔剑在手,将坐骑一拍,借爪黄飞电速度,使出平生之力,右手挺剑,一剑发出,直取吕布心窝。吕布知道倚天剑厉害,此刻亦不敢大意,双手将画戟横在胸前,全力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响,两柄神兵相撞一处,曹操右臂发麻,险些无法把握剑柄,胯下战马亦倒退数步,但倚天剑毫发无损,并未折断或脱手飞出。
与曹操相比,吕布则显得更为轻松,不仅兵器上未曾留下任何伤痕,且赤兔马亦纹丝未动,全无任何狼狈之相。
吕布笑道:“曹贼,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输么?”
曹操清楚自己绝非吕布敌手,听吕布发问,也不回话,拔马往东门跑去。
吕布岂能容他逃走,当即飞马提戟,紧追不舍。
吕布坐下赤兔马虽能日行千里,但曹操所骑爪黄飞电亦非俗物,故一时难以追上。
吕布此次主要将兵力集中于西、南、北三门,而东门兵力不足,少数军士根本无法抵挡曹操,也不能使他放慢速度。
吕布知道,若曹操逃走,此战即前功尽弃,况且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于是全力追赶。
曹操刚到东门,前方便来了一位小将。
那员小将口中说道:“主公快走,吕布由末将抵挡便是。”
曹操大喜,纵马跑出城门,留下那员小将抵挡吕布。
吕布眼看即将追上曹操,见前方一小将拦住去路,不由有些恼火。
吕布喝道:“小贼何人,竟敢阻挡本将去路?”
小将答道:“我乃曹将军麾下大将越兮,字雨孝,今天只要有我在此,你就休想伤及主公一根汗毛。”
吕布听得越兮二字,忽然想起了什么。
吕布笑道:“你就是那先前于濮阳西寨击败曹性,救出曹操的小将军么?”
越兮点头道:“然也。”
此时马岱、典韦二将赶到,见自家主公正与曹军一小将对峙,乃各自纵马上前,护卫于吕布两侧。
越兮面对眼前三将,全然不惧。
越兮喝道:“尔等一起上吧,吾不惧也!”
马岱与吕布请战道:“吕将军,这等无名小将,何须您亲自出马,末将足矣。”
吕布许之,并提醒道:“马将军休要轻敌大意,此人不可小视,与你武艺相差无几的曹性将军,先前就曾经败于其手。”
马岱拍马上前,也不答话,手起一刀,直奔越兮头顶上砍来。越兮不慌不忙,单手举戟一架,当的一声,把宝刀挡在一旁。
越兮问道:“来将何人?”
马岱回答道:“我乃西凉马岱是也,奉吕将军之命,特来拿你。”
马岱说罢,举刀再次砍来。越兮见状,不慌不忙,施展戟法,与马岱缠斗起来。越兮戟法神出鬼没,杀得马岱眼花缭乱,顾此失彼,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战到十余合,马岱不能抵挡,虚晃一刀,败下阵来。
典韦见马岱失机,正欲出战之时,却为吕布所阻止。
吕布亲自出马,与越兮战在一处。两马相交,双戟并举,一时难见高下。
吕布交战数合,基本摸清了越兮的武艺特点:越兮戟法明显在典韦之上,但力量却不如典韦,综合武力当与典韦在伯仲之间。以自己先前之武力水准,至少需百合开外,方能将其拿下,而如今自己武力已有明显提升,对付这等对手,不需百合,即可分出输赢。
吕、越二将战至八十余合,越兮力气不加,虚晃一戟,拔马败走。吕布亦勒马不追。
典韦问道:“将军何故放越兮逃去?”
吕布笑道:“杀此等无名下将,根本不需本将亲自出手,到时本将麾下定有人取其性命。本将这次之所以放他逃走,其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借此来离间他与曹操的关系,使曹操对他心生猜疑,甚至直接要了他的性命。此等计策,岂不妙哉?”
典、马二将闻言,皆点头称是。
吕、曹两军于濮阳城外展开混战,直至天明,方才各自收军。
曹操返回寨中,仰面大笑道:“误中匹夫之计,吾必当报之!”
众将点头道:“计可速发,必擒吕布。”
曹操传令道:“然。使人去布寨,报吾已死,布必来攻。伏兵于马陵山中,候兵半渡而击之。”
众将皆拍马道:“真良策也。”
于是曹军全营尽皆穿白戴孝,称曹操因伤势过重,归寨后不治身亡。
吕布得此消息,乃召集众将商议进兵之事。
马超提议道:“岳父大人,眼下曹操新亡,曹军必然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我军如若趁势发动攻击,定将大获全胜。因此小婿建议,应当立即派遣骑兵队伍,对曹营发动突袭,一举斩草除根,小婿愿担任先锋。”
吕布摇头道:“贤婿勇气可嘉,智谋却略有不足。据本将所知,曹操此人年少之时,为人即奸诈无比,曾经假装头风发作,欺骗自家父亲及叔父二人,如今采用诈死之计,亦在情理当中。况且曹操向来命大,当年本将与徐荣将军联手,于荥阳一带将其杀得大败,他依然能够做到全身而退。我军若是进攻曹营,须经过马陵山一带,那里地势十分险要,最适合于打伏击战。所以本将估计,曹操八成会于此地埋伏大量精兵。故此战还是本将亲自领军前去为好,骑兵留下,其余步兵、弓兵、贼兵,尽数跟随本将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