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他满面春风地回到家里（当然准确地讲这是他女朋友的公寓，但他已经完全将她当作妻子看待了，所以他把这里当作家。）。一进门看见丽萨已经回来了正在准备晚饭，他笑咪咪地凑过去说：“猜一猜我今天有什么喜事儿？”
“你能有什么喜事儿哪？不会是你们公司找到钱了要发奖金吧？”
“没有猜对，再猜猜。”
丽萨心想应该不会是他解决了什么重大技术难题吧，因为那样的事儿他屡为不鲜，从来很少提及。
“遇到吉仁啦？每次你见到他之后总是情绪高亢一阵。”
“还是没才对。是你姨妈托人告诉我你答应嫁给我了。。。”杰西为自己编的谎话哈哈地笑起来。
“屁话，我什么时候告诉我姨妈我答应嫁给你啦？”丽萨有些莫名其妙，看他笑成那样猜想一定是有什么事儿。
“别胡闹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
杰西止住了笑，认真地说：“今天特雷斯的人事部门打电话给我，要我明天回去和新来的副总裁谈谈。你听到什么风儿没有？”
“没有，你知道我的办公室和研发部门的不在一个楼里，我那边消息没有那么灵通的。无事不登门，这样看来他们有可能想要你回去，因为目前他们遇到了不少困难，这点我倒是有耳闻。谁要见你呀？”
“新来的副总裁朱利安，好像你对他的印象蛮好的，是吗？”
“如果是他要见你，恐怕你是要回来了。他是一个象斯蒂夫一样精明强干的人物。只要他跟你谈上半个小时，他一定能判断出你的技术深度。据说他的博士论文就是有关无人驾驶汽车控制方面的，他绝对是这方面的专家。”
听到这话杰西很高兴：“如果真的要我回去，我要提什么条件？”
“如果是咨询工作的话，那么就按最高当软件咨询费用收好了。如果是正式员工的话，你不妨多要些股票。当然要看你们明天谈得如何？也可能话不投机，什么结果都没有哪。”
杰西边聊边帮助她打下手，将餐具摆好。丽萨做的晚饭很简单，很快就好了。一个鳄梨绿菜沙拉，一个意大利通心粉，一个小扁豆粉汤。
两人在桌子那里相对而坐，美美地吃起来，俨然一对小夫妻。
在朱利安的办公室里，杰西和这位新来的副总裁一起喝咖啡聊天。看似散淡的闲聊，实际上象是武林高手在论剑。而谈论的招数并不是只能在小说和电影中的幻想，而是要拿奥运奖牌的真功夫。招招式式的优点、缺点，及对后续招数的影响都以极为精简的语言表达。
“我们在系统集成中遇到了不少麻烦，你认为问题出在哪里？”朱利安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微笑地看着杰西等待他的回答。
“根据我的经验，集成者首先要对各个模块有充分的理解，然后要建立一个规则清晰的协议规定如何处理一个发生的事件，规范模块之间的关系。在此基础上，周全考虑极端情况。如果这三个方面中任何一个没有做好都会出问题。当然我离开公司一段了，还不清楚最新的情况。”
朱利安此刻已经认为将杰西召回是一个重大的正确决定。他心里明明白白目前研发部门在这三个方面都出了问题。第一，苏尼尔那几个人干活倒是很卖力，但对各个模块的理解远谈不上充分；第二，规则清晰的协议还没有完全建立，至今改来改去，市场部门的人员一来忽悠，研发部门的人就去修改。刚刚改完了，又发现了改动前没有考虑到的问题。搞得整个研发部门被动极了。第三，对极端情况的考虑是他对马修最不满意的地方。朱利安的理念是将所有问题最大程度解决在车试之前，那怕是完善建议也要让测试人员提不出来才好。而马修认为小的地方可以等车试后修改就可以了。在这三个方面他都需要的杰西这样的专家，然而他只有一个杰西，还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回来。他依然微笑，没有流露出半点儿急于让杰西马上会来一身三用的表情。两人继续散淡闲聊。一个小时过去了，艾米敲门进来说：“市场部门的几个人等着你去开会哪。”朱利安看看手腕子上的表，说：“告诉他们很抱歉，我现在去不了。和他们重新约时间吧。”
艾米见到杰西很高兴，但不好打断朱利安和他的谈话。她对杰西挤挤眼睛，笑了笑，走了。
艾米刚走，朱利安立刻就摊牌了。
“杰西，我希望你能够回来工作，做我的技术助理，着重于解决实际技术问题。你看怎么样？”
没容杰西回答朱利安又发话了：“你提条件吧。”
杰西没有想到他这样直接了当，一般情况应该是由人事部门的人来同他讲条件，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朱利安看他有些为难便说：“你喜欢这样的工作吗？”
杰西不能否认，他说：“我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工作，只要条件好，我会回来的。”
“条件一定不差，你看这样如何，如果你回来，你离开前的一切福利都恢复，包括股票，工资等等，我们再加十万元的签约奖金怎么样?”
这已经出乎杰西的意料，他没有想到签约奖金能给这么多。他一时想起了丽萨的话“如果是正式员工的话，你不妨多要些股票”，就说：“能不能多些股票，少一点而签约奖金哪？”
话音未落，朱利安便说：“签约奖金不变，我给你加一万股股权可以吗？”其实他在同杰西谈话前早就和人事部门商量好了。如果不是杰西提到股权，他很可能为公司节省这一万股。
姜还是老的辣，朱利安毕竟比杰西见多识广。杰西一时被他的慷慨镇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接受这个职位，我什么时候来上班哪？”
朱利安一听这话哈哈大笑：”当然看你方便了，但越快越好，我真希望你明天就可以开始，但这不现实。你知道吗，在你的报酬上，我已经做到人事部门给我设定的最大上限啦。”这倒是一句实话。
两人的闲聊在最后几分钟内变了调儿，谈话气氛紧张而刺激，最终两人皆大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