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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杨小峰

符公子自幼聪明伶俐,才思敏捷,自幼出生书香门第,其父曾任邻县县丞一职,因其惹祸上身,竟然缠身官场帮派之争,以失败告终,被削职为民,返回原籍,本希望能携带家人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不料却落得如此可悲下场,真是祸不旦夕,从此带着妻儿在罗麻县深居简出,祈求上位者能慧眼识人,东山再起,但久久无人问津,复出无望,只能对独子严谨教学,望薄积厚发,谁知一个寒冷的冬天一场看似平淡的小病结果来势汹涌,搞得他措手不及,回天无力,驾鹤西去,半年后其母也郁郁寡欢,最终跟随老爷一路西行,独留符公子一人。

罗麻县丞念其父同窗情谊,对符公子照顾有佳,想法设法,搞得生员一名,在小县城也算功名在身,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炼靠自身,谁知无人管教的符公子偏偏对官场毫无兴趣,整日和邻近几个纨绔子弟称兄道弟,蛇鼠一窝,没多久凭他的聪明才智吃喝嫖赌,坑蒙拐骗练的如火纯青,登峰造极,但同样符老爷留下的殷实家底也被他挥霍一空,罗县丞看他如此作贱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家里唯一老仆整日以泪洗眼,唉声叹气。

都说坐吃山要空,符公子见家里入不敷出,陷入困境,不思进取,走起歪门邪道,打起倚春院头牌董妍妍的主意,凭他能说会道,舌灿莲花,巧言令色,很快博得董妍妍一片欢心,情窦初开,神魂颠倒,偷偷以身相许,甚至私定终身,瞒着姐姐芳夫人供养起符公子这个小情人。

就这样符公子的小日子很快风生水起,过得有滋有味,乐此不疲。

这时符公子赢了钱,心情大好,大咧咧地拿起一叠银票往怀里塞,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高声叫唤他的名字,回头发现罗华二人,面对乐陶陶,颠着圆滚滚大肚皮的倚春院大管家,突然有点惊慌失措,因为从罗华那招牌式的笑脸上怎么也看不出这位管家现在心里的真实想法,而且只对他简简单单四个字:“夫人有请!“

听完这句话,符公子眼睛滴溜溜的转,心里打起小九九,难道他哄骗董姑娘的事被她姐姐芳发现端倪,或者东窗事发,准备请君入翁,杀鸡儆猴,罗麻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玉面罗刹”这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那些个吃白食,占便宜的家伙如何在倚春院断手断脚,鲜血淋漓从大门抛掷出来,那叫声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直冲云霄,亲眼目睹好几回,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一想到这符公子开始不寒而栗,再说了董妍妍可是芳夫人最疼爱的异性姐妹,如果让她知情自己内情,自己这小躯壳不死也得脱成皮,对,芳夫人故意整出这蹩脚办法,想让我,在她的地盘,随便想出个主意整自己还不是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在外面她可不行,毕竟自己功名在身,而且芳夫人也不能一手遮天,至少不可能光明正大派人对付自己,况且县丞罗伯父也不是摆设,呵呵,就凭我聪明的脑袋瓜子,想整我,呸!门都没,心里又暗暗把芳夫人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问候个遍。唉,这回符公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曲解芳夫人的一番好意。

一想到这,符公子又十分沮丧,因为紧要关头,脑子里居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商量的朋友,别看那些兄弟饭在桌上胸脯比谁拍的都响,但真正遇到问题,一个个脚底抹油逃的比谁都快,毕竟兄弟还是用来卖的。

无奈,为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去越州府悄悄地待上几天,避避风头,顺便看看那边的风景。一想到这,符公子故意整了整衣服,拱了拱手,笑眯眯对罗管家说:“罗管家,都说人有三急,待我去趟茅房,请您稍等片刻,失礼失礼。“一边说一边快速后退,罗华不以为是,毕竟这是件让符公子乐上一辈子的大喜事,所以没放心头,回话道:“公子自便,我随处逛逛等候就是。“话毕,罗华端着茶,踱着方步,仔细打量众乐乐其内布置和人员分布及下注情况,按他惯性思维又在悄悄推算众乐乐每天的盈利和支出,约莫一柱香光景,符公子的身影还没出现,罗大管家这才感蹊跷,便嘱家丁先去茅房打探打探,谁知那里空无一人,或者说符公子压跟儿没蹲过这里,早已溜之大吉,逃之夭夭。

话说符公子从众乐乐出来,急匆匆赶回家,没作歇息,在家里捡了几件贴身衣物和出门所需文书然后从后院翻墙而出,忠心的老仆本打算给少爷好哈张罗晚餐,谁知道少爷在家里转了个圈就销声匿迹,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在他印象中少爷做事从不循规蹈矩,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踪,去无影,上一刻在东,下一刻指不定在哪。

符公子从后墙出来,本寻思王寡妇那待上一晚,天亮再做定夺,谁知途中发现罗管家二人尾随而来,暗道不秒,依芳夫人那老女人的个性岂能善罢甘休,只能咬咬牙,趁星月稀朗,投奔越州姑妈家。

罗麻地处江南,常年无战事,虽做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百姓遵纪守法,安居乐业,故对城门管理十分宽松。

待赶到西门时,城门已经关闭,符公子躲在一侧,正打算如何找个理由说服守城大哥网开一面,就听得一个宏亮的嗓门喝道:“谁,是谁,滚出来,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符公子听到要喝从暗处走了出来,谁知看到的竟是一张熟悉的面孔,顿时喜出望外。邻居杨小峰,虽然符公子和杨小峰无深层交集,但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况且杨小峰为人热心,乐于助人,其双亲过世那会,杨小峰特意请了几天假,帮了很大的忙,出了很大的力。所以两人总的来说关系十分不错。

杨小峰这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给人印象最深的是胖乎乎脸蛋上挂着二个深深的小酒窝,他自幼学武,身强力壮,早年跟随老爹走街串巷,以专治跌打损伤,和卖狗皮膏药为生,一次偶然机会,在山路中偶遇不平事,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最终被县衙罗都头赏识,招之庇下,安排捕快一职,这样生活才算安顿下来。只见他身穿淡青色的皂隶服,头戴漆冠帽,腰系一条红色织带,脚下则是一双合脚的白绑乌面直筒靴,最显眼的是胸前一个大大的“捕”字。手执量天尺,快步奔来。

“杨大哥,是我。“符公子高兴的叫道。

“咦,符公子,瞧你行色匆匆,意欲何往?“杨小峰一脸的困惑。虽然杨小峰年长,但凭符公子出生,家室,身份,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所以见面还得尊称一声公子。

“唉,说来话长,一言难尽,今越州姑妈托人捎信,说疾病缠身,唯恐时日不多,思侄心切,望再见一面,了却余愿,收到消息,小弟我心急如焚,恨不得快马加鞭,赶赴越州,服侍她老人家,尽尽最后的孝心。“符公子对杨小峰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人,顺便找了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噢,要的,要的,百善孝为先,应该的。“杨小峰听后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说道。本身他自己就是邻里称道的大孝子。

“只是,今天色已晚,而且路途遥远,你一人独行多有不便,明日再做打算如何。刚才罗都头收到官府文书,说江洋大盗林华,近日前往罗麻流窜,那可是穷凶极恶之徒,听说近几年犯下的罪行令人发指,**掳掠,无恶不作,让人深恶痛绝,越州府连发几道通缉文书,都于事无补,我们罗麻县府还张榜告示,说提供线索赏纹银五十兩,今日我驻扎此间,就是以防范于未然。“

“杨大哥,多虑了,有你们在,那魔头林哪有这胆色,敢在你们眼皮底下出现,再说我也没那么幸运,偏偏会让我碰上。现还是拜托杨大哥帮我多多美言几句,让守城大哥行个方便,让我尽快出城。“符公子对杨小峰的劝说不以为然,依然如故,坚持己见。

杨小峰见符公子去意已决,不再勉强,毕竟符公子的姑妈病情耽搁不了,只得叮嘱道:“那好,你路上小心,今夜守城大哥是我兄弟,出城这不是问题。“

说完,二人往城门走去,路上忽然卷起一阵狂风,吹得二人睁不开眼。杨小峰揉了揉眼看了看天皱了皱眉说道,“这晚来风来的好不是时候,说不会赶上一场阵雨,等会我帮你讨要一件雨具,以防万一。“

符公子拱了拱手说道:“谢谢杨大哥,你看星月明朗,单凭风就断雨,好像不妥,好意我心领了,等回来,小弟做东,醉仙楼摆上一桌,大家一醉方休,意下如何。“

“没问题“杨小峰笑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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