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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林夏的死

我很庆幸认识申笑。

在认识她之前,我认为世界上只有好人和坏人、爱笑的人和爱哭的人、说谎的人和诚实的人、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人、劳动的人和享受的人、骂人的人和被骂的人等等,直到认识她,我才领悟到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他们并不是虚伪的人、也不是爱撒谎的人,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地掩盖伤痕的人。

过了几天,军训开始走上正轨。我也慢慢了解了申笑,她从小就和爸爸妈妈不在一起,和奶奶生活在一个小县城里,甚至还不知道她父母具体长什么样子。照他的话就是一双眉毛、一对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一天军训,我逮住空子,坐在篮球架旁看着《简爱》,申笑向我走了过来。〝还在用功读书呢!〞说着夺去了《简爱》。〝简爱?〞看了一眼书名,苦苦的笑了笑又还给了我。

〝你不看书吗?

〝呵呵,我对文科一点兴趣都没有。考上1a班也是完全仗着我的理科成绩。〞申笑勉强说道。

〝哦。〞我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站了起来,把书放到篮球架上。

〝你是怎么看见你那个朋友死的?〞我知道我貌似是问了不应该问的话,也知道我这样很不礼貌,可我真的想和申笑做朋友,她不应该为她的那个朋友的死感到忏悔!

〝什么?〞她好像心不在焉,扭过头来问道。看着远方正在打篮球的一帮男生。

〝我刚才在问你,你是怎么看见你那个朋友死的?

〝你问这个干嘛?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低下头来没有底气的说。

〝我那个朋友她姓林,叫林夏。名字听着很美对不对?她人也是,长得非常漂亮,正因为长得非常漂亮所以才会招来是非,女同学们经常欺负她,也都完完全全是嫉妒她,这我都能理解,我跟她初一初二都是同班同学,原来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后来发现她无依无靠,在学校就是被害者,实在看不下去,就和她成为了朋友。结果我才知道她因为性格非常文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会憋在自己心里,不跟家长说。同学们也就这样欺负她上瘾了。我帮她赶走欺压者,她就请我吃冰淇凌。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招惹她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

〝这么说她的死是意外?

〝不是!她的死不是意外!〞说到这里申笑皱了皱眉头,脸上多了愤怒的神色。

〝我们原本好好的。但最后,都变了……〞她在强颜欢笑,她在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她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我没有吭声,只想静静的听着她说话。

〝林夏他们家很有钱,在我们那里算数一数二的。之所以林夏死,也与他们的家庭脱不了关系。那天林夏和我像往常一样一起回家,谁知道就我买两个冰淇凌的功夫,她就走的离我那么远。我就想,我要追上她,可突然有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车里的人一言不发的就把林夏拖上了车,我亲眼看见的。当时我想追却怎么也追不上,早知道我就算死了我也要追上去。后来那伙人就给林夏她家里的人打电话,说是如果不交钱就把林夏给**了,如果报警就把林夏给杀了。林夏爸妈很疼她,所以就按照那人的话,拿了一千万去到约定的地方,那里荒郊野岭,只有一个废旧的火车站。我奶奶知道了这件事,死活不让我去,我就被她关在了屋里……〞申笑说着说着有些哽咽,她的心情很激动。

〝你慢慢说!〞我拿起放在篮球架上的矿泉水。

〝我被放出来时,林夏就站在门口。她干净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头发也乱的不成样,我就问她怎么回事?她一下子就趴在我肩头哭了起来,说是晚上待在我家和我一起睡。晚上睡觉时我就和她躺在一张床上,晚上她突然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我就开了灯问她到底怎么了?她不吱声,我就又问她,终于她说了,她被**了!那些人不守信用,那些人**了她!我当时一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说打电话给警察,她不同意。我就与她就那样坐了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她一直在求我不要告诉别人,包括她爸妈。我却不敢答应她。早上我去厨房做饭,让她乖乖的躺在床上。可当我再回到屋里时,却不见了她的踪影。我就放下饭去找她。打电话通知她父母说她不见了,接着我就拜托让村民们都帮忙找找。后来听村民说大早晨在地里割麦子时看见有一个姑娘走向山沟里那个废弃的火车站。我一听我就狂奔到那里,最后看见林夏她就站在火车轨道那里,一动不动,大风突然刮了起来,我的头发被风吹到我的眼前。我看着林夏,她那瘦弱的身体被风吹得可怜,仿佛马上就要倒地。突然我听到了火车鸣笛的声音,雾蒙蒙的早晨带着灰色的阴暗。我见林夏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便大声喊道,林夏!你别想不开!任何事都可以解决!我们报警!我们将他们绳之以法!林夏你过来!我边走边喊。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我那时是多么渴望她能拉住我的手,然而火车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被一个石头绊倒,摔倒在地。起来时,火车与林夏的距离只剩几米,林夏向我看来,她微微一笑,我便亲眼见到她死去的前一秒。

雨下了起来,我哭了起来,当林夏被火车撞飞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就落了下来,我就一直哭一直哭,等到火车不见了踪影,等到她的爸妈到达那里,等到警察把我带到公安局进行询问,我才停止哭泣,我记得当时我还辍学了三个月。〞申笑哭了,她哭了,她朝着我哭了。

〝你为什么要辍学?〞我被她带到了故事里。

〝我当时眼哭的红肿,看脸都完全认不出来是我。而且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同学们的质疑,我也不想林夏死了还被他们嘲笑……〞她擦了擦眼泪说道。

〝所以军训的第一天你觉得我眼熟,是觉得我很像林夏?

〝啊?嗯……〞握在申笑手中的矿泉水瓶掉到了地上,水哗啦哗啦地流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看手中的矿泉水瓶掉在了地上申笑便连忙向我道歉。

我捡起没有剩下一滴水的矿泉水瓶,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咱们去吃冰淇淋吧!

〝行!

到了小卖部,我便问申笑,〝林夏喜欢吃什么味道的冰淇淋?

〝牛奶味的!〞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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