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超明看了张东源一眼,见他身材虽然修长,但脸上稚气为消,以为只是林飞雁一个玩伴,更没有什么修为,并不在意,旋即将目光移向林飞雁。
“随你!”林飞雁心思全落在桌上酒杯,没有注意到张东源此刻的目光时时落在陈超明的手臂上。
陈超明的手臂较之寻常人长了不少,而他的手指也异常修长,每一根手指看上去很干净很有力,张东源同样有一双修长的手掌,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陈超明的手上功夫了得,他不由担心起林飞雁,因而才出声相帮。
“准备好了,那就开始了!”何玉石作了中间人,此时他已站在张东源桌子对面,他一声提醒,双掌骤然发力,击在桌面上,他用的却是巧力,一击之下108个酒杯同时跃起一尺来高,不等酒杯落地,何玉石双掌齐出,在身前一揽,接着双掌平着划圈,他的手掌上蓝光绽放,在空中划出一个蓝圈。
他的双手并不停歇,不断划着圈,而在他手臂上的酒杯被他星力催动下,尽沿着蓝圈旋转起来,快速的旋转时原本盛满酒的酒杯不断变幻着位置,张林陈三人的目光尽盯着圈内的酒杯不断变幻。
酒杯在何玉石的手掌上转了一阵,他手掌忽的停住,接着便是轻微一震,那108只酒杯尽数被掷入空中,却都是同样的高度不断上升,形状无比整齐,尽没有丝毫凌乱。
林飞雁不及在心中感叹何玉石深藏不露,这时候已第一个跃起,她葱白的玉手往酒杯中钻入,就如一条白鱼,在水中快速游动。
她眼睛早已盯准了盛酒酒杯所在的位置,这时候只需用手在其上轻轻碰触,既能够知道哪个才是盛酒酒杯。
当她的手触及至第三个杯时,便觉出其中不同,不等她高兴,就感觉一阵凌厉爪风袭来,竟然是直奔酒杯。
林飞雁双眸怒视而过,就见陈超明后发先至,一只修长手臂已如奔雷之势,直奔酒杯,他的这只手上金光闪烁,每碰触到那些空酒杯,无一不击成粉碎,陈超明正使出了二星将魂技‘奔雷手’。
林飞雁怒斥一声,一拳攻向陈超明,两手在空中碰触,都不愿将盛酒酒杯震坏,手上已收敛了力道,更不敢硬碰,两只手臂在空中拳来爪往,霎时间触了两次,而这第三次也正是‘奔雷手’最后一式,招式内敛而强力,正中林飞雁的拳心,陈超明只想抢占酒杯,因而改抓为推,手上的劲道一经使出,立刻将林飞雁退落地面。
陈超明暗自得意,正向空中盛酒酒杯望去,只是此时那酒杯哪里还在,陈超明一愕,落在地面,正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时忽听到张东源的声音,顿时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那里赫然便是那只自己找寻的酒杯。
“这酒当真是闻着香,就是不知味道如何?”张东源闻了闻酒香,似已陶醉,须臾一口喝尽杯中的酒。
林飞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就像冬日里最后一块冰雪融化,春日的花朵同时绽放一般艳丽。
“东源,你可以向陈帮主问一个问题,陈帮主断然不会违背约定的。”林飞雁笑道。
“不错,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陈超明的眼中阴晴不定,他此时依旧还在想张东源是什么时候夺去酒杯的,这时候他不免重新打量起张东源,只是从他身上传出的微弱星力波动,感觉到的依旧是将侍的修为,若是那些江湖中的朋友知道,酒被一个将侍抢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张东源略加思索,胡鹿之事立刻涌上心头:“胡鹿现在还活着嘛?”
陈超明笑道:“活的无比快活,你们大可放心。”他顿了顿,继而再次看向林飞雁道:“想来林姑娘还有话要问,不妨我们再来一局。”他虽然神色如常,其实心底是想要一洗耻辱的,在他认为,被一个将侍修为的少年抢去酒杯,就是一大耻辱。
“好,那再来一局。”他的话正中了林飞雁的想法,林飞雁也有心要问他一问,正需要再来一局。
马上又有人摆上108个杯子,在其中一个杯子中倒了一杯酒,何玉石依然如前一般将杯子掷入空中。
林飞雁仍旧是第一个跃起,她的罗衣轻起,人已至空中,右手探出,再次探入酒杯堆里,青葱玉指轻触酒杯,已触过几个酒杯,只是她这一次没有看的太分明,酒杯更难找到。
陈超明也随后跃起,不过这一次他除却一双眼睛盯着酒杯,更是留了个心眼在张东源身上。
陈超明本身修为已经是将卫五星,比林飞雁高了三星,就这三星的差别,他一身星力却已比林飞雁雄厚不少,虽然分心注意张东源,但手上功夫却不弱,一只手直接压的林飞雁再不能寻酒杯,他此时并不急着找寻其中的盛酒酒杯,他手掌发力,一掌向上拍空,将那空中的酒杯再次震起,待酒杯要落下时他再出掌震那酒杯,如此反复只是控制着酒杯不会落地。
陈超明想要通过武力教训两人的心思张东源自然能够看出,若是真同他硬碰硬绝没有一丝胜算,好在这时候只需要夺得酒杯便能获胜。
张东源身形快速跃起,直奔其中一只酒杯,他的眼力何其敏锐,早看出这就是其中盛酒的杯子,待他探手去拿的时候,陈超明果然一爪向他伸去的手臂抓去。
陈超明手上冒着金光,他是五行中最是锐利的金属性,单凭他这一爪使出来的将魂技‘奔雷手’,切金断玉不在话下,更别提一只肉手,若真被他抓住,定然没有完好。
他的这一手张东源早有预料,手中留有变招,这时见他抓来,身子在空中微侧闪过他的一抓,而左手已经并起两指,往陈超明的手臂上戳去。
陈超明面对他这一戳却并不放在心上,他的手不避不闪,五指骤然下沉,猛力朝张东源胸前抓去,只是他的手臂还没有抓下去,忽然一麻,这猛力一抓立刻变得软绵无力,他大惊失色,不想这酸麻之感正是从张东源点下的地方传来,原来这世间并没有穴道的说法,因而他并不知道张东源这手法的奥妙,被他一击正中麻穴上。
就在这刹那之间,张东源右手已经往盛酒酒杯上点去,他使用的力道非常巧妙,并没有伤到酒杯,更不会溅出酒水,只是将酒杯已巧力推下,正好落在林飞雁的手中。
林飞雁蓦然接下酒杯,这酒杯她正需要,只是要在陈超明手上抢夺非常不容易,她一身功力全在白龙枪上,徒手争斗实在难敌,正没有办法时,没想到张东源却能从陈超明手中抢夺到,不由又是喜悦又是倾佩。
“哎呀,这一杯酒都没喝到,这些年的修炼真是白废了。”张东源似很是悲愤的说道,只是他这句话却是说给陈超明听的,他早被陈超明猖狂姿态所气,这个时候虽然是在自责,实际上是在嘲讽陈超明连一杯酒也没有拿到。
陈超明面色一青,嗔怒不已,只是这时候却不好发作,也不动声色。
林飞雁微一笑,将酒杯中的就仰脖喝尽说道:“现在可以问问题了吧?”
陈超明虽然百般不情愿,但这时候断然不好拒绝,否则难免要被耻笑,只得无可奈何点头答应道:“你说!”
林飞雁道:“原将阁将官胡杰文或是青牛镇胡家老祖失踪是与你们青牛帮相关?”她当心陈超明插科打诨,是已将胡杰文的底细说的明明白白。
陈超明本想用其他胡姓老者来打发了她,只是没想到她已经想到其中关节,这时候真若是胡扯也没有用,与失信也没有差别。
若是就此将秘密泄露,又绝对不行,陈超明略加思索,说道:“没有!”
张东源正瞧见他眼珠乱转,迟疑了片刻,已经觉察出他说的怕不是实话,只是这本也是预料之中的事,若是想以这样一个游戏就能问出一些机密的事情,那未免也太儿戏了些,能想到归能想到,这并不能让张东源不如耻笑他,张东源正要开口,这时陈超明却又低声说了句:“也有!”
没有!也有!
这本就说明是有的,张东源不免诧异的看了陈超明一眼,林飞雁也同样费解。
“以多欺少又算得了什么?不如让我老刘也陪两位一起玩上一玩。”刘权虽然不知道陈超明为什么会忽然收爪,想来是张东源使了什么诡计,他经昨天被张东源戏耍,对他怀恨在心,恨不得杀了他,只是陈超明素来自傲自大,决计不会允许他插手,这时乘陈超明吃了暗亏,自己上去帮他谅他断然不会拒绝。
陈超明果然没有出声阻止,这是他默认了。
“是呀,以多欺少算得了什么?这样的游戏又有什么太大的意思,也不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总不至于要发个誓言,说谎的是小狗吧?”张东源说的以多欺少指的是青牛帮人数众多围困青牛镇,只这一句话就让青牛帮众人哑口无言,他又将说谎的人比喻做狗,而陈超明自始至终都在回答问题,他这句话已经是讽刺陈超明是狗,可偏偏陈超明不能发作,如果发作那不正好说自己在撒谎,他脸色紫青,默然没有言语。
张东源继续道:“喝也喝了,玩的也倦了,不若先到厢房休息片刻?”张东源转过身,伸了一个懒腰,看上去已经困倦,其实他一背过身,正好挡住了众人的目光,向林飞雁偷偷使了个眼色。
林飞雁会意说道:“何大人,你代我好好招待客人,我也倦了,想要休息片刻。”
何玉石微一愕说道:“大人,我已经叫人准备好酒席,不如先行用过午膳,我再送大人去厢房休息?”
陈超明说道:“既然林姑娘倦了,不如等林姑娘休息过后再用午膳,要知道越是美女越需要休息。”他说的话轻薄,林飞雁心里已经厌恶至极,但是却不得不强自忍住。
何玉石干笑一声,方才改口说道:“好吧,既然大人倦了,就请到后院厢房中休息片刻。”
张林两个人跟在带路的仆役身后,林飞雁悄声问道:“这奸贼势大,这可怎么办才好?”她一眼正见张东源满面通红,神色大不相同,不经又问道:“你怎么啦?”她如此问着时,不觉浑身燥热,如置身于火炉之中,大为诧异,也大为惊惧。
张东源压低声音苦笑着说道:“我们还是着了他们的道了,酒中有毒。”两人江湖经验欠少,认定何玉石不敢勾结匪徒,却不知道,在地方为官的人,若是不能与地方豪强搞好关系,将要举步维艰,是已很多地方官员会与本体一些豪强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