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废物!”剑辰的声音冷,萧天的心更冷,跌入谷底。
萧天的脸上已鼻青脸肿,剑辰刚才那一脚正踢中他的脸,他的脸颊依旧有些肿胀。
该结束了,北国贱民,剑辰心中暗自想着,手里的星力急剧释放入他的剑中,召唤将魂,发动终极一剑,他的星力消耗的差不多了。
宏羽双剑的炎气不住的蒸腾,仿佛要将空气燃烧,临河畔只有水声潺潺,却没有一点风。
所有人的眼睛全然聚集在双剑上,仿佛被剑上炎气给点燃。
然而便在这时,忽然一阵清凉笼了下来。
就是这清凉,让剑辰下压的剑停止下压,这不是河面吹来的风,而是杀气,寒如冰的杀气。
“你想干嘛?想死嘛?”
剑辰的怒火彻底被张东源手中的那把小刀点燃,这可恶的小子已不止一次来破坏自己的好事了,若不是有谷风在,他早就将他杀了,也不至于在这里碍手碍脚。
剑辰的目光落在张东源的脸上,他脸部的轮廓鲜明如刀刻,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刚毅俊挺的脸孔,异常阴沉紧绷着,全身散发着一股冷寒。
这冷寒的气息便是他杀气凝成,已经犹如实质,他的修为并不是很高,一眼便能看穿不过才区区将卫,凭什么拥有这么强烈的杀气。
不!应该是他手中的刀散发的杀气。突然剑辰有一丝明悟。
“我不想死,也不想他死,最好大家都不死。”张东源忽然一笑,瞬间将脸上紧绷出来的寒意全然融化了,他的笑容仿佛暖春的阳光。
“你能杀的了我嘛?”剑辰觉得这小子得了失心疯,完全看不出两人修为的差距嘛?
他问出这句话,在场没有人觉得张东源能够杀得了剑辰,只有一个人心里是动摇的,即使知道两人修为差距颇大,她便是林飞雁。
越阶杀人,绝没有可能,这是一道鸿沟,没有人能跨过去,这是她二十年中一直相信的话,然而在遇到张东源后她便有了动摇,因为张东源的刀在她的眼前还没有失误的时候,他要杀的人没有不死在刀下的,即使修为比他高出不少阶的人。
“我们无亲无故,又是敌国死仇,你若是不傻,便收起你那点卑微的同情心,我们北国男儿绝不需要同情。”史辰钢可不想再拖累一个旁人,他的修为才不过将卫,又能帮的了什么?何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再搭上一命,只是可惜萧天,同他出生入死,从妖兽山杀出,本以为逃出生天,没想到终究难免一死,史辰钢不由在心底暗暗的叹息了一声。
“我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你,不过你是条汉子,若是这般死在一个小人手中,我也觉得可惜。”
剑辰剑眉倒竖,手中双剑不觉微微一抖,他在心底也不知将张东源杀了多少遍了。
“你可不要乱动,说不得我飞刀便会失手。”张东源继续道:“你不要不相信我失手之后能杀得了你,不说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星力,就是有星力我也照样杀你。”
剑辰的行为在谷风眼中也稍过了一些,他不屑去对付一个后辈和一个病夫,默许剑辰出手,剑辰的行为虽然过了些,他只会站在一旁默然观望。
张东源出言阻止,谷风没有说话,只是他原本对张东源这个年轻人存有的一点好感这时也荡然无存了,并非张东源阻止了剑辰杀人让谷风不悦,而是他的言语太过轻视剑辰,剑辰是谷风的亲传徒弟,若是真不如一个将卫修为的小子,那他谷风的颜面也决然无法保存。
“你也不用做出如此模样,我张东源从不说大话。”张东源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你的剑法中的破绽便是我能杀你的理由。”
“破绽,你能看出我剑法中的破绽?你不过是信口雌黄的黄口小儿。”剑辰觉得张东源说的更加离谱,就凭一个区区将卫修为的小子能看穿他剑法的破绽,哈!忍俊不禁。
“你剑法的破绽很难发现嘛?”张东源嗤笑不已,你没有见识,难道就代表其他人也是井底之蛙嘛?
“你最大的破绽就是你每一次招式的变换,你的剑法形似而神离,像你这样的剑客,不过才区区入门级别而已,若不是有一个好师傅,你真的能有今时今日的修为和地位嘛?”
张东源的话就像平地响起的炸雷,林飞雁看着剑辰震惊的模样,便往谷风脸上看去,仍是难掩的震惊之色,她知道,张东源所说的定然没有错。
谷风的震惊,并不是张东源说的多么惊世骇俗,恰恰是他说的很贴切,很真实。
一人使两个将魂,说到底要想学成,必须一心二用才行。
一心二用说起来非常简单,实际上却非常困难,即使是谷风也决然做不到,剑辰更难做到。只是剑辰本有两个将魂,若只修炼其中之一,未免太过浪费天赋,故而谷风才帮他练双剑合击的斩空剑法。
有谷风这样一位宗师帮助,很快便在技巧上掩盖住不能一心二用所暴露的缺陷,只是掩盖并不是消除,剑辰每一次变招时,都会有不连贯之处,让他顿时暴露出破绽,这破绽被掩盖的很短暂,谷风一直认为不是宗师修为的人,决计看不出其中破绽,然而今天他却亲耳从一个将卫修为的年轻人口中听到他一语道出这个秘密,这如何不让他震惊。
“说到底,你已经欠下我五条命了。”
剑辰目露复杂神色,有时是杀意有时是惧意,五条命,不错,刚才他与史辰钢交手有五次变招,也就是五次破绽,五条性命。
剑辰的手心已全是汗水,双剑幻出的大剑早泯灭空中,不过剑把被他握的更紧了,他的全身紧绷在一起,他的剑随时准备刺出。
剑辰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望向张东源手中的小刀,他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威胁。
两人都没动,就这么对峙站着,两人的身子都紧绷成一根弦,怕是一阵风吹来,都有可能要断掉。
张东源的后背已生出凉意,他感觉到点点的杀意从谷风身上散出,时断时续,他似乎还在犹豫,犹豫了片刻,也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一把长剑,正是谷风的将魂。
“谷宗主,你要杀我的夫君,与我父亲为敌嘛?”林飞雁也不知为什么要站出来,若是她不站出来,她担心谷风的剑要出鞘,她不愿见到张东源死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同心咒,或许是想亲自杀了他,林飞雁在心底暗自想着。
谷风的剑再次从他的手心中消失,虽然犹豫了片刻。
“我们同处北国之地,怎能互相厮杀,剑辰,回来!”谷风的脸上默无表情,他用淡漠的眼神看了张东源一眼,也落在他手中的刀上一会儿,他暗骂自己糊涂,失了身份。
无论是林飞雁的父亲,还是那把熟悉的小刀,都让他很不安,无法拔出这一剑,他索性转身走了。
“你给我等着,再遇到你时,我一定杀了你!”剑辰放下狠话,也跟着谷风一同离开。
林飞雁看着他们离开,心底暗自舒了一口气,接着她便瞪着张东源,有他的地方便有他惹的祸事,她早该知道。
“现在呢?怎么回去?”少了谷风的飞剑,也不知又要走多少辛苦路。
张东源看着林飞雁微微笑了,她刚才能够站出来,他真的很高兴,不过张东源知道,林飞雁是听不进这些话的。
“走回去!”他又补充一句:“我带你!”
“哼!”看着他没心没肺的笑意,林飞雁除了这一声冷哼,实在不愿再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