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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是死是活

即使风的速度很快,此时想必也在追赶着林秋月。

林秋月的脚步没有一丝停歇,朝着梁家飞身而去。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梁家白白受罪。

当林秋月到了梁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梁家外面却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火把,足足把梁家围得水泄不通。远远地,林秋月便看见阿苏,应该是房夫人,坐在正中间,手臂上还带着孝,还有许多家丁一样的人到处撒着纸钱。

林秋月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她,真是阿苏吗?”

他心中的阿苏,还是十年前那位单纯无暇的可爱的少女,可是,现在却怎会变成这样一个蛮横无理的人,还练得一首梨花针,坐上了武林第一人的位置?

虽然林秋月已在江湖上行走了十年,闯荡了十年,可是依然没有改变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好便是好,坏便是坏。

林秋月猛地晃了一下身子,突然直直的站在阿苏面前,本不想说话的他,见到阿苏的那一刻,依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即使阿苏已嫁做人妇。

众人发现林秋月,全都围了上来,可是都害怕他手里的剑,没有一个人敢先动手。

林秋月瞧也不瞧旁人,只是盯着房夫人问:“阿苏,你这是做什么?”

“哼!林秋月,你杀了我丈夫,还敢问我?”房夫人站起身子之后又说道:“还好,你不像一个缩头乌龟,还是来了!”

梁家的家仆见此情景之后,连忙跑进叫了梁不二出来,梁不二身材魁梧,蓄着胡须,满脸的威严,给人一种威武不能屈的感受,左手小拇指还带着一个翡翠戒指。

梁不二见到林秋月后,直接问道:“诗诗呢?她在哪里?”

林秋月冲梁不二行了一个抱拳礼,语气十分谦和:“梁前辈,梁诗诗现在好好地,明天她自然会回来!”

林秋月如此谦卑的口气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别人心中的林秋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怎会这么懂得礼数?其实,林秋月本就是一个懂得礼数的人。

梁不二岁不闻江湖事,但是对林秋月也早有耳闻,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林秋月,俊逸的脸庞,修长的身材,干净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一点都不像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梁不二不知为何,觉得林秋月没有骗他,他的感觉一向很准,点点头道:“那我就等明天便是。不过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若是诗诗明天没有回来,我便拿你是问!”

梁不二说完之后,大手一挥,梁家的人纷纷进去,大门紧紧关闭着。

林秋月待大门完全关闭之后,才抬起头,收起抱拳礼,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似是对着众人,又似是对着房夫人说道:“如果我说,房子同不是我杀的,信吗?”

“林秋月,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你杀了人还不承认?”楚天骂道。

林秋月的眼睛已没有了神色,有的只是死灰色,恐怖的死灰色,如果一个普通人看见林秋月此时的眼睛,定会吓得一动不动!

“我上次没杀你,这次,我还会不杀你吗?”

“林秋月!我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你自己了结吧!”房夫人打断了林秋月和楚天的对话,冷冰冰地说道。

林秋月怔了怔,如同一个木头人,动了动身子,看着阿苏问道:“阿苏,我真没有杀房子同!”

“那这是什么?!”房夫人忽然袖口一挥,一块巨大的牌匾落在林秋月脚下,上面写着——“踏月寻欢——林秋月”!,不过“林”字少了一半,想必是梁诗诗偷偷砍下来的。

房夫人又说道:“我没有杀那梁家小姐,已经是念在旧情上了!她还以为自己多了得,否则她早死了!”

“房子同,真的不是我杀的!”林秋月还是这一句。

“不是?那晚是谁说着要去杀了房子同的?!没想到你竟然能轻易的杀了他,真是我想错了!”房苏苏说完,竟伤心的抽泣起来。

林秋月是最见不得阿苏哭的,房夫人这一哭,他心软了,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好像房子同真的是他杀的一般。如果是别的男人,恐怕早就炸了,可是林秋月明明知道阿苏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伤心,他却觉得是自己做的错。

如果十年前,林秋月肯定一把搂住阿苏,虽然此时他也想,可是他不能,只能说道:“阿苏,对,对不起!不过,我真的...”

“你...你不要再说了!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想说什么?!”房苏苏突然喝道,随即出来一个家仆,见到林秋月如见了鬼一般,一脸的恐怖之情,结结巴巴地说道:“是他,是他...鬼啊,鬼啊!”

“你还想说什么?”楚天却忽然冒出一声:“杀了林秋月!为房大侠报仇!报仇!”

众人全是一班乌合之众,不过,楚天也确实是一位调动情绪的高手,虽然只有一句话,但却说的手舞足蹈,顿时想起了一片“报仇”之声!

林秋月横行江湖十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并不理会一片嘈杂之声,只是定定地看着房夫人,又说道:“阿苏,你真的,相信是我吗?”

“哼!”房夫人冷哼着:“我确信就是你!知道十年前我为什么不辞而别吗?就是因为你口口声声说要给我幸福,可是呢?哼,我是定然不会相信你的!”

林秋月不敢相信阿苏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他没有做到给阿苏幸福,可是他还是将自己的全部给了阿苏。林秋月更加不敢相信,此时的阿苏和那晚的阿苏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林秋月心里十分痛苦,想到:“难道,是因为房子同的死吗?她是真的爱他吗?”

林秋月本已接受了事实,可是现在却十分不甘心,急急问道:“阿苏,你,你心里真的爱着房子同吗?”

房夫人面容动了一下,刚想开口,却见楚天领着一帮人冲林秋月袭去。

这等乌合之众又岂是林秋月的对手?林秋月无心打斗,只想知道阿苏的答案,锈剑一出,又是广寒十八剑,化作万千剑,向着来人纷纷砍去,一个回合,只是一个回合,那群人便没有一个还能喘气的。

楚天聪明地很,叫的最凶,打的却最胆小,远远地躲在一边,幸得一条命,否则,他也只能躺在地上。

林秋月根本无心管楚天,而周围的人也都不敢在上前,林秋月又问道:“阿苏,你说话啊!我虽然没有做到,可是,我依然将自己的全部给了你啊!我找了你十年,你知道多苦吗?难道,你现在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阿苏有点松懈了,她不敢承认自己对林秋月没有一点爱恋了,毕竟林秋月是她曾经最爱的人。谁又能把一个曾经最爱的人,说放就放呢?即使过了十年,过了二十年,三十年,哪怕是一辈子,当那个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还是会动容...

但是阿苏随即又发了狠:“不错!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只是我的一个玩物而已!”

她顿了顿,又说:“林秋月,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林秋月的呼吸十分困难,他的身体很健康,心脏也很健康,可是,他分明感觉到心痛,是真的痛,真实地痛,看着阿苏空洞的眼睛,他感觉不到一丝情谊。

“房夫人!你竟然在这里和老情人打情骂俏?对得起尸骨未寒的房大侠吗?”楚天却不知死活地骂了一句阿苏。

虽然林秋月的心很痛,感觉不到阿苏对他的情谊,但是,他还能感觉道自己对阿苏的情谊,一剑劈开了楚天的脑袋骂道:“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死了一个楚天,还有上百个楚天站立着,纷纷觉得阿苏做的不对,共同声讨起阿苏。

林秋月还是很想保护阿苏,但是他不能一下杀死上百人,又不想让阿苏背着骂名,大声喝道:“都乱叫什么?我死便是!”

林秋月慢慢举起自己的剑,眼睛却一直看着阿苏,说了他以为是最后一句话的话:“阿苏,不论怎么样,我还是爱着你!今生欠你的,来世还!”

“慢着!”阿苏断然阻止了林秋月:“你不欠我,是你自己傻!”

“好,好,好!”林秋月说了三个好字,又说:“是我自己傻,不过但愿来世还能见着你!”

“想自己动手,没那么简单!”房夫人突然袖口舞动,梨花针从袖**了出来,针针射在林秋月的各大死穴。即使林秋月再厉害,也敌不过,瞬间趴在地上闭上了眼。

见到林秋月倒地之后,众人纷纷叫好,只有阿苏还楞楞看着林秋月,空洞的眼睛深处,突然多了一丝湿润。阿苏想走了,她不想再看见林秋月,可是刚要走的时候,梁诗诗却冲了出来。

香汗淋漓,想必是和林秋月一样,一刻不停歇,而且她需要更快,才能赶得上,可还是晚了...当她看见浑身是血的林秋叶躺在地上的时候,她明白,手中的证据已没有用了。

梁诗诗哭了,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哭,指着阿苏骂着:“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房子同根本不是他杀的!你知不知道!”

阿苏迈开的脚又停住了,终究还是没有回头,缓缓地率领着众人走了。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谁也没有听到:“你为何不躲呢,你能躲开的啊...傻子!”

的确,阿苏刚才那一招很慢,林秋月完全躲得开。可是他不想躲,此时的他,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他活着还不是为了寻找阿苏吗?情这个字,真的没有字眼来解释...

梁诗诗趴在林秋月的身上哭的很大声,待人群散去之后,梁不二才带着家仆走出来,看了一眼之后,叹了一口气,走上前试了试林秋月的经脉,忽然皱了一下眉,喊道:“来人!快快快!快抬进去!快点!”

“爹?”梁诗诗依然哭着。

“进来吧!内息还在,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爹...”

“唉...这是个傻子,他不像是那种恶人,你也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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