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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剑

林秋月已经冒着风雪走了大概两个时辰,终于来到瑶村的一家酒馆。

这么冷的天,这么深的夜,酒馆里的人已然很少了,但是灯火还算通明,依然还有三三两两的游魂在这里喝酒熬夜。林秋月也是其中之一。

他不管什么样的天气,什么样的环境,只要想喝酒了,就一定要去。有一次和人决斗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要求暂停半个时辰,因为他想喝酒了,林秋月真是彻头彻尾的一个酒鬼。

酒馆的老板对林秋月很熟悉,每年连南的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林秋月总会出现,每一次都很准时,不偏不倚,好像和这雪花约好了似的,今年也不例外。

老板姓李,五短身材,很壮实,也很健谈,走南往北的人只要到这酒馆里坐一坐,都能和李老板交上朋友,可是林秋月是一个例外。

李老板不是没有试过和林秋月说话,可是林秋月从来不应,只是喝酒。李老板唯一能和林秋月搭上话的可能只有两种,一种是林秋月要喝酒,而是林秋月要找一个叫阿苏的女人。

林秋月刚进酒馆的门,李老板就直接吩咐小二上酒。林秋月也不做任何反应,酒来了就喝。这是林秋月和李老板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喝酒之间的默契。李老板也十分喜欢林秋月的到来,因为每次林秋月都要买好多酒,喝好多酒。

小二除了抱了好多酒放在桌子上,还抱着好多酒放在林秋月的脚边。这些酒林秋月是要带走的,小二来的时间长,也知道这一个喜欢喝酒,却又喝不醉的怪人。

这个时间酒馆里喝酒的,有两种,一种是喝到兴头不想走,另一种就是买醉的人。林秋月显然属于第二种,因为他从来没有喝酒和高兴过。林秋月本想喝着自己的酒,喝完赶路,可是却偏偏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他。

那两人喝的晕晕乎乎,早已辨别不清方向,却非要来惹一下林秋月,没有任何原因,喝醉的人做事情哪管什么原因呢?

一身材稍胖的醉汉拿着一壶酒坐在林秋月对面咆哮着:“喂!你这人昨天不是走了吗?今天怎么又来了?”

身材稍瘦一点的人则站在一旁:“喝酒!看你这么多酒,能喝!咱两比比!”

林秋月不搭理这两醉汉,依然喝着自己的酒。

“哎!”胖子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耳聋还是什么?老子跟你说话呢?”

瘦子的脾气像是有点暴躁,一把抢下林秋月的酒骂道:“喂!聋子!咱两比比!”

唉...这两人如果只是喝醉来找林秋月寻开心,倒也还好,林秋月定会放过他们,因为一个清醒的人怎么会去和一个醉汉计较呢?可是瘦子偏偏抢了林秋月的酒,如同从虎口里夺下一块巨大的肥肉一般。林秋月爱喝酒,这是他的爱好,如果有人抢了他的爱好,你说他会不会发火呢?

可是林秋月并没有做任何动作,他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懒得动手,他不想把自己的力气用在两个意识迷糊的醉汉身上。他又拿起一罐酒,正要喝,又被胖子夺了过去。

胖子把酒抱在手上嘲笑道:“原来是个软蛋!哈哈!”

酒馆的李老板在一旁看了许久,并没有阻拦,他也很好奇,很好奇林秋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林秋月的脸上出现过任何表情,永远僵着脸,不哭不笑,甚至连一个皱眉都很少有。

林秋月依然不说话,不动手,要去拿第三罐酒,忽的一下又被瘦子一脚揣在地上,洒了一地的酒。林秋月很是心疼,心疼这好酒竟然就这么浪费了,但是依然没有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

“你们两个喝醉了,我就不计较!你们走吧!”

李老板和小二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里都开始嘲笑起林秋月,试问哪一个人喝的酒被人无缘无故摔了三次会不生气,会不动手呢?

李老板走上前抱拳说道:“二位二位!这人是我朋友,望能给我一个面子,今晚的酒钱我请了!”李老板不是想帮林秋月,而是同情林秋月,之前他还觉得林秋月高深莫测,现在就只认为林秋月是一个爱喝酒的软蛋罢了,可是他错了,错的很彻底,大错特错。

瘦子和胖子不管李老板怎么说,依然不依不饶,此时更是火大,尤其是那瘦子,今晚誓要和林秋月喝个痛快。

瘦子瞥见林秋月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剑,笑骂道:”软蛋还带着剑,笑死人了,我看这剑还是送给我吧!哈哈!“说完,就要去拿。

林秋月可以让他碰自己的酒,但是决不允许别人碰他的剑,虽然是一把锈剑。

瘦子的手还在半空中,林秋月就飞快地抓起一根筷子狠狠抽了上去:”我这剑除了我,没有人能碰得。“

瘦子还不知道怎么了,手背就出现了一条红印,不只是他不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当然,除了角落处的一男一女。

那男人是个中年人,穿着打扮看上去应是管家之类的人物,那女的应是小姐之类的大家闺秀,十八九岁的年纪,生的可人,尤其是一双丹凤眼,更是能把男人的魂魄吸了去。

这一男一女早已注意到发生的一切,少女轻声问道:”你帮不帮一下那人?“

中年男子喝了一口酒,眯着眼说:”不帮!这人像是有两下子,刚才那一筷子不是寻常人等能做到的。“

少女就也不再答话,但是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林秋月。

瘦子气急败坏,左手揉着右手的手背骂道:”奶奶的!你还敢动手,老子今天就要你的剑,你不让我碰,我便非要碰!“

林秋月冷冷道:”这剑只有两个人可以碰,一个是我,一个是死人!看过这剑的人,也只有两种,一个是我,另一个还是死人!“

胖子抄起屁股底下的板凳向林秋月砸去,边砸边骂着:”老子砸死你个软蛋!“

林秋月不慌不忙,轻轻一转身便躲过了那把板凳,毫不费力。一个酒桌能有多大,距离能有多远?就算是一个小孩子隔着一张酒桌的距离,砸出一个纸团,也是很快的,更何况是一个胖子砸一个板凳呢?

瘦子在一旁看着着急,拿起桌上的酒罐砸了去,这一次林秋月没有躲,而是牢牢地接住了,因为躲过去,这酒就要砸在地上,他已经损失了三罐美酒了,都说事不过三,他可不想再损失第四罐美酒。

角落的少女问道:”他为何不出剑?难不成剑是假的,又或者他根本不会使剑?“

中年男子摇摇头:”不知!不过,他绝对会使剑,而且剑术比我更高明。“

少女道:”你乱讲,这连南一带不可能有人比你剑更厉害,况且我们都没见过他出剑!“

中年男子说道:”不,一种强烈的感觉!“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非常准确,可是那是用来对付男人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往往男人的第六感比女人更加准确。

瘦子一边乱砸一边骂道:”你不是有剑吗?拔出来打我们啊,现在像狗一样被我们砸!“

胖子也一旁附和着:”就是啊!“

林秋月说道:”拔剑必死人!我不想杀你们,你们还是走吧!“

”哈哈!说的好听!我看你就是一软蛋,恐怕上了女人的床就要下来了吧,哈哈!“

胖子听了林秋月的话之后笑了,笑的很大声,值当林秋月是在吹牛皮。酒馆里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那一男一女,刚才还对林秋月抱有希望中年男子也笑出了声。

少女笑着说:”你看,刚才是你多想了吧?一个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被人欺负呢?“

中年男子也笑:”刚才应是我看走了眼吧!“

瘦子不知为何笑的很开心,说道:”就是!把你老婆给我们玩玩吧!反......“

瘦子话还没说完,人头就已落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到胖子脚下,胖子呆了,所有人都呆了,刚才那一瞬间,只觉得一道亮光闪过,只是一眨眼的刹那,瘦子人头便已落地。

角落的中年男子以为林秋月出剑了,迅速向林秋月手上的剑看去,却没有发现林秋月的剑动过一下,不禁皱起了眉头...

胖子的酒醒了,此时已经很清醒,他不确定瘦子是不是林秋月所杀,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就是他很怕,非常恐惧,他还清楚另一点,就是自己的腿软了,想走却动不了自己的腿。

酒馆里一下炸了天,能走得动的都在努力跑,能爬的现在都在努力走,还剩几个喝的不省人事的没人管。

李老板怔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人...是你...你杀...的?“

林秋月终于回了李老板除了喝酒找阿苏以为的话:”我说过,出剑必死人!“

角落的少女没有独自行走过江湖,毫不害怕,不顾那中年男子的阻拦,站起来指着林秋月问道:”可是你的剑都没有动一下!怎么说是你杀的?“

林秋月这时才注意到角落这一男一女,看着这个少女有点惊奇,心说:”这女的看见人头竟然不害怕?“忽的又看见少女身后是一把琴,便问道:”你那可是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少女叉着腰说道。

林秋月没有理那个少女,而是先问起李老板:”我来了多久?“

李老板此时吓出了汗,不敢再看清林秋月,想了一下说道:”大概一个时辰!“

林秋月点点头,想到:”应该还来得及,拿着这琴还给她!“林秋月想起王千梦为了自己弹坏的那把琴,想着赶紧赔给她才是,林秋月不喜欢欠人,不喜欢欠任何东西,哪怕一丝一毫都要还。

林秋月又问:”你那可是琴?“

少女有点奇怪,说道:”你这人可真怪,我问人是否是你杀的,怎么杀的?你却只问我的琴?“

林秋月回道:”果然是琴,这琴可否让给我?“

”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人....“

少女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中年男子拉住了,中年男子冲林秋月抱拳笑着问:”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林秋月不理,只是又问:”这琴能否让给我?“

中年男子和少女两人同时愣住,连问了三句!中年男子看了少女一眼,拿起琴说道:”不知阁下为何对琴这么坚持?“

”可否给我琴?“林秋月问了第四句。

少女对眼前的这位青年男子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子,于是说道:”这琴可以给你,不过得用你的剑来换!“

”可否给我?“林秋月问了第五句。

少女也不想强人所难,又说道:”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杀了那瘦子的!“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亮光闪过,同样是一个眨眼的瞬间,少女身旁的酒桌便已一分为二,可是仍然没有看清林秋月是如何出剑的,又要问些什么,却被中年男子捂住嘴。

中年男子把琴递过去说道:”大侠拿走吧!“

”谢了!“林秋月说的很匆忙,走的也很匆忙,甚至没有拿酒,连那胖子也没有杀,只拿了剑还有琴便去找寻王千梦,因为他怕再晚一点,王千梦已经走了。

待林秋月走好,中年男子才说道:”你可知道刚才我为什么捂住你的嘴?“

少女摇摇头。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可能是踏月寻欢---林秋月!“

”踏月寻欢?“

”没错,他就是那个恶贯满盈,杀害无数好汉的凶贼!“

”为什么你说他是踏月寻欢呢?他又没说自己是。“

”因为他的剑,他的剑很快,江湖传闻,他的剑已经比当年阿飞和荆无命的剑还要快了!“

少女不懂这些刀剑棍棒,也不感兴趣,只是笑着说:”我倒觉得他这人挺有趣,挺有意思的!连问了五句琴!真是一个怪人!“

少女瞄了一眼中年男子,发现中年男子在和酒馆老板搭话,猛地按了一下桌子,从窗户如箭一般飞身而出,追寻着林秋月的方向。

她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女孩子,一定要弄明白林秋月为何急切需要这把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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