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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

今日白鸟齐鸣,百花盛开,是我一千五百岁生辰的日子,也是我的及笄礼,天庭很是热闹。

我坐在榻上,王母妈妈为我梳发,铜镜里是一个娇羞的少女,头梳一如意飞花髻,配以数朵宝石花,背部多余的青丝泻下来。尽是灵动和娇美。下着红色宫裙,粉色里衬,火红衣料,金线做绣,前后各绣出一朵红莲盛开在身中,旖袖口与肘间的百花团也是缀上了彩石。腰间扎上了金丝嵌玉的腰带。外罩白色纱衣。隆重不失贵气。

眉若青黛,花绽樱唇,唇似涂丹,榴齿含贝,肤若凝脂,美得简直比那月宫里的嫦娥还要多上几分,这是我吗?

“彼落,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诸多事宜切不可与小时一般行事了。”王母妈妈看着铜镜里的我,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望着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自己,暮然地点点头,全然忘了王母妈妈说了什么。不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墨哩看见了,可会欢喜。逐渐成长的过程中,我也大概了解了儿女之情。我想我心中必定是十分喜欢墨哩的,只是天庭的姻缘不是月老的红绳可以绑定的。自然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更何况我与佛有缘,指不定以后要化为一尊佛像,没于寺庙佛堂之内。更不要提姻缘了。我很是惆怅,他日渡劫回来,我可会皈依佛门?

殿外响起九声龙吟,吉时到了。王母妈妈为我插上金步摇,扶着我走进云霄宝殿。殿内金碧辉煌,夜明珠耀眼四方,玉帝爹爹威严之姿,坐于朝堂,难得着装带有喜庆之色。殿内众多仙家坐于两旁,我穿着金缕鞋,缓缓走进殿内,殿内响起一阵抽气的声音。我的一颦一笑都让在场的众仙家黯然销魂。我看到一旁的离簇看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欣赏的意味。我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地蔓延开来。看你还敢说我是丑丫头。成人模样的离簇是长得极为俊朗的,眉宇间尽是英气。他爱笑,却与墨哩不一样。墨哩莞尔一笑,使人神采奕奕,黯然销魂。离簌粲然一笑,使人如饮甘醇,如沐春风,可偏偏这样的笑很碍某人的眼,每每要纠缠不得。

礼后离簌告诉我,在朝堂上我那嫣然一笑,宛若出水芙蓉,倾国倾城。

“儿臣参加父皇。”我向玉帝爹爹行李。

“嗯嗯,起来吧。”玉帝爹爹难得笑得合不拢嘴。

我坐在王母妈妈的身旁,接受着众仙家的祝福和礼物。天庭女子的及笄礼很是简单,不似人间那般繁琐,召集群臣,宣告赐封一个称号也就是了,只是我出生时玉帝爹爹便提前封了我的称号—火照,所以很多事宜也都省了。母后拿出从我双髻上解下的思香铃,玉手一佛,铃铛变成一根长长的手链,套在了我手上,轻轻摇晃,响起好听的声音。

“竟然是思香铃!”

“莫不是上古神物!”

“配得,配得!公主何等身份!”

……

殿内议论纷纷,皆感叹神物奇妙,与我相得益彰。可我至今不知这思香铃有何妙用。

玉帝八公主的及笄礼,怎会草草了事。虽说仪式简单,但是庆祝可谓隆重之至。更是有玉露琼浆,蟠桃仙丹作陪,嫦娥碧瑶仙子献舞,雷公电母表演烟花。欢声笑语,奇乐之至。观音大士也代表佛祖前来祝贺。自我降世,观音大士只来过两次,一次便是我诞生之日,言曰红莲降世,福祥齐天。今日便是第二次。

“倾城之貌,佛缘其身,灵物羁绊,他日渡劫,必然有其一劫,今日佛祖命我前来,则是将这玲珑宝珠赠与你,平安渡劫。”观音大士坐于莲花之上,仙草一洒,金光闪闪,我的手中便出现一串佛珠。

“多谢佛祖和观音大士赐珠。”我颔首低眉,向观音大士行礼致谢。天边金光大现,只是一瞬,观音大士便已消失不见,相必已经离开。

“彼落,这玲珑宝珠是佛祖之物,你可要贴身而放,可保你不受邪气入体,魔物近身。”王母妈妈认真地向我叮嘱道。

我微微点头,将佛珠收好。我在大殿门外张望了很久,却始终没看见我想见之人,今日是我及笄礼,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不会不来了吧,我心中有些焦急。

“看你这小媳妇的模样,莫不是在等桃花仙?”身后传来离簇调侃的声音。

“你才小媳妇呢?今天那么重要的日子,墨哩迟迟不来,不会在人间出了什么事吧?”我的脸庞有些羞红,却还是有些微恼。

“堂堂桃花仙,能出什么事,想必是被那凡间琐事拖住了脚步吧。”

“凡间琐事有我的及笄礼重要吗?”我埋怨道,如若果真如此,我当,我当—唉。我叹了口气。又能如何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离簌拿着羽扇,在我耳边轻轻浮动。

“情爱,三伤:伤身,伤心,伤魂。三损,损体,损魄,损精。切莫触碰。”离簌慢悠悠地在我耳边发出一句意味深明的话。

“谁触碰了情爱了!反之,不知是谁凡间渡劫时与那同为神仙的某仙情定三生,闹得三界皆知。结果回了天庭,还死不承认,要当那负心汉。”我笑着看着离簇,他的头顶顿时冒起了青烟。愤怒地说道:“是谁告诉你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此事三界皆知,岂能瞒得住我!方才还与我谈情,原来自己早已泥足深陷了。”

“渡劫之事,我早已忘记,若是真有什么,那也是凡间红尘之事,与我何干。”离簇拂袖一挥,置于身后,语气带着恼意。

“看来是真的,堂堂命格星君,敢做不敢当!你活该被人追着打!”我气愤地抛下他,自顾自走回殿内。小玉姐姐对他一片痴心,他却不闻不问,甘愿做个负心汉。

是的,那位同为神仙的某仙便是阎王爷阎如玉姐姐。这事我还是听月老酒醉说出的。因为是醉话,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大概是说阎王阎如玉凡间渡劫时,遇到也在人间渡劫的离簌,二人不知怎么的,便相爱了想杀了一辈子,不过二人渡劫成功后,离簌似乎忘记了那一世的种种,拒不承认那些,阎如玉却没有忘记,一心与之决斗,离簌便在决斗中受伤,回到婴童模样。

这是我听到的月老版本,此后又听到了一种官方版本,是说,小玉姐姐与离簌在人间渡劫是一对夫妻,二人本是相亲相爱,可是遇到了一个狐妖女子,于是小三上位的故事便开始了,小玉姐姐惨死,回到天庭第一天便找离簌报仇,可惜离簌是个婴童,便未能动手。

还有人间版本,观众版本,版本过多,就不一一叙述了。不过每一个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二人在人间时确有一段情。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我也不知。也许只有这二人知道了。两千多年的恩怨也只有他们二人自己解决了。

我坐回殿上,看着杯中的玉露琼浆发呆。

“且不说这酒香特别,这酒壶也是瑶池仙境特有的。”墨哩的话在我脑子不断地重复着,我也不知我有多久没见过他了,自去年生辰,我竟然整整一百年没有见过他了。

“哇哇,哇哇!”怀中的桃矢突然变得不安分起来,在我怀里不断地挣扎着,想要出来。

“桃矢,你要干嘛?现在可不能出来!”我伸手将他按了回去。

“主人,我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怕是冲你来的!”桃矢不在折腾,通灵之术下,我听到他的声音。

危险?怎么可能了,这是在天庭,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禀告玉帝,修罗界末央王子—岸影求见。”门外响起一声太白星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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