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道衢，很奇怪，姓有道路的意思，名也有道路的意思，还记得老爹告诉我，好久以前，我们家可是当皇帝的。好像，还有二十几个皇帝呢。那第一任皇帝，人们都叫他天道圣君，可是位神武境巅峰的超级强者呢。到他的地二十三世孙，全是逆天派神武境强者，可到了第二十四世孙，竟成了顺天派的了。王朝就此覆灭了，我老爹是他的三十二世孙，是个石匠。我以为，我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老天偏偏不开眼呐！
我好像又被小虎打飞了，好难受，这次，怎么好好地会从坡上滚下来，又怎么晕了过去。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先是大笑一番，然后说：“傻小子，终于等到你了。老夫名周唠唠，唠叨的唠。这把剑，别以为是我的武器，老头我告诉你，这就是老夫的躯体。将死之际，老夫将魂魄压入剑中，本以为能借着这把剑重归江湖，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被扔到了这么个破地方，还成了阵眼，可算等到你，解开这封印喽！”
“老头，你别欺负我小，就骗我。你一定不是等我来救你的。”
那老头一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要你来救我的？老头我啊，从另一个宇宙来，你知道宇宙吗？”
“嗯，宇宙外，还有宇宙？”
“当然，而且不止一个呢。老实告诉你吧，老头我修炼了一门神功，名为《六羽诀》，当时的我，也就是你这般大的毛头小子。传给我的那位前辈，也是和我一般，只不过成了刀魂。他告诉我，这《六羽诀》到他那，包括他，就有六十二任主人，他们身处不同的宇宙中。据说，这《六羽诀》修炼大成之后，背后会长出五对翅膀……”
“五对翅膀？那应该叫五羽才对呀！”
“嘿嘿，小伙子，第五对翅膀，可是看不见的，它的名字叫‘无之羽’，只有你自己能感受到。可惜啊，可惜，传了这么多任主人，只有第一任主人，也是它的创造者，达到了大成之境。这六羽，分别为：寒月凝羽、炎阳化羽、雷光蚀羽、天道铸羽、无消羽、轮回锁羽，层层递进，而后的主人，最多，也就到了那雷光蚀羽之境，而且，还只是达到了其中的第四境——天雷焚焱，难以寸进。”
“那你是什么境界？”
“唉，老夫穷尽一生，方才悟出了寒月凝羽最后一境——月凝寒羽，百岁之时寿终正寝，自将残魂注入这寒月巨剑中。不管愿不愿意，这法诀都会自然地流散在宇宙中，直至找到它的主人，而我们，则必须出现在他的身边，告诉他这件事。这法诀早已刻在你的骨上，深入你的灵魂。在见过我之后，很快那法诀便会浮现了。兴许，还会得到个信物吧。你醒来之后我便是会消散了，毕竟在这儿，已经沉睡了千万年了。参悟法诀，我教不了你，我只能把前辈的训诫告诉你：既然修习了六羽诀，这世上的其他法诀，便是和你无缘了，也不要想能用什么武器，你的唯一依仗，就是六羽诀。寒月凝羽第一境化气如虹完成，这世上便无人能再杀得了你，但在达到天道铸羽之前，你也伤不了任何人。”
“无我境的强者也不行吗？”
“知道为什么不能伤人吗？”
“不知道。”
“无我境的强者，已经不能算人了，只要你不用六羽诀伤人，他们就永远不会发现你，不管你闹出多大的动静。”
“另一个宇宙也有无我境？”
“哈哈，你当我在这儿的这么多年是白过的吗？”
“那我不就成了一个不死的废人了，我不要，我不要！”
“还想着那女孩啊，六羽诀可不会对你那么坏，总会让你在某方面大放异彩，你就安心地等待那一天吧，真希望你能大成，让六羽，重现于世啊！”他说完，伸出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猛地一拉。
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黑暗中，唯有那厚重的喘息格外清晰。我缓缓睁开了眼，那熟悉的胡渣，带着无数血丝的双眼，蓬乱的长发，瘦削的脸庞，除了我老爹，怕是没有别人了。
“老爹！”
“啪！”老爹一巴掌扇过来，骂道：“你这混小子，没事跑这荒……咯……郊野岭睡觉，害得老子一顿好找，起来，滚回家去。”
老爹的拳脚，我早已习惯，也不反驳，很利索地爬了起来，忽觉脖子上多了个东西，细细一摸，竟是挂着珠子的草绳项链。这就是老头子说的信物吗？可怎么，会如此地简陋，那老头不会是在骗我吧，怎么看，这《六羽诀》都像是废功法，天啊，天啊，你这样让我怎么靠近荫儿。
老爹死死地抓着我的手，把我拽回家，我的脑海里却全是白胡子老头说的话。
六羽，六羽……
“天地之数，终无尽时，哀世人苦于承天，不逾半步，不随其而行。承天小道，难成大愿，故观天地云运，而成六气，以物象形，而成六羽。大成之境，道天。”
稚嫩的童声在我脑中响起，那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却是带着古老和神圣。这就是六羽诀吗？道天，看起来好难的样子，还有这……还是什么时候的话了，好难懂啊，老爹也许知道。
“老爹，你知道功法吗？”
“毛小子，又哪根筋出错了，在过一年，入了学，你自然会知道。”
“那就是说，老爹学过功法？”
“你这不废话吗？”
“老爹，你给我背一段，我想听听。”
“你小子……不会被我打懵了吧，你想听，我就背吧。奥古之初……”
“停，这是什么话呀，好奇怪的样子。”
“古老的语言，小子啊，你想学功法，没这可不行。”
老爹酒醒的时候，就是好说话，继续，嘿嘿，我这就问你：“那老爹，我今天听到一段这样的话，你告诉我啥意思。”
“你小子，不在这睡了一天，难道萧家那女娃子告诉你的？”
“不是，你听我说嘛！”
“好好，你说。”
“天地之数，终无尽时，哀世人苦于承天，不逾半步，不随其而行。承天小道，难成大愿，故观天地云运，而成六气，以物象形，而成六羽。大成之境，道天。”
“嗯……听好了，天地的运数，这个运数，就是命，永远没有停息的时候。说这话的人，对世人……我猜这‘承天’是一种境界……对世人不能越过承天的壁障而哀叹……好奇怪的话……”
“老爹，我好像懂了，好像一点都不难啊。”
“你小子，玩我呢！”
“老爹，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就摸到门道了，一点也不难啊，这话，不能解释了再理解，我只要看见了这话，就知道说些什么了。老爹，你说道天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道天？”老爹笑了笑，“净想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别想太多啊，两天之后，就是你七岁生日，以后啊，你就会慢慢了解的。小子，你告诉我，怎么好好地会睡在山谷里。”
“我被李小虎一拳打飞了。”
“李小虎，唉，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他。这群毛小子，是该管教管教了！”老爹顺手拿起酒壶，说，“明儿个去镇长府，讨个说法去。”
“老爹，不至于吧。”
“你懂什么，滚去睡！”
“哦。”
我真的不想和老爹争，我也一点都不恨他。王婆告诉我，我妈妈如果不生我的话，或许就能活下去。老爹很爱妈妈，虽然我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可王婆告诉我，老爹宁愿代妈妈承受痛苦。
三十年前，青衫镇南几千里处有个大村子，名为阳村，那儿是阳姓家族的聚居地，也是一块纯阳之地。和我们道姓家族一脉单传不同，那是个枝繁叶茂的大族。那一个村子的人，就能和整个青衫镇相比了。可是我妈妈的出生，却给这个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妈妈是纯阴之身，她的降生，引动了九天神雷，那雷劫，轰灭了阳村，甚至神武境的族长都没能逃过一劫，可奇怪的是，只有妈妈活了下来。
老爹从来不愿和我讲妈妈的事，这些事都是王婆告诉我的，而她又是听我妈妈说的。好像是我爷爷救下了妈妈，带到了青山镇这个纯阴之地，倾尽心力，消除了妈妈的天谴封印，可承天境的爷爷，在老爹十岁的时候就离世了，留下了十三岁受阳毒蚀体的妈妈，还有仅仅是还神境的奶奶。
老爹虽然只有十岁，却已是忘身境，撑起了整个家。奶奶悲伤过度，三个月后就去世了，从此老爹和妈妈相依为命。因为阳毒蚀体，所以妈妈从未突破过混沌境，身子一向孱弱。可不知怎么，就嫁给了老爹，还执意生下了我。王婆说，我妈妈是想找个正经理由离世，我真的不懂。
待我消停下来，法诀又一次出现了，但是很奇怪。
“寒月凝羽。”
“化气如虹：纷繁无尽，万物归阴。”
很简短，可我竟然很快就理解了。大概是要我把体内的所有东西，全部变成阴之气，也就是说，我会成为妈妈一样的纯阴之体。这儿本就是纯阴之地，而妈妈又是纯阴之体，这个似乎对我来说很简单。寒月凝羽，对啦，月亮，哈哈，我真是个小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