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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门铃响得诡异,发出的是吞咽的声音。彭泽醒过来,意识到刚才在做梦,他梦见老家的土地干得裂了半尺长的口子,从他家门口开始,像蜘蛛网一般迅速向四周辐射,大地的线条粗大纵横,整个就是一个神经错乱的棋盘。细密的尘烟风一样从地面上升腾起来。所有人挤在一起,垂手而立,肩膀高低不齐,裤腿长短有别,伸长干枯的细脖子仰望苍天,盼望黄河之水天上来。天很好,万里无云,像西藏的天空一样令人心碎地蓝。要不是那蓝色本身也能解渴,让乡亲们舌口生津,那此刻所有人的细脖子早就跟黄瓜头似的耷拉下来了。半尺长的干裂口子把庄稼和野草从根上撕成两半,只有足够长足够高才能在尖尖处勉强连接在一起。如果那些人倒下去,瘦身板侧一侧正好可以掉进大地张开的嘴里。很热,知了喊哑了嗓子,天上好像有十三个太阳。然后突然就像神话故事开始了,天从东边迅速黑下来,那是大海的方向。黄海的水变成一条世界上最宽阔的舌头翻卷着扑过来,半个天被撕开了,十三个太阳全挡住,黄海之水天上来,灌进老家张口结舌的旱地里。巨大的气泡此起彼伏,吞咽声连绵不绝,不是咕咚咕咚声,而是撕扯的、痛快淋漓的尖叫声,仿佛喝下去的不是水,而是刀子和岩浆。吞咽声持续不断,但在他醒来的一瞬间,已经看见梦境里老家的大地上一片汪洋,洪水像阴影一样飞速地沿着邻居们的身体向上爬。有人在摁门铃。

老初派来的研究生是个女孩,研三,叫朱砂。这个名字有种斩钉截铁的残酷劲儿,但朱砂本人应当是娴淑柔和,笑起来会向右歪一歪头,有点儿羞涩。她说彭老师好,初老师让我带您去“汇贤居”用午餐。

“叫我彭泽就行了,”他不习惯别人称他老师,因为不能教给别人任何东西。在报社,跟着他实习的大学生也不叫老师,叫彭哥,或者老彭。“或者彭哥,老彭。”

“彭——还是叫彭老师吧,”朱砂站在走道里,双脚并拢,斜挎一个小背包,微笑时已经提前又歪下了头。“您还要给我们讲座呢。”

“讲什么座?这个老初没说啊。”

“初老师说,您是大才子,一定得跟我们传授一下秘诀。”

这个老初,当了副教授也改不了忽悠的毛病。讲就讲吧,吃人的嘴短,谁让吃喝拉撒的费用人家出呢。这样老初报销起来面子上也好看,请人家来的确是干了事的。

“这几天就由我陪着彭老师,”朱砂等彭泽进了电梯她再进,递给他一张纸片,“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方便,还想向彭老师请教很多事情呢。”

“请教我?有事只管说。”电梯关上时有点吱吱嘎嘎的响动,像梦里的吞咽声。现在上午十一点半,他沉沉地睡了三个小时,做了一个山海经式的怪诞的梦。奇了怪了,怎么会梦见老家如此水深火热呢。干旱从他家门前开始,但他在梦里并没看见父母和祖父母。他记得他还在垂手而立的人群里费力地寻找过,好像并没有看见,所有人都长着一张旧照片里的脸。彭泽不迷信,不拜菩萨不烧香,但这种腻歪兮兮的梦还是让他心里发毛,要是带电脑来就好了,可以上网搜搜周公解梦。他忍住没往家里打电话。

这么多年彭泽养成了好习惯,对家里从来报喜不报忧,只说宽心话。我很好;我们很好;不冷;不热;三餐正常;震感轻微,没有造成任何破坏;北京一切都好;勿念。每次回家,他也很少提前电话通知。祖父心重,老人家提前两天就睡不好觉,盼着他回来。祖父年近九十,头脑清明,一天有大半时间挂念远在北京的唯一的孙子。彭泽从小和祖父祖母一起生活。计划中他到家的那天,祖父一大早就拎个马扎坐到院门口,明知道他傍晚才能到,也坐着,过半小时到巷子头看一遍。谁劝都没用。一年四季,阴晴雨雪,都这样。有一年大雪,到了县城找不到车,他在同学家住了一晚;那时候家里还没装电话,让杂货店老板转告又嫌麻烦,没及时告诉家里;第二天一大早回到家,整个村庄白茫茫一片,他从中心路上就看见几行紧靠在一起的脚印一直通到他家的巷口,到巷口,发现脚印更加繁杂,脚印套在脚印里,来来回回一趟接着一趟。同一双脚在走。进了巷子,他看见祖父背着手正向这边来,火车头棉帽子的一只耳朵耷拉着,像一只早起的鸟在祖父头上飞。父亲说,祖父昨晚一个人走到半夜,拦不住,他抱着手电站在巷口把所有的方向都照遍了,天上也照,以为你会从天上掉下来呢。听得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脚面上的雪咝咝地融化。

坐到“汇贤居”的红木椅子上,彭泽想起了梦的来由:这些天西南几十年不遇的大旱,庄稼草木死伤大半,饮水都成了问题。他在去火车站之前看了一本新闻周刊,上面印了很多特写照片,田地里干裂的口子纵横交错,仿如大地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一个小姑娘穿着短了一截的花裤子站在镜头下,举着半碗浑浊的河水,她马上要喝下去。只能说,因为有所闻,因为有所思,所以有所梦。他在梦里把家搬到了西南,或者说,他把西南搬到了老家。

除了老初和朱砂,饭桌上全是陌生人。不过很快就会熟悉,老初介绍:这是中文系张主任,这是新闻系李教授,这是市委宣传部的马主任,这是市文联陈主席,这是市作协吴秘书长,这是驻我市部队的崔干事,这是晚报社的唐总编,这是本市最高产的散文家范老师,这是上地房产公司主董事长。这是谁?彭泽的眼神直了一下,老初和董事长同时看见了他的眼风。老初说:“主董事长,房地产大鳄!”主董事长递上名片:“免贵姓主,这姓少了点儿,对不住啦。”岂止少,彭泽头一回听说有这个姓,百家姓里有么?

最后老初再次隆重介绍彭泽:“彭泽,中国晚报的主编,京城一支笔,最俊的才,最才的俊。我的好兄弟。”

彭泽怀疑自己下半身都红了。哪跟哪呀。他赶紧站起来辟谣:“不敢才也不敢俊,就是个编副刊的。”

“久闻彭主编大名,果然英雄出少年!你是咱们海陵的骄傲!”

所有人的恭维话汇总、简化、重新排列组合之后,表达的都是这个意思。简直要人命,彭泽觉得他完全是撒谎撒到家门口了。什么主编、才俊、一支笔,他就是个副刊编辑,临时负责副刊的编排,顶多也就是个晚报的副刊的主编。

“小彭做记者那会儿我也在北京,”老初说,“我们俩没事就在北大承泽园门口喝啤酒、吃烤串和麻辣烫,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那时候小彭已经是京城名记了,相当于传说中的‘天上人间’的那几大头牌,有今天,水到渠成。”

“初老师看着我长大的,”彭泽也只好自嘲地打哈哈,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不负责任地恭维,那难为情基本上等同于不要脸了。他小声问旁边的老初,“困不困?要不你去睡一会儿?”

“以为我铁打的?”老初用筷子点点牡蛎和海参,“隔三差五没这点儿东西,老哥我站在讲台上也打呼噜了。”接近耳语,“我可跟你说,就是把你吹成一朵花,你也得受着。好——秀!哈哈。”接着声音扬起来,“各位领导,咱们是不是敬一下中央来的首长?”

彭泽喝大了,来者不能拒,以尊敬、仰慕和老乡的名义。这样的酒场彭泽当然经历过不少,但他基本上不喝酒,那些事务性的、场面上的虚假的客套,离了酒桌你就会为肠胃喊冤报屈,何苦来哉,把自己折腾成那样转眼谁都不认识谁。他当然也听过类似的夸奖和恭维,甚至更多的礼赞比这些还要肉麻和令人发指,但他礼节性地接受了,他知道这赞叹只到口舌为止,谁都没往心里去,跟说今天天气不错是一回事。可这是在故乡。这些年他在地球上跑来跑去,早觉得即便故乡,也失掉了认同,此心安处是吾乡,他自认为到哪里心都不安,所到之处皆为局外人,可是坐到这一群故乡人中,他还是感到了异样,如果他不能坦诚,不能以一张纸最初的空白那样面对所有人,不能从最朴素、最血缘的立场上去理解对方的热情,那他作为一个长养于此地的人就不能自洽。这是籍贯和源头赋予他的与生俱来的责任。所以他为那些宏大的赞词加倍地羞惭和自责,因为羞惭和自责加倍地喝酒,只有杯中之物才能让他稍微原谅自己。

他在醉眼朦胧之际听见他们说,在北京生活是如何的风光,在北京能混得这样好是如何的不容易,首都,京城,精英荟萃,藏龙卧虎,咱们小地方只能在遥远的地方斜上四十五度去仰视。

他认真地说:“没你们想像的那么好。就是个城市,大得要命,忙得要死,对个人,没任何生活质量可言。我也就是碰巧在哪里混口饭吃。没准哪一天我就去了上海。”

“上海也好啊,大都会,十里洋场、外滩、黄浦江、东方明珠和世博会,”他们重复着繁华的常识和符号化的上海。“在中国,除了北京和上海,还有更好的地方吗?”

彭泽说:“有,咱们海陵。”

他们矜持地笑了。笑容飘飘忽忽,彭泽感到胃在往上走,捂住嘴,含混地问老初,洗手间在哪里?老初带他拐两个弯,进了洗手间。暴风骤雨式的吐,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吐完了彭泽觉得没来由的悲伤,这是他吐酒后的习惯性反应,就想顺便大哭一场。

“好点儿了?”老初问。

彭泽扶着盥洗盆站直身,看着镜子里一只大龙虾长了张红通通的人脸,还戴着自己的黑框眼镜。“还好,身体空了,头变沉。我都想帮你把午觉睡了。”

老初拍了一下彭泽的肩膀。“兄弟,表现很好。再坚持十分钟,这个场子就圆了。这帮家伙凑一块儿不容易,你得替我长这个脸。”

“老哥,我的明白。相互长脸。”

“他们也就那么一说,轻了重了都别当回事。”

出了洗手间,朱砂等在外面,问:“彭老师,没事吧?”

老初说:“彭老师年轻体壮,干什么事都不会有事。”

彭泽软绵绵地对老初挥手:“初老师,为人师表啊。”

朱砂不好意思地先歪下头,再笑了。想必她已经习惯了导师的说话方式。喝酒中间她想帮彭泽代酒,拿眼神看老初和彭泽,没被允许。这场合,老初和彭泽都不会同意女孩子顶上去的。一旦朱砂露了真容,这帮如狼似虎的中年男人会集体扑上来,不把她放倒绝不会罢休。

起床三个小时后,彭泽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了反倒睡不着了,清醒着头疼,还有点儿酒后寒,他把被子裹了又裹。想到自己躺在故乡的城市里,感觉还是有点怪异。这些年,读书、工作、出差,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该地方跟自己没关系。比如这趟出差,他先去安徽,接着到河南,一个行李箱一个双肩包,出门对他来说就是在路上,停下来是为了再动身。很多年里他甚至把回老家也看成出差,因为只能和家人待上一两天,因为衣物和日常用品都来不及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单独摆放,因为他都没时间细细体味他和支撑他睡觉的床的大地之间的关系。现在他是换一种方式逼近故乡,先在故乡的城市里住下,然后再回到自己的乡村。这个前所未有的过渡让他有机会意识到,从下了火车的那一瞬间起,这里所有的人和事和海上吹来的风,都和他息息相关。他从床上弹起来,决定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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