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哭,”七岁的皓宣上前,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自己却一脸泪痕,
“姐姐不哭”语依罗蹲了下来,一把将皓宣给搂在怀中,反而放声大哭了起来,
“郡主,宫中来人了”年过六旬的东宫主事李云河走到她面前,恭敬地回着话,
太子妃得知太子恶耗时,本来就虚弱的身子,瞬间变得一病不起了,皇长孙才七岁,根本无法主事,如今东宫唯一能作主的便只有年仅十四的皇长孙女依罗郡主,
可依罗郡主性情柔弱,半个时辰前还在英灵殿哭晕了过去,宫中至今没有发丧的旨意,太子又是战败而死,此时来人,必不好相与,自己只是奴才,如今无法帮衬分毫,只得前来如实禀报,
听到宫里来人,依罗心中生起了一丝浓浓的恨意,“来的好,本郡主这就去会会他”语依罗将皓宣交给了李总管,脸上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快步走出了英灵殿。
英灵殿外有专门的休息室,供守灵人休息喝茶的地方,语依罗在两名内监的问安声中,大步迈了进去,
“皇长孙女,奴才有礼了”二十几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内监,正是司礼监的主管赵山,规规矩矩地对着她施礼,
语依罗冷冷地看着他,也不叫他起身,开口问道“宫中有何旨意?公公宣旨吧!如今东宫诸事,均由本郡主作主”
赵山一听此话,心中不由凉了半截,东宫之中,一向只有皇长孙女最好说话,可今日,郡主娘娘的语气却如此不善,早知道就不该领这份差事,
心里的想法也不过一闪而过。赵山还是得将来意禀明,本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今日,他如果敢笑,这小郡主便能当场要了他的小命,只得苦着一张脸说道“太子殿下英勇战死,按规定,无所出的妃嫔妾室当得殉葬,还请皇长孙女好好合计一下,着人将名单报与司礼监,司礼监也好为随殉者做些准备,”
“果然是这件事”语依罗在心中默念了句,前世因自己的软弱,眼睁睁地看着柳侧妃与苏晴娘被这狗奴才硬逼着投了缳,今生,她岂能再任由人欺凌东宫,
“皇爷爷下了旨?要她们为皇父殉葬?赵公公,宣旨吧!”语依罗在赌,赌此事不是皇上授意,那有儿子刚死,连正式发丧都还没有,做父亲的就来逼死未亡人的”
深秋季节,赵山却是满头大汗,本朝确有随殉制,可也仁义之主不愿遵循此制的,此次前来,是受人所托,试探东宫底线,本以为主弱幼小,却不曾想小郡主突然变得历害了起来。
“这事,那用皇上下旨,直接依例便可,还请郡主作主”赵山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回道,
“皇父灵柩回京己一日有余,按例当发丧释服,可本郡主却不曾看到司礼监出来主事,如今要人性命,赵公公来得倒是真快,”
赵山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语依罗冷笑道“本郡主不为难你,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主子,东宫还有皇父血脉在,任何人也别想来染指作主,我皇父生性仁慈,随殉一事以后休得提起”
”是,是,奴才遵命”赵山得了一条小命,匆匆忙忙地逃了出去,那有刚来时的气势,语依罗暗暗叹了口气,宫里便是这样,你弱,他们便强,你强,他们也就弱了,可笑自己前世,居然以为退让才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