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睡醒的太阳,温温柔柔地把金色的阳光撒在了镇南堡的平顶房屋上,清爽的空气和着田野里庄稼的味道,偷偷地灌进了众人的鼻孔里。
这些日子的休息让众人觉得浑身有劲、神清气爽;一切准备就绪,今天就奔向真定古城了。向风领着众人向堡主、名士大师、绿水仙翁告了别就踏上了进城的路。由于离那个约定的时间还早,所以大家悠哉游哉地出发了。边牧闹闹托着桃心猫在队伍左右颠颠地跑着。
俗话讲,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下好了,好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一台大戏了。在马上互相取笑着,乐着,好不热闹,叽叽喳喳地,像进了百鸟林一样,引来在田野里干农活的老乡们抬头观望,好奇并惊讶地看着这队红男绿女。田野里各种小虫子也合唱似的叽叽咕咕地叫着,在为这队异样的人马送行。
路过杨庄村的时候,向风怀着复杂的心情看了看那三棵老槐树,“鹰哥,你放心吧!唉!”那三棵老槐树下埋葬着青鹰和他的坐骑。向风默默地怀念着鹰哥,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齐梅偶然回头看到向风的情绪有波动,就打马回来,走在向风的旁边,用温柔的眼神安慰着向风。
“豆腐脑!”小然子的兴奋的声音勾起了大家食欲,随着小然子的叫声看去,大家发现在路边有个小吃摊子,异常的干净。大家下马来到摊子前一问才知道,这就是“江湖上传说”的贾家豆腐脑。
这队人马呼啦啦地占满了小摊周围的桌子,忙得老板的脸像开了花一样。
“我吃过老豆腐,比这豆腐脑老点,也挺好吃的。”刀疤脸粗声粗气地自言自语,但眼睛却看着小然子。
小然子抹抹嘴上的豆腐脑,说道:“老豆腐和豆腐脑都是咱们河北乡间有名的大众小吃,做法基本相同。但由于调料不同,风味嘛,各有千秋。《故都食物百咏》中称老豆腐:“云肤花貌认参差,已是抛书睡起时,果似佳人称半老,犹堪搔首弄风姿。”豆腐脑如妙龄少女,老豆腐则似半老佳人。豆腐脑多在晨间出售,老豆腐则在午后。豆腐脑浇卤,老豆腐则佐酱油等素食之。你呀,刀叔叔,老豆腐喽!”
“你小子,作死!”刀疤脸假装生气地用筷子指着小然子吼道。
“来呀,刀叔。”小然子一边做着鬼脸,一边逗着刀疤脸。
“叮~铛~”,“呜哩哇,呜哩哇~”一队迎亲的队伍走了过来。一水的马车,马头上戴着红缨穗儿,马车夫的鞭子稍儿上也绑上了红布;头车的车棚是用红绸缎蒙上的,车棚前后左右的都贴着大红的双喜字。一个徐娘也坐在头车上,打扮得不着调似的喜气洋洋,脸上的皱纹里都填满了甜蜜。一个接亲的小娃娃露着红扑扑的脸蛋,从头车的门帘缝里向外张望着,高兴地想着拿到喜钱要买糖吃了。
一身崭新的新郎咧着嘴乐着给过往的乡亲们发着喜糖。
齐兰剥开喜糖放进嘴里,痴痴地望着接亲的队伍,不知何时小然子凑到齐兰耳朵旁边说道:“别着急,我娶你的时候用八抬大轿,哈。”
“讨厌你,讨厌你。”齐兰娇羞地拧住了小然子的耳朵。
齐梅幸灾乐祸地笑着,羞羞地偷眼看着向风,一抹红晕飞到了脸颊。
齐菊扯了扯唐鹏的一角,微微一笑,唐鹏点了点头,搂紧齐菊。心有灵犀一点通。
彩虹仙子和林霞儿抚摸着闹闹和桃心,脸上露出酸酸的表情,轻蔑地看着远行的迎亲队伍。
人有千千万,心情各不同呀!
唐鹏久居塞北,对中原的风俗人情不了解,想借这个机会问问然博士,说道,“博士,这中原结婚娶媳妇都是这样吗?”
“也不是了,看这家应该是个土豪啦,迎亲用了大马车。平常人家呢,女儿都不会嫁的太远,都是三里五乡的,迎亲会用轿子。”
“八抬大轿?”唐鹏问道。
“不是,”小然子知道唐鹏偷听了他和齐兰的对话,脸色微红,接着说道:“在结婚当天,男方要用四人抬的轿子去接亲,还得有8名吹鼓手,另外要有八名弟、侄提八盏灯笼,男女娶客(qie)多名。新郎呢,你也看到了,要穿长衫、戴礼帽、插花披红,骑大马,到岳父家礼拜,女家再给新郎披红插花,这叫‘十字披红双插花’。”
“新娘上轿时,双脚不能着地,要同辈人用圈椅抬入轿子里;到了男方家下轿时,讲究更多了,”小然子喝了口水,接着给唐鹏介绍说,“男方要派一名老人和一名儿女齐全的嫂子去掀轿帘,还要送红枣、花生、栗子、五色线等给新娘,意思是巧媳妇、早立子、花插着生。”
“这么复杂!”唐鹏插话说道。
“是呀,还有呢,下轿后,要迈马鞍子、过火盆,表示将来过日子要过得平平安安,红红火火。轿子下面铺设红毡块,前后倒替,由两名嫂子搀着新娘。新郎手挽弓箭,面对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做射箭的姿势,两个伴娘一起拉着红绸子把新娘拉到堂前,然后和新郎拜堂成亲。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叔伯姑舅亲戚朋友;这三拜可不是白拜的,叔伯姑舅亲戚朋友要上礼钱的。然后,就送入洞房了。怎么着?鹏哥,菊姐姐现在可算是我们镇南堡的女儿呢?!”
“呵呵!请你喝酒啊!”唐鹏尴尬地呵呵了一下。齐菊不明就里地望着唐鹏。
众人吃罢早饭,正要赶路,忽然间,鼓声大作,锣鼓喧天,原来娶亲的土豪爹高兴,把他资助的杨庄战鼓队也请了过来,为儿子的结婚助兴,而且出手大方,乐得鼓手们也很卖力。
这下兴奋了这群美女们,争相赶了过去,挤进人群高兴地观看。护花使者们也不敢怠慢,也跟了过去,护着各自的心上人。
东杨庄的战鼓队是很有名的。战鼓队队形整齐,着装统一,战鼓用红绸子布挂在腰间,红尾鱼形鼓槌在鼓手们的手里上下翻飞,花样多变,似鲤鱼跃龙门;鼓手们一会儿站成圆圈,一会儿变换成三角队形,一会儿又站成一字排开队形,面对面起劲地对着敲鼓;敲钹打锣的是两个滑稽的老汉,头上戴着一个喜剧小丑的帽子,脸上涂抹着喜庆的红色黄色斑块,站在中间,与击鼓者呼应着,配合默契,出神入化,并时不时地做着滑稽逗乐的闪跳腾挪,引得大家爆发出阵阵笑声。看得出来,这两个老汉都是老手了,是战鼓队的灵魂;就看他俩,时而以“翻打”、“出手”、“搓音”、“花击”、“绕脖”、“挽花”、“蹦跳”等优美动作换来大家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时而又如雷霆万钧,惊天动地,万马奔腾,所向无敌;时而又急转直下,像雨打芭蕉,欢快清脆。再看各个鼓手,腾挪跳跃,鼓槌翻飞,彩绸飘飘,气势雄浑,舞姿优美,让人目不暇接,精神振奋。
在大家看得高兴的时候,向风突然感觉到人群中有一双异样的眼睛,正在偷偷地打量着他们;向风不想多事,万一闹出什么乱子来,就会耽误行程,就小声地告诉大家,该赶路了。
“刚才的表演只是常山战鼓的一个缩影,”小然子在前面骑着马和刀疤脸说着。
唐鹏、齐菊、林霞儿和彩虹仙子马宏也赶紧打马聚集在然博士周围,都想听听然博士对常山战鼓的高谈阔论。
“鼓队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那敲起来的架势,真的是地动山摇,气吞山河!”然博士接着说道。
“他们敲得还有那么多的花样呢!”齐兰娇声说道。
“这都是小意思了,”然博士有意思地看着齐兰说,“常山战鼓套路多样、曲牌繁多。主要曲牌有《么二三》、《小西鼓》、《大西鼓》、《迈大步》、《猴爬杆》。”
“哦!”齐兰敬佩地看着小然子哦了一声。
“对了,还有大点兵、小点兵、大闯帐、小闯帐、鸡上架、72番、十面埋伏、幽州花园、大得胜。”
唐鹏惊讶地看着然博士,问道:“你咋知道这么多呀?”
“我呀,学过!”小然子说道,“我也就七八岁的时候,跟着本村的大伯学过,那时鼓很金贵,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敲的。学呢,只有跟着大伯坐在墙根底下,嘴里念着鼓谱,双手敲自己的膝盖。咔嚓咔嚓一咔嚓,咚咚,咚咚,咚,咚。咔嘣,咔嘣,咔嘣相,咔嘣,咔嘣,咔嘣相卡,相等相了个相卡。”
小然子边说边在马鞍子上比划着。
“话说这常山战鼓呢,历史悠久,在战国时期已具雏形。常山战鼓是由鼓、大钹、中钹、小钹、小锣等打击乐器组合而成一种民间清锣鼓,用于喜庆表演。”
“常山战鼓可是四大名鼓之一啊!”小然子侃侃而谈。
“哪四大名鼓?”刀疤脸虔诚地问道。
“常山战鼓、山西威风锣鼓、兰州太平鼓、开封盘鼓”,然博士回答道。
大家对小然子的博学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女孩们都露出了欣赏的表情,齐兰更是有点暗自欢喜、得意、高兴。
的确,常山战鼓敲起来,那真是铿锵有力,助威壮胆,催人奋进,产生一种心齐志坚、所向披靡的豪迈感,满满的都是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