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证据，信不信由你们。”燕小乙轻描淡写的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像是听见什么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露出讥讽的笑容。
“不能告诉我们证据？”周琦尖声道，“我看你是没有吧！”
刘琦皱着眉头：“你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耍我们？”
黄埠眯着眼，一脸冷笑：“不知好歹。”
一时间，燕小乙仿佛变成了众矢之的，周琪几人的矛头都齐齐指向他。
“我说了，你不信由你们。”燕小乙耸了耸肩。
“够了！”王浩辰突然大声道，他此时所有脾气都没有了，之前的生气讥讽和嫉妒都仿佛烟气一般从他的胸腔里消散了，此时充盈在他内心中的，是一种名为的失落情绪。
这失落，不是因为燕小乙跟他相矛盾的结论，也不是燕小乙轻描淡写的态度，而是因为自己练气功夫还不到家的失落。他的父亲曾点评过他，说他外沉而内浮，练气功夫还有待提升，他一直不以为然，直到今天，他才觉得，他父亲说的话或许是对的。
因为从刚刚开始，他居然一直在和一个这样的人置气，争风吃醋。
一个像小丑一样的人，他感觉自己刚刚或许也跟小丑一样可笑。
王浩辰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道：“你是真有证据也好，假有证据也好，我现在都不关心。你肯定不知道，一个人，光靠哗众取宠，是无法过活的，也是十足可笑的。”
“周琪，你也不要生气了，何必为了一个这样的小丑而生气呢？”王浩辰看见莫晓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样不值当。”
“燕小乙是吗？”
燕小乙挑了挑眉。
“我不后悔在你身上浪费了一张珍贵的门票，但是如果你还有点自尊的话，就请离我们，离莫晓雨远一点，我想你知道，我们的圈子，不欢迎你！”
燕小乙耸了耸肩，：“好吧。”
然后转身欲走。
只是他脚步还没动，就感觉到一股力量，拉住了自己的衣摆。
燕小乙转过头来。
莫晓雨低着头，用力攥着他的衣服，既不说话，也不松手。
莫晓雨和冼雪是两种女孩。
冼雪护短的很，对于燕小乙这种故弄玄虚的行为，她估计会直接给他来个分筋错骨手，然后直接把他压在地上强逼着他说出自己的证据吧。
如果他说了，冼雪会给王浩辰所有人一个耳光，不管他说的是对是错。
如果他不说，那估计冼雪会给他一个耳光，骂他不想活了，居然连老大都敢糊弄。
但莫晓雨不是冼雪，她不会撸起袖子将所有她看着不爽的人给打趴下，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动肝火，她总会试图着去照顾到所有人的心情，哪怕自己喝下苦水。
所以她低着头，却攥紧他的衣摆。
都这样了，她还想照顾到所有人的心情，包括他燕小乙。
燕小乙不知道莫晓雨是不是也不相信他，他只知道，一个人这样活着，肯定会很累的。
所以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他说得不错，我不属于你们的圈子，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永远也不会属于。他们难受，说实话，其实我更难受。我觉得他们装逼，他们觉得我是傻逼。”
“咱们打个商量吧，你看你今晚已经跟了我一晚上了，我又不会跑，我们对给对方一点私人空间嘛你看好不好？”
他最后想要将话说得轻松一点。
或许过了一秒钟，或者一分钟，莫晓雨终于抬起头来，她的眼圈微红，露出一一个勉强的笑容，有点难过，也有点让人心疼。
她道：“你答应我，你不能跑。”
燕小乙愣了一下，突然很想伸出手拍一下她的脑袋。
他不仅是这样想的，而且也这样做了，莫晓雨仿佛一个小孩一般望着他。
燕小乙道：“恩。”
这个女孩，终究是把他当做朋友的，燕小乙突然有点小感动。
只是这点多愁善感，等到他一个人上到三楼，看到一楼琳琅满目的宝贝时，立马被丢到了脑后。
相比于二楼，三楼的人要略少一点。
他很快，就被一支玉如意给吸引住了目光，完全走不动道。
“宝贝啊宝贝。”他就差口水流到玻璃盒子上了，盯着那个古朴精美的玉如意，一个人呢喃着：“恐怕值上千万吧……”
“准确来说，应该是两千一百万。”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兀的在他耳边响起。
燕小乙抬头，一个中年男人映入他的眼眸。
他穿着考究的西装，此时外套被他抱在手里，身前的第一颗衬衫扣子没有扣上。
他的头发有一些花白的痕迹，被整齐的梳到脑后，宽额头下边是一双深沉如海的眸子。
“两千一百万？虽然这玩意是很值钱。”燕小乙想了想道，“但两千一百万还是太高了吧，它的市值应该在一千三百万到一千五百万之间，考虑到市场价格波动，价格会有些虚高，但还是不会超过一千七百万，两千一百万，这个价格，只有傻子才会买下它吧。”
“是吗？”中年人闻言眼睛一眯，似乎想笑，但这个笑容在在他硬朗坚硬的面部线条的影响下，显得有些难看，他指了指自己：“你说的傻子，就是我。”
“哈？”燕小乙一愣，有些讪讪的笑了起来：“这个……”
当着人家的面把他骂了一嘴，这算什么事？
“没事没事，”中年人摆摆手，一双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燕小乙，道：“小兄弟你看起来对这一行了解不少？有师傅带着？”
“还行吧，以前跟个老头。”燕小乙随口道。
“以前？”中年人问道。
“恩，现在已经出师了。”燕小乙大言不惭的同时，瞟了这个中年人一眼，心里突然泛起一丝警惕。
对于他们做赝这个行业来说，师承不是不能说，但终究会有点忌讳。
中年人似乎看出了燕小乙的犹豫，没有再多追问，转头将话题又拉回了玉如意身上。
中年人的见识很广，燕小乙倒是乐意跟他闲聊上几句，他注意到周围有很多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这边，有的很明显，有的却很隐晦，看来这个人身份应该不一般。
燕小乙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遍这些目光的来源。
有人在假装看展品，其实却时时刻刻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有人在打电话，有人正往楼下走。
燕小乙觉得那个正在下楼的背影莫名有些眼熟。
这时候中年人突然接了一个电话，他对着话筒那边说了几句话，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燕小乙：“我感觉和小兄弟你挺投缘的，过几天有一个拍卖会，如果有兴趣，可以给我打电话。”
看着燕小乙接过名片，中年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怎么样？”
电话那头转来询问的声音。
中年人一双深沉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声音低沉道：“没套出来什么信息，不过看来他背后的势力没有明显的倾向，或许可以争取。”
燕小乙看了看中年人的背影，然后看向手中花纹精致的卡片。
上面写着，天成国际集团总裁，郭向坤。
郭向坤！
燕小乙看着这三个字，突然感觉背后冷汗淋淋。
他刚刚，居然毫无知觉跟一个带有恐怖色彩，并且又可以称得上深仇大恨的人谈笑风生了好久。
想到这，就像是闪电划过脑海，飞鸟掠过天空一般，燕小乙脑袋里闪过了刚刚那个熟悉的背影。
郭向坤的名字成功的让他联想起了一个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名字。
何茶儿！她也在这！
燕小乙突然觉得今晚，或许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