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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资深“蚁族”的酸甜苦辣(1)

“蚁族”通常是指毕业4~5年内的大学生。按照这个定义,我们所说的资深“蚁族”已经被排除在“蚁族”的范围之外,但他们 又确确实实像“蚁族”一样在蜗居中奋斗,甚至是和刚刚毕业的新鲜“蚁族”合租同一套房子,过着相同的生活。不同的是,他们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但由于主观和客观上的种种原因,他们没有同龄人已经拥有的稳定工作和完整家庭,没有车子、房子,显得潦倒、落泊。

资深“蚁族”经历了更多生活的磨难,品尝了普通人所无法理解的酸甜苦辣,甚至还要承受旁人鄙夷蔑视的目光,但他们又和“ 蚁族”一样拥有梦想和希望,期待着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那一天。岁月的磨砺留下了疲惫和沧桑,也让他们变得更加执著和坚忍,他们不动摇、不放弃,努力地坚守,默默地奋斗。

● 马国华:一个蜗居了9年的资深“蚁族”

马国华上大学时,由于沉迷网游导致多门功课不及格,推迟一年才毕业。毕业后,他又因为不擅交际而辞去了工作,蜗居在学校 附近的许西村里。

1999年,马国华从小县城汾西考到了省城太原,就读于山西大学数学专业。刚到太原时,县城和省城的巨大差距让马国华感到很 自卑,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他人。由于多年来心无旁骛的苦学和封闭的生活环境的影响,马国华的交际、沟通能力一直很差,大一、大二的时候,他每天除了上课,就是一个人在图书馆看书。

2002年,正在上大三的马国华接触到了网游。苦闷、无聊的大学生活和虚幻的网络世界带来的刺激感和满足感,让马国华欲罢不 能,他很快就沉迷于网游当中无法自拔。为了能够有更多的时间玩游戏,他跑到学校附近的许西村租了一间平房。

结果是,大三时他一大半的专业课成绩不及格。但马国华却不以为然,那个时候的他可以不吃饭、不上课,但是绝对不能不上网 ,生活费也全部都花在网吧里。因为不及格的功课比较多,学校要求他推迟一年毕业。马国华知道后,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于是他离开了网吧,告别了网游。

好不容易毕业了,马国华不想回汾西,就在太原的一个教辅类杂志社找了一份工作,每个月2000元的工资。按理说,在太原每月 有2000元的工资,马国华完全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住处,但他仍然坚持住在许西村,一方面是因为房租便宜,另一方面因为这里离学校近,他平时可以到图书馆看书。

毕业后的两年时间里,马国华先后换了三四份工作,都是在一些教辅类报纸、杂志社上班。别人为了工作每天都很忙碌,马国华 却想拥有更多的自由时间,再加上不擅长交际,他的职场生活过得非常不如意。这让他开始厌烦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同时也开始主动避免与他人沟通。

2006年,马国华辞去工作,重新开始了“网吧男”的生活。半年后,他冒出了一个想法,把自己的生活写成一本书,让大家都知 道“80后”真正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30岁之前出版自己的第一本书,是马国华自懂事以来最大的梦想。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完成第一本书,马国华开始了一种“自 我循环”的生活——每天吃过早饭之后,就到山西大学的图书馆看书、写书,然后拿到网吧敲出来传到网上。每天下午,他会一个人在操场上跑几圈,保持体力。

从2008年4月开始写书,到2009年2月截稿,在将近1年的创作过程中,马国华每天都过着相同的生活,没有朋友可以聊天,没有 家人可以沟通,本来就内向的他变得越来越沉闷,有时候甚至一天都说不了一句话。慢慢地,马国华发现自己变得“不会说话”了,每说一句话之前,他都会思考很长时间,偶尔还会出现词不达意的情况。

在刚开始写书时,马国华并没有想过靠写书赚钱。《80后欲望录》在起点中文网连载后,起点中文网给了他1000块钱的奖励,随 后又帮着他联系图书公司和出版社,让他的《80后欲望录》可以变成实体书。《80后欲望录》出版后,马国华拿到了1.2万元的版税。

由于母亲正在太原治病,他的这点版税刚好用到刀刃上了。

在写书的过程中,马国华也完成了对自己人生的一次思考,明白了自己原来的那些对于生活、社会的想法都太理想化。也正是因 为这些不现实的想法,让他几乎已经脱离了社会,就连最基本的说话对他来说也变成了一大难题。在残酷的社会现实面前,一个人必须学会妥协。所以,马国华开始尝试着重新回归社会,找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

● 陈龙:毕业10年仍在蜗居

与马国华相比,陈龙(化名)是一个更加资深的“蚁族”,因为他走出校门已经10年。和马国华不同的是,他没有自始至终地蜗 居在一个地方,而是跨越了大半个中国。从单位宿舍到各种各样的出租屋,如今他仍然和刚走出校门不久的“蚁族”一样,蜗居在一套12个人合租的三居室中,生活一如往日的清贫和艰辛。但从他的人生经历和精神世界中,我们仍然能够听到青春的旋律和关于梦想与激情的美丽颤音。

1.踏空了走出校门的第一步,阴差阳错地去了四川

最近,陈龙所在的公司招聘,来了一个1969年出生的应聘者,硕士学历,已到不惑之年,仍然一无所有。在他租住的小房间里, 陈龙看到了他70岁的老母亲,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从他的身上,陈龙仿佛看到了几年后的自己,一种巨大的危机感让他彻夜难眠。

虽然已经从中央民族大学毕业10年,陈龙的心态一直是大学刚毕业时的心态。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和机会都不多了。如 果5年之后,自己还像那个40岁的应聘者一样一事无成,那自己的人生恐怕就真的毁掉了。

1999年,陈龙大学毕业。因为大学期间表现平平,再加上缺乏自信和充分的就业准备,他没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本来呼和浩特 的一家报社打算要他,可最后他居然稀里糊涂地放弃了,而是去了河北的一家小建筑公司,因为“这家公司离北京比较近”。但是,这家公司效益很差,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苦挨了几个月后,陈龙又跑回北京干起了直销工作。

对于陈龙而言,那是一段痛苦的经历。每天早上5点起床,赶公交车去公司,然后背上一兜子洗浴用品,到指定的区域挨家挨户 地敲门推销。这份工作不仅让他受尽了白眼和呵斥,对他的意志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也是一种极大的考验。至今,他仍然认为,这种工作很锻炼人,它能让人放下架子、抛开面子,变得更加主动和有冲劲。不过这份工作,陈龙只干了1个月,因为他人生中一个戏剧性的转折点出现了。

陈龙接到大学时一个铁哥们的电话,说他的一个高中同学在四川德阳的一家港资公司里当会计,公司要招一个学法律的人,本来 是想让陈龙的铁哥们去的,但他在法院工作,当然舍不得离开,但又觉得是个机会,所以介绍陈龙去。

陈龙借了几百块钱,带上简单的行囊就上路了。他在成都下了火车,坐汽车去德阳。在德阳下了汽车,陈龙忽然有一种举目无亲 的感觉,挺凄凉的。他又搭公交车到了天元镇,有人出来接待他,但说那个介绍他来的人出去了。陈龙很快就发现那里原来是个传销窝点,自己上当了。当时他并没有什么愤怒的感觉,因为他本来就一无所有。

在那里混了几天之后,陈龙想找份工作,就去人才市场应聘。结果,刚好有家酒店在招聘,让他去面试。老总心地善良、书生气 较浓,原来是一家钢铁厂的总工程师,他准备安排陈龙到办公室工作。陈龙提出自己没什么经验,希望先在基层锻炼一下。老总很高兴地答应了陈龙。

到酒店工作的第一个晚上,由于没有被子,陈龙在一间职工宿舍里冻了一夜。刚去酒店的时候,陈龙非常有激情,他开动脑筋想 办法,骑着自行车到处去发传单。只不过这家酒店建在小镇上,生意很惨淡,管理上也混乱,半死不活的。

众所周知,四川的生活环境是很不错的。在那里,陈龙第一次吃到了莴笋、豌豆尖、醪糟鸡蛋、肥肠面这些新鲜东西。没事的时 候,他就骑着自行车在绿油油的田野中驰骋,到街上去吃麻辣烫,感觉非常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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