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翌日早间睡醒时,早已是天光大亮了。
我遂急忙唤过薛赏与迎春,埋怨她们,“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们怎么都不叫本宫起床呢。现在哪里来得及去凤翔宫请安呢。”
薛赏与迎春闻言只是双双噗嗤一笑,迎春古怪一笑,“娘娘,您忘了,皇后娘娘已被打入冷宫了~~”说着她向我促狭笑道,“这凤翔宫早已今非昔比,娘娘可是要向谁请安呢。”
我这才醒过神来,向她们歉然一笑,“道是本宫糊涂了。白白让你们被本宫埋怨一顿。”
薛赏微微摇头,“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说着这才过来伺候我更衣洗漱。
突然不用去凤翔宫,一时更是觉得闲的发慌。连着这宫里头也是安静的能听见花落莺飞的声音,心里头不觉空落落的,当下打发咏夏去请了雪镜过来。
不消片刻,雪镜不慌不忙的赶了过来。
她才进殿,便朝我掩袖而笑,拿我打趣,“这才是第一日呢,姐姐便闲不住了,往后这可怎么好呢。”
我早已让迎春备下棋盘,又备了她素日爱吃的几味点心和新鲜瓜果,喜盈盈道,“有妹妹相配,再枯燥乏味,也是热闹欢喜的呢。”
她缓缓入座,端起一杯茉莉花茶慢慢饮下,我这才恬淡自若道,“更何况,这样的局面怕是过不了太久吧。”
“哦?”她放下手中茶盏,好奇地看向我,“怎么说?”
我莞尔一笑,不疾不徐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眼下长孙皇后已然被废,姐姐估摸着,皇上会另立新后。”
“新后?”她细细咀嚼着这个字眼,轻轻叹一口气,颇为赞同道,“是啊,皇后统领后宫时,尚且出了这么多的乱子,更何况是现在。这样下去,怕是不好。”歇了一歇,她突然看着我,向我确认着,“姐姐是说皇上会立韶贵妃为后?”
我含笑点头,“除却淑妃,便是韶贵妃在宫中的资历最高,看样子是这样呢。”
“嗯。”她垂头敛眉,细细沉吟,“这样也好,总算现在的情形对我们很有利呢。“
我捻起一枚黑棋,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轻轻放下,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呢。”
果不其然,晚间的时候从紫宸宫里传来消息:六宫无主,韶贵妃资历深厚,端慧聪敏,着暂代皇后之职,统领六宫。
韶贵妃一向雷厉风行,将宫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又公正严明,绝无偏私,是以宫中主人无不敬服。一时间,宫中上上下下倒是齐齐整整,井然有序。
这样过了月余,因为天气酷热难当,连太后也脾胃失和,食不下咽。我便晚间去她那里请安。
彼时她身侧宫女正端了一碗黄酒核桃泥汤过来,那核桃泥汤本是对老人是最好的补品,太后灰白的眉头一蹙,抬手轻轻推开。不过半月没见太后,她老人家似乎又见苍老,连那气色也不是很好看。
太后见我过来,勉强撑起身子,欢喜笑道,“昭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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