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她们一行人走远了,才携了慎悯夫人走近草丛,一声窸窣,启祥与小礼子缓缓站起。
他神色很是不好,唇边有青色的胡茬,眉眼也早将往日的风华神采颓废殆尽。他只朝我拱拱手,“有劳昭仪娘娘遮掩了。”
慎悯夫人怜惜劝他,“你疯了吗,竟要~~”说道这里,没有再敢往下说。
“我没有疯!”他高声纠正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后受苦,这一切一切都是汪氏那个贱人害的!她假意效忠于母后,暗地里挑拨映红与母后的关系,借着映红来置母后于万劫不复之地。”他没恨恨说着,额头上已然青筋凸起。
慎悯夫人只道,“我知道你的恨,只是你这样实在是愚蠢至极。”
我点点头,只沉声道,“你若想要你母后看着你也下天牢,你就只管用你手中这把剑去杀荣贵嫔吧。本宫只怕你还未靠近她,就被她发现了。”
他被我这么当头棒喝,这才清醒过来。手上一松,利剑当啷一声,跌落在地。
我见他恢复了神智,语气一缓,“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任何时候,你都不该意气用事。”说着我低头看一眼地面上的宝剑,“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我温言劝他,“皇后很好,你先与我们回去吧。”
“不!”他双眼通红,好像当年懵懂不知十六岁的少年,“我想看母后一眼。”说到这一句他的嗓音不由暗哑起来。
慎悯夫人用商量的目光看着我,“要不?”
我点点头,遂吩咐小礼子,“你先将这把剑藏好带回去吧。”
小礼子看一眼启祥,应声退下。
我这才与慎悯夫人、启祥往回走。
走到宫殿外头,里面传来荣贵嫔得意的声音,“不过月余未见,皇后娘娘似乎消瘦不少,这里的宫人也真会趋炎附势,竟这样对待皇后,啧啧~~”她一字一句对皇后毕恭毕敬,实则句句挖苦皇后。
启祥听到这里,只是咬紧了牙关。
皇后只是呵呵一笑,“没想到到了今日的地步,荣贵嫔还记挂着本宫,本宫自当记在心头。”停了一停,又听她道,“我早知道你非真心效忠于我,只是不知,竟这般快。”说道这一句,多少有些无奈。
荣贵嫔格格娇笑,“臣妾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取得娘娘信任的障眼法罢了,说起来实在不足挂齿。”顿了一顿,只听她扬声道,“这天底下,要我汪绿痕去挖空心思讨好的唯有一人——那便是皇上。因为,他是我汪绿痕的良人。旁人,我皆不屑放入眼中,更何况是您。”
“好,好。有志气!”皇后的声音如寒霜般悠扬扩散开来,“映红,现在你飞上枝头变凤凰,本宫也该为你欢喜呢。”
义阳公主神色从容,她只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映红自幼跟随皇后,的的确确在皇后身上学到了许多本事。映红能有今日,的确是拜皇后您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