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有淡淡的龙涎香飘散至每个角落。
她拭拭早已不如往昔光滑的脸颊,“臣妾衣衫褴褛,连寻常百姓家的妇人都不如~~若非臣妾侥幸等着小蔡子出宫办事,臣妾连这宫门都进不了。”
“朕知道,这些时日委屈了你。”佑宁缓缓转过身来看她。
沉默片刻,他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只是你身子已被乌蛮国将士所玷污,怕是不能留在后宫了。”他说到这一句,眼里分明有几分嫌恶的意味!
“皇上~~”蒋芳仪脸色一白,她不敢置信的望着身前的九五之尊,她的泪水再度溢了出来,“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吗?”
“朕对不住你~~”他缓了一缓,无可奈何道,“若非朕无用,也不至于要你们离宫避难,更不会要你被人~~”他说道这里,恨恨往紫檀木镂花的书桌上恨恨捶去,不发一言。
同为女流,我见了,不免痛心,我不由劝道,“皇上,不如就让蒋芳仪在紫烟阁安度余生便是了。”
佑宁闻言,无声横了我一眼,我被他略带怒意的眼眸所惊,转念一想,这才如醍醐灌顶。原来,这个世上,果真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容忍自己的妻妾被他人所玷污!既是已非完璧,那么留着亦无用,不如弃之如敝屣!
呵呵,我心中冷笑连连,看样子,蒋芳仪的余生便是青灯古佛、看不尽的黑夜与冷月低悬了。
我默然不语,只听佑宁道,“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既然你能平安归来,你便去冷月庵好好诚心礼佛吧。”
蒋芳仪渐渐绝望,她不甘的咬唇,沉默良久,终于释然苦笑,“臣妾谢过皇上恩典。”说着她缓缓起身,默默退了出去。
我看一眼佑宁,口中淡淡,“皇上,臣妾乏了,先行告退。”
他知我因物伤其类,心中不痛快,亦不拦我,任我出去。
薛赏与迎春早已在殿外恭候于我,见我有气无力出来,忙一把搀住我,“娘娘~~”
我任凭她们搀着,缓缓踏出紫宸宫。彼时寒风瑟瑟,我们一行往东而去,经长街,便至太液池了。
此刻,太液池边丹枫如火,碧水粼粼,一阵风过,有无数红叶吹落下来。我依稀我看见两名年轻男子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谈笑风生。
我心中欢喜,不由朝他们开口唤道,“启涵~~启祥~~”
他们闻言,带着灿烂温暖如暖阳般的笑容回过头来,我眼前一花,他们早已化作梦幻泡影小事不见。
“娘娘~~”迎春低声轻轻唤我一句。
薛赏轻轻竖食指于唇际,示意迎春不要吵到我。
心中怏怏,我轻叹口气,不由漫不经心吟咏着,“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应。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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