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贵人前受辱,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她顾不得众人举袖跑回碧云黄花馆了。我叹了一口气,也顾不得许多,提起裙摆,匆匆往皇后的望仙楼赶去。
待我们赶至朝凤仙阙正殿时,皇后已端然坐在她的紫檀宝座上。其余妃嫔除却受夏良娣之辱的韵贵人皆已到齐,我忙敛衽行礼道,“臣妾来的迟了,还望恕罪。”
夏良娣冷哼一声,轻轻抚摸着左手手腕上的羊脂玉镯。
皇后含笑如春日的清风,只亲切道,“芳贵人这两日辛苦了,请安迟些也没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宽,抬眼正巧撞上韶贵妃的目光。她向我莞尔一笑,也不只韶贵妃心中有多少芥蒂了。好在与我邻坐的正是陆良媛,而对面的萱嫔亦是熟稔的。
皇后一扫众人,奇道,“怎么韵贵人未来?”
歆贵人偷偷瞄一眼夏良娣,沉吟片刻,终于起身行礼道,“回娘娘,夏良娣仗着自己位分高于臣妾与韵贵人,当众责打韵贵人。可怜韵贵人的脸肿得老高,实在不能为皇后娘娘请安,这件事芳贵人也在场,还望娘娘主持公道。”
“哦,竟然有此事?”皇后望向夏良娣,神色肃然,“夏良娣,你怎么说。”
夏良娣这才施施然起身道,“不错,臣妾的确是打了韵贵人一记耳光。”
她这话一出,众妃嫔一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不过,是韵贵人讥讽臣妾与芳贵人出身卑微、魅惑皇上在先,后怨怪皇上宠幸臣妾等再后,臣妾一时气愤,这才出手。”
皇后望向歆贵人与我,“哦?是这样吗?”
我只得道,“韵贵人的确说了夏良娣出身卑贱,并用了勾引二字。”
歆贵人闻言,她目光好似一把利刃向我投来。
皇后叹了一口气,“夏良娣掌掴韵贵人的确不妥,不过韵贵人也的确却有不足之处。今日本是小事一桩,本宫就罚夏良娣与韵贵人各抄写《心经》、《女驯》各十遍,以此修身养性。日后若再正风吃醋,生出许多不可收拾的祸事来,就别怪本宫没有劝告过你们。”说着她双眉一轩,望着夏良娣与歆贵人,沉声道:“你们可心服?”
夏良娣与歆贵人忙起身行礼,“皇后母仪天下,臣妾心服口服。”
皇后双眉一舒,好似秋日里云雾缭绕间远山隐隐。她神色一缓道,“你们肯真心受教就好。须知,这皇上不是你我一人的皇上,是后宫所有妃嫔的皇上。今日之事本宫不会告诉皇上,明白了吗。”
我与一干妃嫔起身盈盈施礼,齐声答道,“是,臣妾谨遵教诲。”
皇后有些乏了,这才打发我们回去了。
才出了朝凤仙阙,身后的萱嫔与陆良媛把我叫住。
我闻声回头,含笑朝她们打招呼,“林妹妹,陆妹妹。”
我们三人一面缓步,一面往御湖海晏河清而去。
萱嫔拉住我的手,杏眼弯弯笑道,“妹妹心知姐姐非池中物,成为皇上宠妃不过早晚之事。谁曾想,竟这般快。”顿了一顿续道,“也好,深宫寂寞,日后有你在,想必日子也好过些。”
我拍拍她的手,笑道:“妹妹福泽深厚,又怎么会深宫寂寞了。”
萱嫔望一眼这满湖波光潋滟、花红柳绿的美景,笑了一笑,终究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