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也正是我心里想的，大哥，你帮我表达出来啦。”
许思源端起杯子，说：“来，方向，为咱哥俩共同的见识喝一口。”
方向端起了杯子。两人将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酒。
两人继续边吃着边喝着边谈着。
不知不觉中，方向的脸面已是赤红如枫。许思源担心他喝醉，就说：“方向，我看你的脸红得厉害，今天咱俩就喝到此吧。”
“大哥，我没问题，咱俩一定要将杯里的酒喝光。”
许思源不忍心拂逆方向如此美好的心情，就陪他继续喝着。
方向将杯里的酒喝光后，就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此时已是夜静更深。
许思源将方向背起，来到方向的屋子，将他放倒在床上。然后从自己的屋里提来半桶温热水，把方向的洗脸毛巾浸进水里捞起后拧干，将方向的脸轻轻地抹了一遍。然后又拧了一把热毛巾，把方向的两只手仔细地抹了一遍。然后将方向脚上的鞋袜脱下，再把方向洗脚的毛巾放进桶里，捞起后拧成热毛巾，把他的两只脚好好地抹了一遍。然后打开被子，给方向盖好。
方向的头摆动了一下，嘴里嘟哝出一句梦呓：“人文--精神--”
许思源提起水桶，关上灯，轻轻地走出屋子，随手将门关好，然后回到自己的屋里。他将碗碟杯筷及屋子清理收拾干净后，将人洗了洗才上床躺下。
四月中旬的一个夜晚，工厂礼堂里灯火通明，丝竹悠扬，掌声阵阵。一台文艺演出正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着。
三天前，厂宣传科的韩科长找到正在上班的许思源，说县财贸系统要在银杏镇举行全县财贸系统先进代表大会。县财贸的领导听说咱厂的文艺搞得不错，想请咱厂出一台文艺节目慰问一下全体代表。厂领导已经答应了。他还说厂里决定立即将全厂的文艺骨干集中起来编排节目，而且许思源的传统节目--男声独唱必须要上。由于时间紧，许思源当即赶到厂礼堂参加排练。
第四天的晚上，一台经过紧张排练的文艺节目正式上演了。
在观众一阵阵的掌声中，节目一个接一个地有序地进行着。
许思源从舞台的侧面朝台下望去，只见除了坐在舞台跟前的三百多名财贸代表外，还有本厂的职工和家属，以及厂区附近村镇的群众，能容纳一千多人的礼堂已被挤得满满当当。观众如此爆满，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只有这三百多名代表观看演出。他感到格外地惊喜和鼓舞。
轮到许思源上场了。他抱定一个决不辜负全场观众对这场演出的热切的期望的意念站在了舞台的中央。
“灿烂的朝霞，升起在金色的北京……”在乐队的伴奏下，他所演唱的歌曲《北京颂歌》的第一句华丽的旋律和歌词，从他的心底里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顿时，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比前面每个节目表演时都要安静。观众们全然沉浸在歌曲所营造的优美的意境之中了。
他全身心投入地演唱着。气息流畅，行腔自如，音清韵美……他感觉自己此刻的演唱比以往任何一次演唱都发挥得好。这首歌曲所蕴涵的庄重巍然的气势，深沉浓烈的情怀，亲切细腻的风格，被他抒发挥洒到尽善尽美的境界。
“你迈开巨人的步伐，带领我们奔向美好的前程……”当他那灿烂的歌喉，将歌曲那充满豪迈和激情的结尾句演唱完毕后，全场顿时爆发出暴风雨般的掌声……
在全场观众的强烈要求下，许思源又演唱了一首《满怀深情望北京》。因为刚才受到全场观众的巨大鼓舞，他将这首在全国深受喜爱并广为传唱的抒情歌曲演绎发挥到极致，贯穿歌曲始终的我国石油工人那豪情万丈、激情澎湃的情怀深深地感染了全场的观众。一曲唱罢，雷鸣般的掌声顿时响彻整个礼堂，并经久不息……
第二天早晨，许思源刚刚起床，方向就从隔壁小屋跑了过来。
“掌声雷动！掌声雷动啊！我的大哥！”他惊呼到。
“你看了昨晚的演出？我的好兄弟！”许思源惊讶地问。
“看了啊！”
“你昨天不是到县里武装部去办公事，说今天才回来的吗？”
“我就是为了看你的演出，昨晚搭乘县人武部到地区去的一辆顺路车赶回来了。刚好赶上你的独唱。你的歌简直唱得太好啦，太受欢迎啦！”
“现丑了。”
“哪里的话，你也太谦虚了吧。大哥，你人这么好，又有能耐，又多才多艺，你以后可别随随便便找一个很俗气或很差劲的女子做我的嫂子啊！”
“我找个丑八怪、母夜叉做你的嫂子。”
“那我就坚决打破！”
两人开怀大笑……
当天晚上，许思源和乔溪在小镇郊外的那棵银杏树下一见面，乔溪一下子就扑到许思源的怀里，娇嗔道：“你真坏，你真坏！”同时，一双绵柔秀雅的小手攥成拳头，轻轻地捶打着许思源的肩头。
许思源满脸笑容，讶异道：“我亲爱的溪，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是的。你昨晚演出怎么不告诉我？我看出来了--你心里没有我。”乔溪仰面朝他调皮地娇嗔道。
“哦，演出呀？是这样的，这次是临时安排的一场慰问县财贸先进代表的演出，从接到任务到演出只有不足四天的时间，时间很紧。恰恰这几天咱俩又没见面，我也没能告诉你。我是想着托谢玉芹告诉你，请你俩来看演出的。可我又想，万一我演砸了，出了丑，那你心里该有多难受呀。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不敢告诉你。现在我知罪了，在此，我万分虔诚地向我心爱的溪请罪，并请求你的宽恕。”
两人在银杏树下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你还担心演砸了，结果却是--大获成功，全场沸腾！你知道吗？你就是真的演砸了，你在我的心里还是好样的，因为较之一般人你敢于走上舞台为观众演唱，这种尝试本身就值得赞赏。要不是谢玉芹告诉我你厂里有演出，并把我拉到礼堂去，我还真就错过了欣赏你一展歌喉的机会。这次我俩是自带板凳，早早就守候在礼堂的。真没想到你的歌唱得那么好听，那么受欢迎。你知道吗？鼓掌时，我的手都拍疼了。你爱好唱歌而且唱得那么好，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听你说起过呀？”
“每次见面，我光顾着去爱你，去与你亲热，没顾得上告诉你。”
“你很早就喜欢唱歌吗？”
“是的。我从小就爱唱歌，小学时，我参加了校合唱团--该团是全市著名的少年合唱团。我们合唱团经常与专业及业余的成年人的文艺团体一起参加一些大型的文艺演出，还上过电视。”
“哦，那你是有专业基础和功底的，这下好了，我很爱听歌曲，以后我就要你唱歌给我听，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