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玉崖山,小镇就是因它而得名。”小郑指了指这座大山又指了指那座小镇对许思源说。
“气势磅礴,很是壮美。”许思源面朝玉崖山由衷地赞赏道。
一座用竹篙、木头、席箔新搭建的大舞台就坐落在开阔地北面靠近玉崖山山脚的位置。
小郑抬手朝那座舞台一指,对几个抬道具箱的男队员说:“走,我们把道具箱都抬到舞台上去。”
于是,许思源和小郑及其他几个男队员每两人一组地分别抬起地上的几个箱子朝舞台走去。
当许思源和小郑一起将道具箱在舞台上放下后,小郑满面笑容地说:“大哥,两只蝴蝶缠住你了,你可是艳福不浅啊!”
“小郑,我可愁死了,一个还没摆脱又加上一个。这要是让乔溪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大哥,林雪梅要随行采访的事我事先已知道。我要是考虑到她可能要掺和进来,我就会事先将她要来以及她的有关情况告诉给你,这样你有了心理准备,可能就更容易应对她一些。是这样的,她是我县县委林书记的女公子。她家和春花家同住在县委大院里,而且还是门对门。但不知她俩是前世有寃,还是命里犯冲,不仅打小就不在一起玩,而且还较上了劲--事事都不甘示弱。你背上了一个新书包,我也背上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新书包;我穿上了一双新鞋,你也穿上一双与我一模一样的新鞋;你做了一件新衣,我也做上一件与你一模一样的新衣……两人长大参加工作后,这股拗劲不仅没消失反而还升级了。你买了一辆名牌自行车,我也买上一辆与你一模一样的自行车;我到海南岛去玩了一趟,你也到海南岛去玩一趟……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难怪她俩身上有着一种相同的霸气,原来分别是两个县太爷的掌上明珠。而且我也看出她俩较着劲。”许思源颇有感触地说。
“没想到这次春花看上了你,林雪梅也看上了你,而且还要与春花争夺你。大哥,在此之前上演的只是她俩争夺你的序幕,我看,更为精彩的正戏还在后头。”
“老天爷呀!为什么让我摊上这种事?你饶了我吧!”许思源两掌合十,仰望天空,边拜边祈求道。
小郑笑道:“谁要大哥有着超凡脱俗的形象和神清骨秀的气质,不被女孩追捧那才叫怪呢!”随即,又十分真诚地说道,“大哥,我很清楚,你有着‘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深厚的内在的修养,是一个对爱情很专一很忠诚的男人,你全部的爱只在乔溪姑娘一人身上。但我还是要拜托大哥再辛苦辛苦,继续与春花和林雪梅周旋到这次演出胜利结束。”
“我怎么感觉与她俩周旋比智取威虎山还要难呀!”
“我相信以大哥的能力应对这两位大小姐是没问题的。”
“好吧,我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但必要时你必须帮助和配合我。”
“好。”
两人一起朝镇招待所走去。刚才抬箱子的几个男队员和其他的男女队员早已被玉崖镇区政府的接待干部接到镇招待所去了。
招待所就在开阔地东头紧挨着小镇的位置,是一座由两幢红砖红瓦的平房和一道围墙构成的院落。
许思源和小郑走进招待所后,午饭就开始了。
午饭以后,小郑带领全体队员去熟悉舞台。看没有什么问题后,小郑就要大家自由活动,但他强调,人不能走远,只能在小镇范围以内。说晚饭要提前吃,好早点化妆,为演出作好充足的准备。
小郑的话音刚落,春花就一把挽住许思源的胳膊,带着他朝小镇走去。
两人一走进小镇,许思源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小镇的建筑格调和容貌所吸引。一条由清一色的青石板铺就的长长的略带弯曲的约三米见宽的路面横贯小镇东西。路面两边各有一排几乎是一个模式的砖木结构的两层高的古式小楼。小楼那陈旧的黑褐的色泽凸现出岁月的久远,但那飞翘的斗拱,舒展的宽檐,隆顶的黛瓦,雕花的窗棂,和脚下这条光润可鉴的青石板小路浑然天成般的营造出一种古意深深的文化氛围。让人仿佛置身于古代那古朴风雅的街镇之中。
“好一种返朴归真的享受啊!”许思源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春花朝身旁的许思源扭过头来,瞧着他的脸,幽黑的瞳仁里闪烁着聪颖的光波,她不无赞赏地说:“许大哥,你好有文化感知力啊!”旋即,又兴致盎然道,“你知道吗?这个地方还有个去处的古文化色彩更为浓厚,肯定更加吸引你。”
“你说的是镇北面的玉崖山上的玉崖庵吧。”
“正是。”
“我早就听说过这座千年古庵的大名了。”
“去年八月份我和我们财政局的几个女同事专门到玉崖山上去玩了的。山上层林尽染,风景如画;曲径通幽处就是玉崖庵,里面古香古色,让人流连忘返。”说着,她叹了口气,“嗨!这次来这儿的时间太紧了,如果明天咱演出队再在这里待上一天就好了,那我就带你到玉崖山上去好好地玩一玩,让你好好地领略一下玉崖庵的古韵。不过不要紧,以后咱俩随时都可以来玩。我看这样,今年八月份咱俩来玉崖山玩。那时尼姑庵在山上经营的果树林的水果都成熟了,咱俩还能吃到刚采摘的苹果、梨子、桃子、柿子等等水果。去年我们几个女同事上玉崖山玩时将水果吃了个够,下山时每人还拎了一大网兜的水果。”
“春花,我很感谢你的这番美意,但我恐怕不能和你上玉崖山来玩。”许思源不得不明确地说道。
春花的脸色一下子阴暗下来。
一瞧见她这样的脸色,许思源心里不免有点紧张。
春花沉默了一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不同我一起到玉崖山来玩可以,那我就到你的厂里去找你!”
天啊!她怎么也使出了同林雪梅一样的“杀手锏”?”好,我答应你,同你一起来玉崖山玩。”许思源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春花的面色这才由阴转晴:“这还差不多。”
两人随意地走进几家店铺诸如酱菜店、竹艺店、副食店、布店走马观花地瞧了瞧。
最后,两人走进了一家书店,只见店内的面积不足二十平方米,作为经营的门面空间不算大,但沿着四面墙壁竖立的一排排一人多高的书架上码放的书籍却是满满当当的。店内没有其他顾客,只有一位中年妇女坐在门旁一个半圆形的柜台后面打毛衣。
许思源来到书架跟前,随意地浏览着。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
他看到群书中间夹着一本《红与黑》的小说!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从书架上将这本书拿出,一看封面和扉页--正是《红与黑》!而且还是“文革”之前出版的。
他心里蓦然一阵惊喜!
他读小学的时候就听说过,这部小说是代表法国著名的作家司汤达的最高水平的杰作,是世界经典名著之一。从小就酷爱读小说的他,一直都渴望能读到这部小说,可一直都没能弄到这部小说。后来,“文革”开始后这部小说同其他中外优秀的文化产物一样被打成“封、资、修的大毒草”,遭到封禁和销毁。从此,他就认定从今往后他都不可能读到这部小说了。没曾想到,这部小说竟然让他在今天遇到了。他很清楚,虽然“文革”结束两年多来陆续有一些包括小说在内的文艺作品重见天日了,但《红与黑》这部小说还并没重现在书市上。从手中这本书是“文革”前出版的时间来看,“文革”的冲击波还没对这地处僻远的深山中的小镇产生多大的影响。他为这本书没遭劫难而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