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艾荭有文化有内涵有主见很优秀,她对男方注重的是品质、人格这种内在或精神层面的东西,因此,在她还没有完全了解你的情况下,你一定不要急于求成。你一定要与她保持书信来往,通过循序渐进的交流,增加印象增加感情,最终修成正果。”
“我听你的,大哥。”
“但是,方向,你还是要想好。你如果现在急着要娶媳妇,想让你父母早日抱上孙子,那你最好就不要与艾荭建立爱情关系。因为,假设艾荭答应嫁给你,最快也得等到她四年大学毕业后才行,等这么长的时间,显然与你想早点结婚的意愿相冲突;而且在这四年时间里,你家里随时都可能给你说上一个媳妇,要你早点结婚生子,假设你这样做了,就会对艾荭造成伤害--这是要不得的。”许思源很慎重地说。
“大哥,说心里话,我已喜欢上艾荭了,我会全身心地去赢得她的芳心,为了实现这一心愿,无论等她多久,等她多少年,我都心甘情愿!在我追求她的过程中,任何外界的干扰包括我家里给我说媳妇,都不能动摇我实现这一心愿的意志!”
“这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祝愿你成功!”
第二天一清早,许思源就乘上了开往C市的长途班车。他这次回C市去,是为了调动的事,而且还是迫不得已的。
昨天下午,许思源送走艾荭回到工棚后,一想到调函迟迟未下达,心里陡然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想,从去年六月份收到老爷子的“调动已成定局”的来信至今,调动已经拖延了一年多。这其中虽然有因加级他主动要求推迟调动所耽误的时间,但是,加级之前调函就已经拖延了半年多未下达。而且这次一加完级他就及时给老爷子发了催办调动的电报,可是半个多月过去了,他既未收到老爷子的回音,更未收到调函。他感到情况很有点不对劲。是老爷子上C市机械局去催办,而该局故意卡住调函不发?可这也不可能呀!因为他的这个调动有C市市委组织部按政策下发的“批调函”这柄尚方宝剑,谁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顶着掌握着干部升降荣辱甚至命运大权的组织部的指令不办啊!那会是什么原因呢?他顿然想到问题出在老爷子身上。很可能老爷子那为了一己****而不惜毁掉自己亲人的幸福的老毛病又在兴风作浪了。他猛然意识到老爷子要将他的调动无限期地拖延下去了。如此一来,他和乔溪准备年内在C市结婚的计划就不能实现了。他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心急如焚。他认为他不能再这么被动地等下去了,他必须立即回C市把情况探个究竟,并视情况做出相应的对策。好在厂宿舍楼刚已完工,泥工班暂时还没什么大活做,他回趟C市也不会影响工作,更何况他还积攒了十几天的工休假。
他立即找到方科长,把调函迟迟未到心里着急想回C市去摸摸情况的想法告诉给方科长。方科长很赞同他的做法,立即批了他的假。
他不想惊动乔溪,就没把他要回趟C市的事告诉她。他只给方向说了一声。第二天早上就出发了。
当天下午两点钟班车到达C市。许思源转乘市内公交车直奔市机械局。
在机械局的一间办公室里,许思源向管人事调配的老李报出了自己和父亲的姓名,并询问有关自己调动的事。
老李说:“去年六月份我收到了市劳动局发来的关于将你调回C市的公函,还附有市委组织部的批调函。我很快就给你安排了接收单位--S厂。我正准备给你现在的厂发调函时,你父亲找来了,他要我暂缓下发调函。我问他什么原因?他也不说。我问他暂缓到什么时候,他说等他再来通知的时候再发调函。可是一直到今天你父亲就再也没来找过我,因此你的调函也就一直没发下去。说实话,我干这个工作也有十几年了,遇到的都是调动人员的家属三番五次的催促或央求我快点把他们的亲人从外地调回来,而你的父亲却反其道而行之,人为地阻拦我发调函,而且一拦就是一年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做事太离谱了,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许思源的心里不由得一惊:老李说的实际情况与他的判断惊人地吻合--是老爷子从中作梗,才至使调函迟滞了一年多直到今天都未下达,而且老爷子春节过后根本就没到机械局来过。
他用极为赞同的口吻说:“老李,你说的很对,老爷子做事从来都很离谱,很反常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常常倒霉,也常常后悔。这不,前不久他得重病住进了医院。他看到别的病人身边整天有亲属陪着,照料着,而他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来陪护和照料他,他深感孤独和凄凉。他后悔没有早点把我调回来。于是他心急火燎地托人把我从外地叫了回来,要我赶快来找你们,请你们快点发调函把我调回来,好照顾他。”
“哦,你家老爷子终于着急了。他要是早点想开些,早点把你调回来,不是对他也好,对你也好吗?真是个怪人!嗨--”老李叹了口气,又说,“好吧,既然他已发话了,我就尽快发调函,你就回去作好调回的准备吧。”
许思源向老李表达了深深的谢意后,离开了机械局。
他有意不回家。当天晚上在一家小旅社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乘上了返程的班车。
当天下午一回到银杏镇,他就找到谢玉芹,将他刚回了趟C市和调函不日就到的事告诉了她,请她转告乔溪。她告诉他乔溪店里最近接了个订单,天天加班,估计一时没时间与他约会。他请谢玉芹叮嘱乔溪要保证睡眠和饮食,注意身体。她笑着答应了。
他又找到方科长,告知调函即将到厂。方科长很高兴。他告诉许思源方向到军分区学习去了,大约一个月。
许思源从C市回来后的第四天,厂劳资科通知他调函已到,并请他开始办理离厂的相关手续。方科长得到消息后,嘱咐他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许思源连忙来到区医院找到谢玉芹,告诉她调函已到,大约过几天就要离厂回C市了,请她转告乔溪。她立即转告了乔溪。
八月下旬的一天清晨,“晴云轻漾,薰风无浪”。
银杏镇东头郊外的公路上,一对青年男女正手牵着手满心欢喜地朝东走着--他俩就是许思源和乔溪。两人要到乔溪的姑妈家--田家冲去玩。
三天前,乔溪从谢玉芹口中得知许思源的调函已到,欣喜无比。可是,当时那份订单的活客户催得很紧,她抽不出时间与他约会。她晓得他还有几天时间才离厂,于是与其他姐妹用两天的时间拼命将活赶完,然后托谢玉芹约他今天一起到田家冲去玩,并约定在小镇的公路桥旁碰面。
刚才两人在公路桥旁一碰面就仿佛久别重逢似的一下子拥抱在一起……然后两人沿着公路朝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