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来到大山西面的山脚下。大山被一片郁郁葱葱的杂树林覆盖。一走进树林,许思源就闻到那扑鼻而来的只有拐枣才具有的果香味,循着香气往山上找去,很快就看到好几棵拐枣树。这些拐枣树虽然谈不上参天般的高大,但那电线杆般粗壮的主干也都足有两人来高。那密密匝匝的相互拥挤在繁茂的枝杈上的长得怪模怪样的精灵有趣的拐枣,都争先恐后地展示着自己的成熟和丰满。他喜出望外。从小就特爱爬树也特会爬树的他,蹭--蹭--蹭--,几下子就爬到树上,然后兴致勃勃地采摘起拐枣来。
他将摘下的拐枣扔到树下,乔溪就在树下一枝一枝地拾起来。
许思源似乎要将这几年对拐枣积攒的“馋”在今天一次性补偿回来似的,两手交替着不停地采摘着,一枝枝一串串的拐枣从树上纷至落下,以至乔溪在树下都拾不赢。
直到乔溪在树下喊到拐枣已多得拿不走了,他才尤有不舍地停住手,然后直接从树上蹦到地上。
两人一起将地上的拐枣全部都捡拾干净,然后就在一棵香樟树下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并紧挨着将背靠在粗壮得两人都怀抱不过来的树身上,然后津津有味地吃着拐枣。
“乔溪,这拐枣对人的身体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吗?”许思源边吃着拐枣,边笑盈盈地问。
“听人说能亮人的眼睛。”
“啊!咱俩的眼睛本来就很亮,吃了这拐枣,那不更亮了吗?”他欣然道,又蓦然想起什么,眼光一灿,说,“哦,以后咱俩有了孩子,那眼睛肯定比咱俩的还要亮!”
“思源,你怎么不说咱俩的儿子,而说咱俩的孩子?”乔溪若有所思并饶有兴致地问。
“因为‘孩子’的概念既包含儿子也包含女儿--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再说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也不是人能控制能左右得了的--所以我说‘孩子’。”
“可是在我们农村,人们一谈起生小孩,开口是生儿子,闭口也是生儿子。向对方恭维也是‘祝愿你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似乎祝愿生个女儿就是诅咒人似的。生了儿子就欢天喜地生了女儿就唉声叹气的风气一直从古延续至今。我在C市待了一年,感觉到重男轻女的观念在城市里也同样存在,只是没有农村那么严重而已。在生儿子还是生女儿的问题上,你的思想这么开明、开通,我打心眼里感到欣慰。”她颇有感触地说,转而又不无风趣地笑道,“这下我就不用担心以后生了女儿,你会对我不依不饶了。”
他笑道:“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可不是那种人。”
她笑道:“所以我非常庆幸我的眼光--我看中的你,头脑里没那么些鬼鬼怪怪的封建残余。”她朝天空瞟了一眼,说,“哦,天色不早了,咱俩下山吧。”
两人一人手里捧着一大把拐枣,从山的南坡朝山下走去。
快到山脚时,两人走出树林。许思源蓦然看见面前一块平整的地面上坐落着一幢气宇轩昂的粉墙黛瓦的房舍,格外醒目。一道一人多高的竹篱笆墙严严实实地围筑在房舍四周,形成一个独立于村庄背后的农家庭院。
“这就是我姑妈的家。”乔溪说。
“嗬!大有鹤立鸡群之势!”许思源由衷地感叹道。
“我姑父早些时候就常常在农闲时捣腾个买卖,后来又和我姑妈一起在县城开店,夫妻俩都成了专业的生意人,他们家的经济收入比这个塆子的其他人家显然要多一些,所以显得富裕一些--这座气派非凡的房屋就已体现出来。”
“你姑父姑妈真了不起--走在了时代的前面!”
两人来到院门跟前。乔溪将捧在手上的拐枣给许思源拿着,然后踮起脚,一只手伸向门框的上方,摸出一小串钥匙。她用钥匙将门锁打开并推开院门,两人走进了院子。她将院门关上并闩住。然后她来到房舍跟前用钥匙将房门打开。两人走进堂屋。
许思源看到堂屋里宽敞清爽,格外耀眼的是那沿着整个堂屋四面墙壁规整有序地摆放的焕发着光亮的枣红色油漆的家具。
乔溪要许思源将手里的拐枣搁在了堂屋正面墙下的一张八仙桌上,然后一把牵着许思源的手来到堂屋侧面的一间屋里。从屋顶的亮瓦和窗户外投射进的光线交织在一起,使整间屋子格外亮堂。
“这是我在姑妈家的卧室。”她说。
他环视了一眼,屋子里也都是亮丽的枣红色油漆的家具,而且都沿着四面粉白如新的墙壁依次有序地摆放着:一张被褥铺叠整洁的宽木床,两只搁在箱架上的大木箱,一张搁着梳妆盒和镜子的书桌,一张靠背椅,一个搁着脸盆搭着毛巾的木制的洗脸架。整个布置很符合乔溪的一贯风格--整洁简雅。
乔溪将门闩住,转过身来,两只手一下子勾住许思源的脖颈,嘴唇一下子贴在他的嘴唇上。两人热烈地亲吻着,如胶似漆……
她仰起头,柔情似水的两眼凝视着他……然后她的纤纤十指伸向他的衬衣领口,轻轻地解开第一颗纽扣,接着继续解着……
他蓦然意识到她的意思--她要与他共享鱼水之欢。但是,自从去年夏季那个夜晚在小河滩上他控制不住自己要与她行男女之事被她委婉地劝阻后,他就严厉地告诫自己:今后只要是乔溪没答应,绝不能强行做这种事。因此,从那时到现在的一年来,两人在一起时无论多么的缠绵,他都自觉地不突破她的身体那最后的也是最核心的一道防线。此时,她主动要将身子献给他,他感到有点突然,还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竟痴痴地站着发呆……
她那在他身上滑动着并触碰着他的肌肤的富有内涵的双手,和她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的馨香醉人的气息,持续不断地撩拨和刺激着他……他骤然感到从心底里爆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狂喜,于此同时,他周身的血液也急剧地沸腾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抬手和她一起解着扣子……
很快,他的衣服脱得精光,他的整个身躯赤条条地裸露在她的眼前。他全身的肌肉早已绷得紧紧的,他的那个男性身体上所特有的物件也正迫不及待地挺立着。
她那扫视着他的身体的目光一下子停留在他的下身上……怪有点难为情的他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现出一道揉合着惊奇、欣然和羞涩的光彩。她牵起他的手来到床跟前,然后双双上了床。
她坐在床上款款地脱去身上的全部衣裳,然后全身仰卧在床上,头枕着一只农村常见的长长的枕头。于是她整个的身躯****无遗地纤毫毕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跪在她身旁的他又一次惊呆了!
那雪白晶莹的、柔嫩细腻的、润泽光滑的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和那阴柔的优雅的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的窈窕婀娜的仙女般的形体,天然地绝妙地浑然一体,并蕴育出一种无比圣洁无比高贵的神韵。
他恍若进入梦境,只感到她的整个躯体仙气氤氲,与此同时,他的心底里升腾起一种无比虔诚的敬畏之情……他原本全身紧绷着的肌肉和他胯下那个正向上杵着的物件一下子都松驰了下来。他生怕由于自己的任何的哪怕是细小的触碰就会破坏掉眼前的一切美好。他就这么呆呆地跪着,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