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早就同你说过,不要去招惹倾丫头,到头来都只不过是两个人都伤心罢了,她的身子根本就没有办法让她去留住那个孩子,现在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若,本尊的话她不愿听,或许你的他会听。”倾容说着,将一个小瓷瓶掷到君逸墨的手中,“这药还是你喂着她吃下便是。”
卿雪园中的灯全都被人有意的灭去了,徒留着樱花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之中,容倾就那样负手立在樱花树下,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尊上。”落墨悄然得出现在容倾的背后,恭敬地站立着,君府的守卫还真的是比皇宫还要严实一些,门外夜崋的人一直在暗中部署中,他还是花费了好大的劲方才避开了他们,要想潜入君府还不被人察觉确实是要花费一般的功夫。
“阿墨,你说玄门跟夜崋若真是对立起来,谁的胜算会大些?”
落墨抬头看看容倾,复又低下头来,眼角的余光还能撇到罂粟的银色光华,他不知道为什么容倾的背影看起来还是这样的孤寂,仿佛是遗世而独立,他曾经以为这样的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尊上会一直和寂寞作伴,但是她却出乎整个玄门意外的嫁了,他们为她找到这样好的一个归宿而开心,但是为何现在看来却依旧的孤单。
“若是真有这样的一天的话,夜崋和玄门的实力怕是不相上下的,最多是个平手。”落墨如实的回答。
“呵呵,阿墨,什么时候你也会有这般温情的一面了,当年我问你的时候,你可是说,夜崋算不上什么的。”容倾开玩笑的口吻听在落墨的心里却是一震,就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自己对夜崋改观了,是因为尊上的原因还是其他,他无从去追寻那源头。
“宫里安排的怎么样了?”在落墨还以为容倾会说什么的时候,容倾忽然间转了话锋。
“一切都好,只是在等尊上认为的那个时机。”
“好。”容倾听到了园外渐渐明了的脚步声,示意落墨先离开。自己则斜倚在一旁的樱花树上,深邃的眼眸盯着卿雪园门口的方向,直到那熟悉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
直到容倾落入到那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的时候,她依旧是怔怔的,这样的感觉好不真实,就像她一直都认为在这里的生活是那样的虚无一样。
“倾儿,为什么不告诉我。”君逸墨将容倾抱的很紧,他不想让容倾看清他现在的神情,原来这样的决定真的很残忍很无奈。
“墨哥哥要我怎么做?”容倾诺诺的问道,这样的决定其实早就已经是心照不宣了,但是她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君逸墨的身子一僵,遂将那小瓷瓶放到容倾的手里,那玉质的小瓷瓶很冷,冷到可以将人的心都冻住,就像是冬日里凌冽的寒风割到人的皮肤上一样,寒冷的温度似是要将心都割裂开来一样。
容倾不说话,君逸墨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很默契的拥着,容倾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小瓷瓶,其实,在她问出口的时候,在她将决定权交给君逸墨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是怎样的,只是第一次,她没有位自己的先见之明而感到高兴,相反的还有着些疼,硬生生的疼,原来这样的答案是这样的伤人。
夜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着,月儿躲到了偌大的黑幕之中似乎是不愿看到这对年轻父母的伤心,世上最残忍的事怕也不过如是,如今这天下间无双的一对璧人却是要亲看看着自己的骨血一点一点的消亡,而下此狠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隔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子的时候,刺眼的阳光破的容倾从噩梦中醒来,眼前的房间里充满了阳光和生机,就好像昨夜里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瞥过头去,君逸墨似乎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昨夜自己失去知觉的时候,隐约记得君逸墨依旧没有睡去,这样的决定让君逸墨去做,她是不是太残忍了,或许她应该自己一个人下这样的决心?
容倾看着君逸墨手上不很明细的血迹,却是再次的扎痛了她的心,她执起君逸墨的手腕,却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君逸墨的脉门,只是一下,容倾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她再次的将手搭在君逸墨的脉门上,仔仔细细的,深怕是漏掉了什么。
直到最后,容倾颓然的将身子后倾,君逸墨似是被容倾的动作惊动了,君逸墨看出了容倾的不对劲,赶紧开口问道:“倾儿,怎么了?”
“墨哥哥。以前你说过要找倾容哥哥看病,到底是看什么病?”容倾死死的抓住君逸墨的手问道,就好像住着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怎么忽然间想问这个?”
“告诉我。”容倾似是有些失控,君逸墨看着容倾还带着泪痕,略显苍白的小脸,不知道容倾究竟是怎么了,但还是回答出口:“没什么,是个老毛病了,小时候母亲碰到个得道德师傅,他帮着我将那病邪压了下去,只是从那之后,小时候的记忆都记不得了,他只是嘱咐说要我十八年后找天机谷主医病,说是那段记性也会自己回来的。”
“什么时候?”
“丙辰年,三月初三。”
“丙辰年三月初三。”容倾喃喃的念着那个日期,那个日子是自己出生的日子,真是正好,当年也有人说她十八年后有一场大劫,躲不过避不开,原来如是。
“倾儿?”君逸墨担忧的看着容倾,心中总也是隐隐不安,为什么他感觉到容倾有些古怪呢。
“墨哥哥,为什么你的院子里没有迷迭花呢?”
“怎么,你喜欢?”君逸墨将容倾拥在怀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将心中的担忧压下一二。
“那花长在一出别院里,早年被母亲的侄子要了去,我便也没在意,若你喜欢,我改日找人将它们移植过来便是。”
“不用了,墨哥哥,我饿了。”
“我们去吃饭。”
“不,我要在这里吃。”
“好,我去将早膳给你端进来,可好?”君逸墨宠溺的看了一眼容倾,自己向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