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充满了堕落,邪恶,阴暗,无耻,贪婪,而那些往往美好的,善良的东西却被人丢弃,不屑一顾。
江州市高楼林立,每到夜晚总是灯红酒绿,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真亦幻。酒吧内外大呼小叫恣意放纵的人群,古香古色的街道闪烁着名牌啤酒的广告灯,偌大的江州市沉浸在一片喧嚣热闹之中,与整个江州市显得格格不入的却是繁华的大都市内,却影藏着一个安静的贫民窟,它好像是被这个大城市抛弃的私生子,躲在最显眼的地方瑟瑟发抖。
市中心,破旧的高楼里住了很多人,随处可见的衣架上飘荡着破旧的衣服,几点零星的灯光从屋子内折射出来,现在显然大多数人已经入睡了,与繁华的外面不同,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没有钱买不起房的人,只有这么一个栖身之所,没有太多的夜生活,也就睡得特别早。
‘砰、砰’。
黑夜中传来剧烈的砸门声。
“妈,那伙人又来砸门了,怎么办啊?”破旧的屋子里,一个男孩左手紧张的牵着身边的妈妈,而右手还紧紧的拥着一个更小的小女孩,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中划过,充满了恐惧和委屈。
男孩赫然就是陆毅,而小女孩正是陆毅的妹妹陆涵,他们紧紧的抱着的则是他们的妈妈陆清雨,陆毅自懂事起就一直住在这个贫民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听母亲提起过关于自己父亲的只言片语,本来一家人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生活清苦,但是母亲每天挣钱养家,再加上在平民窟生活,消费水平不高,勉强还过得去。
只是前不久,政府突然要对这一块拆迁,但是却没有给予合理的安置,这才使得这一带的人都不乐意走,眼看着一些邻居已经陆续被弄走了,但是还有一些仍然固执的带着,不愿意走,而这一批人中就包括陆毅一家,而这种每晚来敲门,来恐吓的事情则是前两天发生的,这些人现在基本每天都会来,时不时的骚扰恐吓。
“妈妈,他们又来了,怎么办啊?”
陆毅紧张的看着妈妈陆清羽。
“别怕,没事的,有妈妈在呢”。陆清雨说着紧紧的握着陆毅的手,示意他放心,一边又担心的看着破旧的门,任谁都能看出她此刻心里的担忧。
“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可就砸了”。门外的人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啪、啪’。破旧的房门被一脚踹开,整个屋子都晃动了一下。
门外瞬间冲进来六个染着黄头发,戴着金链子的流氓青年,每个人手里还拿着木棍,显然是来闹事的。
“唉,又来了,又来了,我都说过了,这房子不能拆,拆了我们几个去哪住啊!”陆清雨气得咬紧牙,手不停的剧烈颤抖,一双眼都冒出了火花。
“哼!明天必须搬走,黄爷可是交代了,早点搬走你们还能得到政府的补偿,要是晚了还不走的话,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为首的青年名叫刘四,是这群混混大的老大,而他口中的黄爷,则是负责这个贫民窟拆迁的一家房地产公司老板黄彪,其实也就是政府给钱让黄彪来撵人的,专门对付那些不合作,不好好听话的钉子户。
“不给我们提供房子住,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哟呵,狮子大开口是吧!也不看看现在外面的房价多贵,有安置费就不错了,还想要房子住”。刘四捧着棒子,痞气的盯着陆毅和陆涵一眼,再看看陆清雨,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一看对面这些人这凶恶的架势,陆清雨连忙把两个孩子拉的更近一些,气愤的说道:“把我们住的地方拆了才给二十万安置费,让我们住哪去,要么给五十万,要么你们就给我们提供房子住,不然就请滚”。
陆清雨脾气也是非常倔强,一点都不愿意让步,更何况他根本就不在乎政府那二十万安置费,她在乎的是自己和孩子离开这里后有没有新的地方住,自己能不能给两个孩子提供一个新家,而二十万的安置费显然杯水车薪,简直就是太少,连付个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这简直就是政府在打发她们,所以她肯定是不愿意搬走的。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太婆,有二十万还是我们黄爷看你们可怜,才给的二十万,别不识抬举,信不信我摁死你”。
“你摁死我看看,你也别想好过”。
“哼,兄弟们,给我砸,我看她搬不搬走”。
“砸,狠狠砸”。
刘四一发话,跟着进来几个黄毛瞬间狞笑着,挥着木棍就朝着身边的家具砸了过去,能看见的东西都躲不过他们的魔爪,屋子里瞬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废旧的电饭煲,冰箱,水桶,脸盆,怦怦被砸落在地,刘四他们显然知道不能把人怎么样,只能通过这种骚扰胁迫的方法使人就范。
“你们这群畜生,丧天良的,住手,住手啊!”
陆清雨哭喊去阻止他们,但是她一个女人怎么拦得住那些手持棍棒的家伙啊!整个屋子不停的传出敲击声和女人孩子的哭泣声。
良久。
“明天再不搬出去,我连你们也砸了”。
刘四恶狠狠的瞪了刘清雨一眼,末了,恶狠狠的瞅了一下陆毅和陆涵,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众人离去后,看着四周的一片残疾,刘清雨痛苦的流着眼泪,抱着儿子和女儿不停地哽咽着,在母亲的怀抱里,陆涵害怕迷茫的缩成了一团,谁也没发现,看着刘四一伙人远去的方向,陆毅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疯狂,眼底闪烁着同归于尽的嗜血,这是陆毅作为一个哥哥对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妹妹和母亲的无奈,也是陷入疯狂的一种深深自责。
夜色中,贫民窟一片喧嚣,哭泣声此起彼伏,打破了贫民窟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