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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清墨,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最后,风清无奈地向我妥协了。我躲在被子里,眼泪一直流,一直流,似乎要把我这辈子所有的泪都流干净了。爸爸,爸爸不会走的,他一定在书房等我去找他呢。对,一定在的。想到这儿,我掀开了被子,赤着双脚往外跑,“爸爸”,急切地打开书房的门,爸爸不在。那一定在其他房间,我一间一间地打开,一次一次地绝望。风清和李嫂两个人跟着我,也没阻止我,也许她们想让我认清这个事实,面对它。最后一间房间的时候,我是那么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爸爸?”,可是没人应答我。我瘫坐在地上,除夕的那一晚竟然是我和爸爸的永别。当时,爸爸是那么想和我一起吃饺子守岁,可我都干了些什么。此刻,我知道虽然我很我的父亲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可是我更爱他,没有了他,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风清走过来,蹲下,看着我说,“清墨,你要好好的,我想白叔叔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永远幸福快乐,你这样白叔叔会不安心的。”

“是啊是啊,小姐,老爷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虽然老爷很想见你最后一面,但他说小姐来了他就舍不得走了。小姐,你要好好的。”李嫂这样说。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用纸条写着,问清楚了一下事情。爸爸是在正月初一晚上6点去世的,那时候李嫂他们已经找到我了。但爸爸不让他们叫醒我,他不想让我面对那生离死别的场面。爸爸的骨灰还没有下葬,拜托给了爸爸的一个好友程易安叔叔,让他再合适的机会告诉我。可是我哑了,程叔叔和李嫂觉得还是告诉我,让我亲自给爸爸下葬为上策。

我终于冷静了下来,去了爸爸的书房。坐在爸爸生前最喜欢的藤椅上,我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爸爸走了,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我会坚强起来的。

晚上,程叔叔来了,带着爸爸的骨灰和遗书。一个青瓷色的陶瓷罐,里面是我最爱最爱的爸爸。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就像抱着爸爸一样。程叔叔说,爸爸生前已经把墓地选好了,在市郊一座小山上。

第二天天气很好,阳光照射着大地,暖暖的。我,程叔叔,风清和李嫂一起送了爸爸最后一程。站在爸爸墓前,我没哭,我知道爸爸希望我快乐。爸爸,对不起,我会坚强的。我陪了爸爸一天,在爸爸的墓前看了遗书。

“清墨,爸爸的墨墨,真舍不得你呀,可是爸爸必须走了,去陪你妈妈了。墨墨,爸爸走了,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幸福,答应爸爸好吗?爸爸留给你的财产都放在保险箱里了,不懂可以找程叔叔。在你大学毕业之前,你程叔叔会替你接任公司总裁的职务;你毕业以后,自己决定是否接任,不管你怎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你程叔叔会帮你安排的……”爸爸说了好多好多,帮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遗书的最后。

“墨墨,忘了之凡吧。爸爸对不起他,爸爸知道你不可能在心无杂志地接受他了。之凡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爸爸不敢想象他知道了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那个时候,他和你都会痛不欲生的。墨墨,爸爸对不起你,但忘了他好吗?墨墨,爸爸走了,想爸爸了,看看天,看看云,爸爸一直在天上望着你。”

望着天,望着云,我看到了爸爸慈爱的笑容。我一点都不恨他了,不,是从来没有恨过他,从来没有。开学前的那一天,程叔叔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他说,本来他想把这些事带进棺材的,爸爸从来不让说的,但是想想还是要告诉我。我可爱的傻爸爸,他怎么能这么爱我呢?程叔叔还说,爸爸以原先一起创业的几个好友的名义投资了一笔巨款给凡哥哥。

那年寒假,风清住在了我家陪着我,李嫂也没回去过年。他们陪着我度过了那灰暗的年,陪着我看遍了本事大大小小所有的心理医院。我可以发出几个简单词的音,比如“嗯”、“哦”,其他还是发不出来。风清各处打探,希望能治愈我的病,李嫂也打听了很多土方子。我自己已经不在意了,所以让她们别再为我忙碌了。

快开学的时候,风清坚持陪我去学校以后再回去,她都延误两周的课了。他的学校在南方,开学比较早,为了我一直请假着。她走的时候问我,你真的能忘了他吗?我摇了摇头,不能,但我不会再等他了。

我变得沉默了,一个是不方便开口讲话,另一个是我始终没什么讲话的兴趣了。何煜哲来找了我几次,我都恹恹的,拒绝了他的各种邀请。也许是察觉到我的改变吧,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出来了我的事情,开始更加频繁地来找我。不管我愿不愿意,他都硬拉着我出去。大多数时候,我都只是看着他玩,看着他讲,看着他逗我开心。

“你看你看,眉头又皱起来了,都成小老太婆了。”

“走吧,碰碰运气去,买个彩票,中个五百万大奖。”

“你抽,让我看看你的小魔手功能怎么样?”

我随手拿了一张,撕开,没中奖。“看我的,保准得奖,送你个大礼,等着。”何煜哲捣鼓着那些彩票,很久才选中一张,然后神神秘秘地撕开来瞄了一眼。“哥哥的运气就是不一般,拿着,赏你的。”说着把彩票塞进了我手里。我以为他开玩笑的,随手就扔。“哎,怎么扔了,大奖啊。”一边说一边捡了起来给我看。我瞪大了眼熟,50万,虽然没500万,但这也太好运了点吧。

“小样,瞧你惊的。说吧,想要什么,给你买去?”我看着他,蹦出一句自己都惊讶的话,“我、把、你、买、了、好、不、好?”

“好哇,求之不得呀。不过可别开着玩笑,伤不起啊。”

“我、说、真、的。”

“真的?别骗我,我可就当真了?”何煜哲似乎很紧张,特别认真地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真的。”他还是愣在那边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苍天有眼啊,真的真的!是真的!”然后抱住了我,差点把我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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