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路晟然他们去了机场，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小宇睡意朦胧的被何又晴抱在怀里。
“小宇，咱们要回去了，快跟你妈咪说再见。”何又晴挥着小宇的手，对着程筱晨摆了摆。
小宇睁着眼睛，一脸困倦。张开双臂让程筱晨抱抱。
趴在程筱晨的肩上，小宇说：“妈咪不要相信麻麻的话。”
说完话，又昏昏沉沉的在程筱晨的肩头睡了过去。程筱晨一愣，看着小宇睡觉的样子，心想：这孩子该不会是说梦话了吧？
路晟然看着程筱晨，眼神有些受伤，他知道，这一次程筱晨可能不会再回去了。尽管法国那边还有公司，可这对于程筱晨来说，并不足以将她留在法国。
何又晴嘱咐程筱晨照顾好自己，她将小宇从程筱晨的怀里抱了回去，路晟然拉着行李箱，往登机口那边走去。过了安检线，路晟然回头看程筱晨。
程筱晨笑着对他挥挥手：“学长，再见。”
时光飞逝，这一刻，他们都想起大学的时光。程筱晨被俞莎莎找人欺负，路晟然从路口走过来，帮她赶走了那些小混混。从此以后，程筱晨的生命中，除了程倩这个姐姐以外，又多了一个哥哥一样的人。
一声‘学长’，好像将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远，而后，在回忆中重逢。
这一刻，路晟然望着程筱晨的时候，目光中带着一丝感激。
感谢那些艰难岁月，程筱晨并没有选择把路晟然当成是一份感情的替代，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两个人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告别。凌天爵虽然拥有了程筱晨的爱，却也丢失了她四年。
拥有，是失去的开始。程筱晨理解的透彻，所以一直跟路晟然保持距离。他们未曾开始过，也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傻丫头，再见。”路晟然的笑，灿烂起来。如阳光一般，让周围的人都觉得温暖。
走出机场大厅，程筱晨看了看时间，三点二十五，也不知道凌宇熙睡了没。
坐在出租车里，给他发了条短信：“睡了？”
没想到，没过多久，凌宇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程筱晨将电话接起来：“天爵怎么样了？”
“你说呢。”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正是凌天爵的。
他醒了？
程筱晨有些惊讶，急忙让出租车司机改变方向，往医院开去。
*
医院的专属病房，很隐私也很安全，整个楼层都有专门的安保人员，能够上来的人，都是在医院大厅登记过的，所以病房里说什么话根本就不用避讳。
凌宇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帮凌天爵削苹果。
“我去找邹柏宇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凌天爵虽然醒了过来，可是说话明显没有什么力气。
凌宇熙点点头：“我让若妍去见楚钧旻了，听他话里的意思，这次邹柏宇能出狱，楚家确实帮了不少忙。”
凌天爵哼笑一声：“我就说这邹柏宇没这么大本事，能在牢里还把无期减刑成四年。”
这时候，程筱晨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从电梯门下来，往病房门口走了过来。还没进门的，就听到虚掩的房门里面传出对话声。
“楚家这次，好像真跟咱们对付上了。不知道外公的计划到底管不管用。”凌宇熙倒也不是不相信唐万志的谋划，只不过，楚家实在太强悍。不管是论财力还是论人脉，他们都不相上下。想要搞垮楚家，简直比登天还难。
程筱晨神色一凛，凌天爵他们知道唐万志的事情么？那他们知不知道，唐万志其实是在装病呢？
凌天爵倒是没有刚才凌宇熙那么悲观：“又不用让楚家在中海市消失，只要让楚老头子知道这个世上有些人他得罪不起，也就够了。再说了，就算不为咱们，也得为小晨死去的爸妈报仇吧？要不是他，小晨又怎么会成为孤儿。”
程筱晨嘴角一翘，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凌天爵的手臂被白色的绷带包裹的紧紧的，他正坐在病床上，跟凌宇熙聊着天。
“你怎么坐起来了？”程筱晨还记得他下午的时候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该好好躺着休息才对。
“躺久了累。”凌天爵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他旁边的位子，让程筱晨过去坐。
程筱晨有些不自在，在这件事之前，她跟凌天爵还那么陌生。要说起来，人生还真是神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来中海市之前，都没有想过会遇到凌天爵，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和平共处了。
凌宇熙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用水果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拿给程筱晨，让他们两个人吃。
程筱晨关心一句：“要不你去躺会儿吧，这里我照看着就行了。”
凌宇熙看了大哥一眼，笑着对程筱晨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惹得程筱晨一记白眼：“不识好歹的东西！”
凌天爵只是静静的看着俩人打闹，抿嘴轻笑，也不说话。
流血总是能够让人清醒，经历了这些，他比以前更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了。哪怕只是这样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打打闹闹，也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凌宇熙离开了病房，程筱晨端着盘子让凌天爵吃水果，两个人不免说起白天的事情。
“你明知道他就是想要看你的笑话，还非得往他挖的陷阱里面钻，要是真出点事儿，我怎么跟你家人交代。”程筱晨现在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凌天爵望着程筱晨，目光中饱含深情，他也不解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喂！别老这样盯着人看，心里发毛。”程筱晨捻起一小块苹果，塞到凌天爵的嘴里。挥挥手打断他直勾勾的目光。
凌天爵嚼着程筱晨喂他吃的水果，对着程筱晨伸开没受伤的胳膊：“过来让我抱抱。”
“好好休息吧你！胳膊都伤成这样了也不安分。”盘子里的苹果都吃完了，程筱晨起身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却在柜子上看见了凌天爵的病历，顺手拿起来，凌天爵伸手要去抢。
程筱晨看他那一脸紧张的样子，有些无语，拿着病历离凌天爵远一点，对着他眨眼一笑：“你还想瞒着我呢，你的宝贝二弟早就告诉我了。”
听见程筱晨这么说，凌天爵赌气的往枕头上一靠：“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都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把真相告诉小晨了，没想到自己只是昏迷了半天，他竟然就当了叛徒。
“他还说，咱俩人命里相克，不知道是你克我还是我克你了。”程筱晨半开玩笑，眼睛还停留在病历上，当她看到病历上的一行字时，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