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X省鲁南市。付成家中。
“啪!”一个上好的顺代紫砂壶被摔成碎片。
一位满脸通红的老者一边来回走着一边在咆哮:“混蛋!我的侄子死掉了,居然就只是打来一个电话通知一声?是不是被人杀死的?凶手抓到没有?浩然的尸体在哪?还有,浩然在圣宇好好的念书,怎么就会突然死掉了?李秘书,这些你问过没有?”
旁边一个惴惴不安的中年人连忙回答:“先生,我问过了,但他们什么都不说。电话是滨海市警察局办公室打过来的,只说了一句‘付浩然,国历九十六年九月二十一日死亡,请家属在接到通知后三日内赶到滨海市警察局殡葬科领取遗体和遗物’。然后不管我问什么他们都不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这老者就是付浩然的大伯,X省高官付成。因为付浩然从小父母双亡,付成婚后又一直没有子嗣,便把他抱到自己家里抚养,名义上虽然是大伯和侄子,但事实上付成把付浩然当成自己儿子在养。付成把付浩然送到圣宇高中念书,就是在为了他的将来铺路,可现在付浩然在滨海市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付成的发疯也在情理之中。
“给我联系高文昊,我要问问他,浩然在圣宇好好的念书,怎么会突然的……”付成的话中已经带有哽咽,毕竟是抚养了十多年的至亲,心里再怎么愤怒,也压不下那厚重的哀伤。
“先生,高文昊前几天被人袭击,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现在圣宇的教导主任在暂时处理校长事务。”李秘书非常小心的说道,现在的付成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他可不想让这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那就联系那个教导主任……算了,滨海市警察局的局长是肖亮吧,马上给我联系肖亮!”这怒火总要有人承担,圣宇的教导主任级别太低,远远不足以承受他的怒火,想来想去也只能找滨海市的警察局长了。
“是,先生!”李秘书马上搜索肖亮的号码,开始拨打。
付成一阵头晕,脚下也是踉踉跄跄,身子一歪,恰好跌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李秘书见状放下手机,赶快过去扶着付成躺好,“先生,您没事吧?”
付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话还是中气十足:“过来干什么!继续打电话去!”
付成平时的血压就偏高,今天在得知侄子死亡的消息后气血上涌,体内的血压已经超过警戒水平。他想起身去吃上药,结果尝试了几次,全都失败,只好再次把李秘书喊过来:“李秘书,给我倒点水,然后把药拿过来。”
吃过药后,付成的脸色好了很多。此时李秘书也查到了肖亮的手机号码,直接拨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你好!我是肖亮。”
付成接过手机,“肖局长你好,我是付成。”
“原来是付先生,您好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肖局长,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直接告诉我,我侄子浩然是怎么死的?”付成沉声问道。
虽然不是直属领导,但行政等级毕竟是差了两级,那语气的中的威压让肖亮有些吃不消,“付先生,实话跟您说吧,您侄子是被人杀的……”
“那凶手呢?凶手抓起来没有?不管凶手是谁,我都要他死!”付成激动的大吼。
“付先生,您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手机里传来肖亮无奈的声音,“我只能告诉您,您侄子招惹的是江湖事务处的人,但是谁杀的他我不清楚。”
“我知道了,谢谢你,如果你知道了杀人的是谁,请务必告诉我,我欠你一个人情。”虽然跟江湖事务处这个特殊部门有关,但付成并没有完全放弃为侄子报仇的打算。
挂断手机,付成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满身的精气神被抽空。江湖事务处是什么部门他很清楚,那是比警察系统还暴力的“纯暴力部门”,在明面上,他对付不了里面的任何一名成员,他特别交待过付浩然绝对不要去招惹那个部门里面的人,浩然一向都很机灵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招惹到那里的人呢,付成想不通。
会不会是有人假冒江湖事务处的人?付成决定要调查清楚,最少也要确认杀人凶手到底是谁,至于能不能报仇,就要看凶手到底是什么人了。
“胡厅长你好,我是付成。”没用李秘书动手,付成自己拿起手机拨号,第一个就打给省安全厅厅长。
“胡厅长,我的侄子昨天在滨海市被人杀了,据说凶手是你们安全部的人,你说该怎么办?”付成故意没说江湖事务处,想看看胡厅长的态度。
“什么!付先生,节哀顺变。杀人者偿命,这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您说是我们局哪个部门的什么人,我亲自去帮您抓起来。”电话中胡厅长显得很热心。
“是你们国家安全部江湖事务处滨海市的人干的,具体是谁还不清楚,你帮我问清楚了抓过来?”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付成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
“咣当……”手机里传出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胡厅长绊倒了什么,“付先生,这,您这要求我是真没办法,江湖事务处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系统,只是名义上归属国家安全部而已。如果真的是那里面的人动的手,您还是放弃吧。”
付成再次叹了口气,“算了,那麻烦你把他们处滨海市负责人的号码告诉我,我亲自问他。”
“滨海市的负责人叫郑阳,号码是XXXXX。”说完之后,另一边的胡厅长马上把电话挂掉,似乎电话那头的付成是瘟神一般。
付成拨打郑阳的手机,响了半分钟之后才被接起来。
“喂?哪头?”懒洋洋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付成脸上的肉抖了抖,强自按捺住火气,“你好,是郑阳吗?我是付成。”
“呵~~哈……”听起来好像打了个呵欠,不紧不慢的说道:“付成是谁?不认识。哦,对了,你找郑阳是吧,那还真是抱歉了。郑阳已死,有事烧纸。”随后便把通话挂断了。
“啪”的一声,这次被摔碎的换成了手机。付成的脸上青筋毕露,粗声咆哮:“混蛋!都是混蛋!太目中无人了!我付成活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好!很好!江湖事务处的郑阳是吧,我记住你了!咳咳……”
李秘书连忙上前抚胸帮他平缓呼吸,“先生,您小心身体,被那些家伙气坏身子可不值得。”
等付成的咳嗽平复下来,他吩咐道:“李秘书,你去趟滨海,帮我好好查查浩然死亡的实情,我不相信没有目击者。”
这个诱惑对李秘书来说足够大。他立刻站好,立下军令状:“放心吧先生,我一定会把真相调查的清清楚楚,查不清楚我也没脸回来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