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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观微之眼

炼丹之术是楚风初次接触,根本谈不上什么精通之说,他的动作不仅显得很是谨慎,也带着醒目的生涩与畏怯。

聚气丹是由玄阳草作为主药,天菱花和地蛰果作为引子和辅助,取义天地为概论,炼制出来的丹药,名为聚气丹。

聚气丹的炼制过程并不复杂,唯一的条件限制是神识,对于一般的巫修之士来说,提升修为容易,但凝练感知,壮大神识却异常的艰难。

从巫经中楚风了解到,炼制丹药共分为提纯、融合、淬火、养丹以及凝香五步,每一步都不能出现差错,一旦出现了差错,丹药不仅不能炼制成功,就连炼制丹药的草药也会沦为残废之品,再无其他用途。

楚风现在所做的便是提纯,顾名思义,提纯就是将草药的杂质祛除,只保留纯净之处,而后将其捣碎,抛入丹鼎之中。

药引与主药都是要依法而为,楚风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将玄阳草等草药提炼的精纯,而后将其扔在了药鼎之中。

将三种草药完全的掺杂在一起,是为融合,这一步是最关键的一步,提纯对于一般的人来说都是能做到的,但融合却会让诸多人望之却步。

融合所需要的条件极其苛刻,而这就是丹师所必须具备的强大神识,有了强大的神识才能真正将融合做到完美。

融合一步,需要将三种草药的药气,以神识引动包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决不能出现半分的不融之处,否则丹药根本无法炼制成功。

催动自己的神识,这种强大的感知力顿时分化成三道,将玄阳草、天菱花以及地蛰果包裹起来。

神识分,也就是所谓的一心二用甚至三用,有些天赋异禀之人,在出生之后便可做到一心二用,然而要做到三用就需要强大的神识了。

这也是成为丹师的最大障碍,若没有强大的神识,就无法同时操控炼丹所需的草药,自然也是不能成为丹师。

神识的三分,让楚风泛起一种晕眩之感,他的心中明白,这不是因为他第一次炼丹的缘故,而是他的神识还不够强大。

“看来,要成为一名丹师的确是异常困难的,若不是因为黑白石珠入体,自己怕是也无法将神识分散开来!”

在感叹的时候,楚风施展内视之术,他见到识海中的黑白石珠在疲乏感传来的时候,缓缓的转动起来,似乎在那时,那种疲乏之感开始缓缓消退。

这种消退让楚风略显萎靡的气息也有了趋于盎然的迹象,至少他此时已经能同时将三种草药同时操控起来了。

玄阳草、天菱花还有地蛰果,被楚风的三道神识包裹,而后他双手拨弄,将三种草药按照丹书所记载的比例向着一起融合。

这种融合极为缓慢,因为任何一种草药加多了或是加少了,都会影响到丹药的成色,只有一丝不差的融合在一起,才有可能将丹药真正的炼制出来。

楚风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他的脸色也是有了发白的迹象,然而眸子之中却是不屈的神色,任凭脑海中的晕眩之感越来越强,楚风的双手仍旧是稳稳的将三种草药配制在一起。

许久之后,楚风才是将融合一步完成,聚气丹是最容易炼制的丹药,然而就算是这样,却似乎耗尽了楚风的所有精力。

他在长呼口气的时候,身子猛然一个摇晃,若非是靠在了那石像之前的香案上,此时怕早已站立不住。

“想不到融合竟然如此之难,险些让神识出现枯竭,但好在将其完成了!”

他暗忖一番,却不敢有任何的松懈,炼制丹药必须要一气呵成,容不得出现半分中断,否则将前功尽弃。

丹鼎之中,此时有一颗青色的药团,这药团有拳头大小,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精纯药香。

完成了提纯与融合两步,楚风接下来要做的是淬火和养丹,这两步对于初涉丹术的楚风来讲似乎看不出什么区别,以他的认知无非是把握好火候而已。

然当楚风真正淬火的时候,发现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火焰大了那药气开始向外喷散,而火焰小了药气则无法凝聚。

急得满头大汗,楚风不得不将巫经翻出来,一面盯着火焰,一面匆忙找寻关于淬火篇的介绍。

“七分收气,九分塑丹,五分温养,三分去坯。”

这话是巫经上面所记载的,楚风略作思索便是明白了,淬火要以七分火焰将药气收到一起,使其不至于消散,再用九分的火焰炼制,将丹药的形状塑造出来,九分火的燃烧会让丹鼎之中的药丕收缩,形成丹药的初步摸样。

而五分温养,指的是在丹药初具形状之后,慢慢的将其凝实,从而使药气稳固交融在一起。

最后的三分去坯,所说的是在丹药基本成型之后,以小火将丹药外面的坯壳烧落下来,从而完成药丕向丹药的过渡。

既然巫经解开了疑惑,他便按部就班的继续了下去,虽说动作仍是显得生涩,却与之前的不知如何为之完全不同。

一阶与二阶的丹药,只要以普通的火焰便能炼制出来,故而,只要楚风将火候控制好便可。

当按照巫经的步骤,将丹药炼制的具备了雏形之后,楚风一直皱着的眉头,才缓缓的舒展开来,疲惫的脸上也是带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接下来是最后一步凝香,凝香就是将丹药的香气凝固在丹药之中,这样做是为了避免药气的外泄。

这一步说容易也容易,然而说难也是很难,因为要完美的做好这一步,所需要的还是强大的神识。

以神识将丹药包裹,随后调整火焰强度,将外泄药气的地方弥补一番,这一步骤难就难在必须要具备强大的神识,只有这样感知力才会无比敏锐,寻找出外泄药气的毫厘之处。

巫经上面是如此说的,然而落在楚风的眼中,却让他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毕竟他此时已经是出现了力竭之感。

但若是做不到这一点,则说明无法将丹药完美的炼制出来,自然更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丹师。

楚风无奈之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识海中的黑白石珠上,因为他明白,自己感知力莫名变得敏锐,就是因为它的缘故。

聚集仅有的神识,灌入识海之中,楚风找到缓缓旋转的黑白石珠,将神识缓缓靠了过去。

就在神识刚刚接触到石珠的时候,楚风蓦然感到识海中一阵动荡,紧接着他见到极其诡异的一幕。

识海中的石珠,原本是黑白交杂的,然而在此时,黑色的纹路却是汇聚到了一起,沉压在白色之上,泛出一个细长的椭圆之象,乍然看去,仿似一只眼睛。

几乎在同时,楚风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处传来一阵麻痒之感,抬手摸去的瞬间,他仿佛在眉心处摸到了一只眼睛。

这眼睛出现的瞬间,楚风感觉脑海一阵轰鸣,如同在脑海掀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暴,一股难以形容的神识之力,如碧海潮生,瞬间填满了识海。

骤然失色,楚风倍觉惊骇,然他尚未回神,却骇然发现丹鼎中的聚气丹已经映入了眼睛之中。

那一刹,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以肉眼看着光滑比的丹药,瞬间出现了无数道细微的缝隙,或许是上百道,也或许是上千道……

“难道,难道黑白石珠真的是一只眼睛不成?”心中泛起强烈的疑惑,然此时却容不得他多想,眼下首先要做的,是将聚气丹炼制出来。

他知道这是丹药之上的缝隙,换句话说,这就是凝香一步要弥补之处,但如此之多,楚风自问此时根本无法做到。

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手中拨弄丹鼎下面的干柴,炙烤着每一处的缝隙。

他的精神完全落在丹药之上,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察觉,此时他的双目是闭着的,只有在他的眉心,有着一只半闭似睁的眼睛。

许久之后,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这丹药之上的裂纹实在是太多,根本无法彻底的修复。

在他叹气的刹那,眉心处再度传来麻痒,而后神识再度出现了枯竭之感,当眉心的眼睛没入不见,他的眼睛也是睁开。

目光落在丹鼎中的丹药上,楚风惊奇的发现,这颗丹药浑圆剔透,仅仅从成色上便能看出,这是一颗上等的丹药,即便这丹药是一阶的聚气丹。

“我知道了,无论这颗石珠到底是不是一只眼睛,它都有着观微知著的功效,当初自己的感知力增强是因为它,能看到天地间的玄元之气也是因为它,而刚刚看到了丹药上的裂纹还是因为它,这到底是何物?”

因为那只眼睛的突然出现,让楚风的心中疑惑重重,他明白这丹药看似完美无瑕,然而在黑白石珠下却是原形毕露,浮现出诸多的细微痕迹。

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形似眼睛的黑白石珠,能观察到极其细微的东西,无论是物还是气,似乎都会以原态显露出来。

石珠如此诡异,并且来历不明,或许就算他的阿爹在世也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更莫说是一头雾水的楚风了。

百思无果,楚风不得不放弃,探手将丹鼎之中的聚气丹取了出来,在感受到那股浓郁的药气时,楚风的眼中透出振奋的神色。

“有了它就能更好的修炼了,或许……还能以聚气丹换取一件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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