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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强极则辱(二)

落寒顿了顿说道:“如果你尝试把你爱我的想法拿走,你会发觉其实并不是真的爱我,这不过是你的偏见罢了。”

慕雪却反驳道:“你的确可以说,我对你的爱只是一个偏见。但是在感情的世界里,偏见便是执着;爱情一半是缘分,一半是执着。既然馨梦是你的缘分,那我便是那份执着。”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我的心里没有你,我们不可能的!”落寒认真地说道。

慕雪依旧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你的心里有没有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里有你就够了。我不在乎你到底是谁的字灵,我只知道是我先遇到的你,我有去争取的权利,你可以把我从你的感情里拿走,但是你拿不走我对你的感情。”

“你偷听我和馨梦在天台上的对话?”落寒反问道。

“那又怎样呢?不过是让我更好的了解你罢啦!”慕雪说道。

落寒自知此时无法让慕雪认同自己的想法,便拿起浸有酒渍的衣服,“我这就把衣服送去干洗。”说完便悻悻而去。

经过这件事之后,慕雪的整个心理仿佛都在扭曲,她居然认为落寒“背叛”了她,便故意在深夜打落寒的手机,反复问他是否还记得初相遇时的美好;故意在上班时间去办公室找他,坐在他身边等他一起吃午饭;故意购买价格不菲的衣物,然后打电话给落寒,说自己忘了带钱包,要他过来为她买单??????。

但慕雪的这一番举动,却只换来落寒冷硬的一句,“苏总监,我只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男友,请自重!”

落寒的拒绝虽然让慕雪有所收敛,但反而让慕雪更加的不甘心。她清楚地意识到,爱上一个人时,如果伤害来袭,就会受伤很深。并且会觉得爱情不可信,就会在征服男人的过程中增强自己的自信。所以,爱上一个人还不如征服一个人。当这种征服感在作祟的时候,她便暗暗蓄势等待下一次的时机。

之后的几天里,几个人都各自忙碌着工作和生活,一样的生活节奏,一样的竭诚相待。只是馨梦的眼不愿在落寒的身上过多的停留,可为何折断了目光,却折不断任性的情感;吴茗则不想接受任何有关涵宇的话题,却任由自己与猜测无尽地纠缠,在暧昧里沉沦;而阿聪依然执着地扮演着‘最佳男闺蜜’的角色。

直到周末,吴茗对馨梦说:“阿聪刚才打电话来,说他新调配了一种鸡尾酒,想请我们去品鉴一下。”

馨梦略一沉思,都说失恋的人会去酒吧买醉,不如趁此机会,自己也体会一下失恋买醉的感觉。想到这儿,她便答道:“嗯,那就一起去吧。”

酒吧里,落寒一曲唱罢抱着吉他来到了吧台,阿聪把酒递到落寒的面前,“你真的就打算和馨梦这么结束了?”

落寒将酒一饮而尽,反问阿聪道:“阿聪,你知道谈恋爱与谈吉他的区别是什么吗?”

“是什么?”阿聪说道。

落寒随手拨弄了下吉他的琴弦,“摁不住F和弦可以随时放下吉他,而抓不住的人却会留在心底。”说完便又被乐队叫去唱歌了。

落寒清楚地意识到:他的爱被深情击得粉碎,他的爱被爱情耍得心碎。这是一个男人的大忌,也是一个男人最哀伤的情结。落寒真的是一败涂地,这种瞬时的落差,使他如同赌尽家私绝望的赌徒。

这时来到酒吧的馨梦却意外的看到了落寒抱着吉他,失魂落魄地唱着一首首失恋的情歌。《别怕我伤心》、《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等那些失恋的情歌,仿佛讲述的全都是他和馨梦的情感。此时落寒的忧郁和失意配合着歌曲哀伤的意境,在暗暗地牵扯着馨梦受伤的内心。她恍然觉得,人在经历失恋的时候,好像突然明白了所有情歌的含义。

此时,酒吧驻唱的歌手来到吧台点了一杯酒,看到馨梦聆听歌曲时那幽幽地眼神,不禁感叹道:“这个帅哥最近每晚都会来唱,大概是因为失恋的缘故,所以他的演唱总是那么的伤感,但却总能让人产生共鸣。”

阿聪见势赶紧岔开话题,把两杯新调配好的爱尔兰咖啡端到了馨梦和吴茗的面前,“这是一种既像酒又像咖啡的饮品,尝尝它的口味如何?”

吴茗轻抿了一口,“口感香浓醇烈,就是??????有点苦。”

馨梦也呷了一口,一种微醺而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禁自语道:“相思苦,苦相思,明知相思苦,为何苦相思。”

“这个既像酒又像咖啡的饮品,叫什么名字呀?”吴茗问道。

没等阿聪回答,馨梦自语似的答道:“它叫爱尔兰咖啡,为纪念一段醉人又伤感的爱情而得名。”

“什么样的爱情?”吴茗好奇地问道。

阿聪答道:“一个酒保和空姐的爱情。有个酒保在都柏林机场邂逅了一位空姐,可能是一见钟情吧,酒保非常喜欢她。他觉得她就像爱尔兰威士忌一样,浓香而醇美。可是她每次来到吧台,总是随着心情点着不同的咖啡,从未点过鸡尾酒。

可是这位酒保擅长的是调鸡尾酒呀,他很希望她能喝一杯他亲手为她调制的鸡尾酒。后来他终於想到了办法:把他觉得像女孩的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结合,成为一种新的饮料。然后把它取名为爱尔兰咖啡,加入Menu里,希望女孩能够发现。

只可惜这位女孩跟你不一样,她并不是细心谨慎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发现爱尔兰咖啡。酒保也从未提醒她,只是在吧台内做他份内的工作,然后期待女孩每隔一段时间的光临。后来她终於发现了爱尔兰咖啡,并且点了它。”

阿聪说这段话的时候,柔情地看着吴茗,仿佛吴茗就是那位喜欢喝不同咖啡的空姐。

“就这么简单?”吴茗好像有点不屑。

“简单?你知道酒保得花多少心血来创**尔兰咖啡吗?单是将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完全融合,就有很高的难度。

女孩从未点鸡尾酒,应该不太喜欢酒味,但威士忌可是刺喉的烈酒。因此他必须想办法让酒味变淡,却不能降低酒香与口感。所以在烤杯的过程中,火候是很重要的。

爱尔兰咖啡对威士忌的选择、咖啡与威士忌的比例、以及杯子和煮法的要求很严格,唯独对咖啡的选择却比较随便,只要又浓又热就好。”

“为什么会这样呢?”吴茗接着追问道。

“除了因为女孩并没有特别喜爱的咖啡外,也代表另一种形式的包容。不管对威士忌如何挑剔,对咖啡而言,却很宽容。酒保可能只想为她煮杯爱尔兰咖啡,并不在乎她是否能体会他的心血与执着,也不在乎她是否会感动呀。”阿聪淡淡地说道。

阿聪接着说道:“你知道从酒保发明爱尔兰咖啡,到女孩点爱尔兰咖啡,经过了多久?整整一年。

当酒保第一次替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因为激动而流下眼泪。又因为怕被她看到,他用手指将眼泪擦去,然后偷偷用眼泪在爱尔兰咖啡杯口画了一圈。所以第一口爱尔兰咖啡的味道,是带着思念被压抑许久后所发酵的味道。

那位空姐非常喜欢爱尔兰咖啡,此后只要一停留在都柏林机场,便会点一杯爱尔兰咖啡。久而久之,俩人变得很熟识,空姐会跟他说世界各国的趣事,酒保则教她煮爱尔兰咖啡。直到有一天,她决定不再当空姐,跟他说Farewell,他们的故事才结束。”

“Farewell?”吴茗反问道。

馨梦接过吴茗的话答道:“Farewell,(不会再见的再见),跟Goodbye不太一样。他最后一次为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只问了她这么一句:Wantsometears?(需要加点眼泪吗?)因为他还是希望她能体会思念发酵的味道。

她回到旧金山的家后,有一天突然想喝爱尔兰咖啡,找遍所有咖啡馆都没发现。后来她才知道爱尔兰咖啡是酒保专为她而创造的,不过却始终不明白为何酒保会问她:“Wantsometears?”所以,爱尔兰咖啡还有个别名叫做,天使的眼泪。

没多久,她开了咖啡店,也卖起了爱尔兰咖啡。渐渐地,爱尔兰咖啡便开始在旧金山流行起来。这就是为何爱尔兰咖啡最早出现在爱尔兰的都柏林,却盛行於旧金山的原因。

空姐走后,酒保也开始让客人点爱尔兰咖啡,所以在都柏林机场喝到爱尔兰咖啡的人,会认为爱尔兰咖啡是鸡尾酒;而在旧金山咖啡馆喝到它的人,当然会觉得爱尔兰咖啡是咖啡。因此爱尔兰咖啡既是鸡尾酒,又是咖啡,本身就是一种美丽的错误。”

就在吴茗一边品着爱尔兰咖啡,一边回味着这个浪漫的爱情故事时,阿聪突然对她深情地说道:“Wantsometears?”

吴茗忽然有些诧异,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阿聪转而笑道:“那就暂且预定吧。对了,你知道爱尔兰咖啡的寓意是什么吗?”

吴茗疑惑,“是什么呀?”

阿聪淡然又伤感的对吴茗耳语道:“思念此生无缘的人。”

吴茗这清楚地感觉到:她把阿聪从她的爱情里开除,但并没有把他从她的人生里开除。他们之间还有一种属于灵魂的东西,就像一颗流星虽然已经燃尽,却还有一种亮光在闪耀。尽管面对彼此时,吴茗忐忑,而阿聪隐忍。

此时馨梦小口小口腼腆地呷,最初是苦涩辛辣的,她退缩着,将自己交付于酒的诱惑,让心底的苦郁结、冰冷。馨梦还不擅长于借酒浇愁,只习惯以柔弱沉默抵抗深重的创伤。

一杯酒的精气注入身体后,落寞就消散了。然后有一点暖,一点红,一点盈盈的秋水。

再然后就有一点豁达,一点无畏,一点娇媚。梦举起酒杯,变得思维敏捷,妙语连珠,还有那些沉在心底的美丽和天真。

也许是落寒出于心疼而有意暗示馨梦,他并没有唱客人们点的歌,而是唱了一首《爱如潮水》。醉意微醺的馨梦,耳边传来了落寒深情且心痛的歌声: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买醉/??????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杯子举得频繁后,馨梦发现怀里的酒不再满溢,总是离杯口有一只唇的距离。她笑了,善意地指着调酒师说谢谢,谢谢。而此时的阿聪和吴茗却怎么也劝不住她,只听得她胡乱地沉吟着,“酒入愁肠化作泪,愁肠已断无由醉。”

当落寒一曲唱罢,馨梦招手再叫调酒师倒酒的时候,落寒冷峻地压住了她的手,“别再喝了,你醉了。”说完便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馨梦醉意朦胧、前言不搭后语的指着落寒说道:“旧城里看不见阳光,你和我的一个梦长得好像。”

而后馨梦笑落寒醉出狂言不知身为谁家,落寒笑馨梦不知唇红尽染双颊。

这时,一个酒气熏天的地痞端着酒杯朝馨梦走来。他一边用手搭住馨梦的肩,一边用自己感觉特别深情地口吻对面前的馨梦说道:“嗨,美女,我对你有一种初恋的冲动,十分迫切地想和你谈谈人生。不知道我这样的开场白,有没有让你对我喜欢一点呢?”

馨梦醉意朦胧地回答道:“谈人生??????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说完便甩开了他的手,回头和吴茗谈笑起来。

谁知那个地痞反而被馨梦的话给激怒了,一把攥住了馨梦的手腕,“小妞,你挺不给面儿呀!”

馨梦一边挣扎,一边带着醉意说道:“放手,你弄疼我了。”

见此情景,落寒一把便掰开了地痞紧攥着的手,“你没听到吗?你把她弄疼了!”

地痞听了以后借着酒劲冲着落寒的嘴角就是一记重拳,“你谁啊?没看到我在泡妞呀!”

落寒挨了一拳踉跄了一下,顿时嘴巴马上感到一股腥味,他抬起头冷笑着用手擦了下嘴角,顺势舔了舔嘴角的血。

地痞大声喝道,“笑什么?英雄救美啊?”话音一落又是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落寒将他的手反顶在他的后背上。狠狠地甩给他一句:“你给我听好了,她是我的女人!”

地痞听后大怒,“小子,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兄弟们——上!”说完一挥手,他的手下就把落寒他们都围住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坏笑着看着他们。

阿聪见势,赶紧悄声对吴茗说:“吴茗,你赶紧打电话报警,我去帮落寒。”

可谁知吴茗被这阵仗给吓坏了,一时紧张竟将电话打到了涵宇那里。

“喂,快来人呀,馨梦喝醉了,落寒他们在打架。”吴茗语无伦次的说道。

“吴茗你在说什么呀,又是喝醉又是打架的。”涵宇问道。

“涵宇?我本来是要报警的,怎么把电话打到你那里了。总之??????你赶紧过来吧!”吴茗说道。

“好的,我这就过去。”涵宇挂了电话便直奔酒吧而去。

此时落寒和阿聪已经和混混们厮打在了一起,只见阿聪右手抡拳打在混混的下巴部位,同时一只脚贴住了他的脚,防止了自己被他用脚踢到。

而落寒也突然贴近身边的混混,勾拳打在他的胸窝,混混由于胸闷疼痛本能的捂住肚子低下头,落寒双眼盯着周围,顺势用手按住他的头,抬起膝盖撞击他的脑袋,然后一脚踹开了昏倒的混混。

此时的馨梦却借着酒劲拍手笑道:“吴茗,你看他们打得好炫呀!”

吴茗一边护着馨梦,一边自言自语道:“馨梦,你借着酒劲是高兴了,又可否知道落寒正在为你拼命呢!”

但毕竟混混们人多势众,落寒他们也渐渐处于劣势。这时,涵宇也已经赶来了。一边询问着吴茗,一边护着馨梦。落寒见势便对涵宇说道:“快带馨梦他们离开,这里有我和阿聪。”

涵宇便留下一句,“那你们小心。”就护着馨梦她们离开了酒吧。

夜色中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的雨滴。

当涵宇把喝醉的馨梦抱上自己的宝马送她回家时,偶然间瞥到了梦娇美的醉态。只见她微闭双眸,沉静而柔美。淡雅的体香更给人一种迷离的气息,俨然童话中的睡美人。

回到公寓,涵宇将她温柔地放在床上让她睡得更舒适些。手放开时充满了留恋,于是去抚摩她的头发。他不忍叫醒馨梦,不是怕耽误她的好眠,而是怕馨梦一旦醒来自己便不能这麽安静地拥有她,不能分享她的气息。

涵宇嗅着馨梦发间清新香甜的味道几乎沉溺了下去。然后很想去吻她,很想缠绵她带给自己的诱惑。这种欲望几乎要把他的心撕碎,呼吸开始混乱。

他掌住她的下巴,确定了唇的位置,然后垂下头去。刚想触碰她柔软的唇瓣,却听见她朦胧的醉后呓语:“落寒……你是我的字灵。”涵宇不禁怔然,神色一凛,眉宇间升起一片怒意。

忽然,他停住,迅速抽身然后退回到了客厅。吴茗沏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面前,“涵宇,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喝杯茶吧。”她说。

涵宇呷了一口茶,“谢谢.馨梦她……好像不擅饮酒。”

“是根本就不会,她永远是被照顾的对象。今天故意在酒吧买醉,也不过是想气气落寒罢了。其实呀,跟落寒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被落寒照顾的很好。偶尔吵嘴发脾气的时候,也多是落寒体谅的迁就着她。”吴茗说道。

提到落寒,涵宇又想起了馨梦刚才的呓语,便向吴茗问道:“刚才馨梦迷迷糊糊地说什么,落寒是她的字灵?”

吴茗笑了笑,便对涵宇讲述了馨梦和落寒之间这段浪漫的故事。

末了,吴茗转而沉吟道:“难道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同时爱着两个女人?”

“为什麽不可以?”涵宇不知道他有没有不小心让她看到他脸上战战兢兢的失望。

他从来没试过为一个女人而变得毫无把握,他一向自命潇洒。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馨梦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如此深爱痴情的字灵——钟落寒。

在吴茗面前,他要把对馨梦的那份感情藏得深些使自己不至于太难受,太难堪。

“真的可以同等分量的去爱两个人吗?总会有一点分别吧?”吴茗不解。

“在我看来,一个男人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最大的分别就是因为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假使两个人加起来,便是最完美的;但遗憾的是,她们是两个人。他只能摘取她们完美的部分来爱。这样的爱情,是最幸福最圆满的。”涵宇将杯中余下的茶一饮而尽。

他将茶杯递给吴茗,转而又说道:“如果是我,我也许是三个人中最自私的,因为我最爱的是我自己。”说完便给了吴茗一个带着一分温柔,两分坏意的笑脸。

涵宇在想也许自己这麽做,对吴茗而言实在是很自私。但心中另一个声音却说,不,为了得到痴恋的馨梦还可以更自私一点。爱情中最残忍的事莫过于:Oneloveexpelsanother.(一个爱情驱除另一个爱情)。

“感情的事我们都在认真寻找,总相信只要有心就能找得到,如果爱过的人都能忘得掉,爱一个人也就不一定要得到。”说完这番话,他谢过吴茗,便黯然离开了。

馨梦睡得很沉,呼吸平稳得如婴儿一般。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像在经历着一场美好的梦,让人不忍唤醒她。她是不会喝酒的,伤了心的醉,更浓更深更迷离些。而此时她那眼角缓缓滑落的一滴清泪大概就是对此最好的诠释吧!

此时落寒和阿聪在警局做完笔录,也已经回到了公寓。只见落寒小心地在为手背上的伤口涂着药,几缕湿润的头发荡在眉间。朦朦烟雨见证了一个向来冷静自制的英俊青年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滴清泪融进了脸颊上滑落的雨滴里,静静地划过他清俊的脸庞。

刺耳的雷声响彻云霄,轻柔的雨丝悄然粘在玻璃窗上,汇成一弯弯细流。落寒觉得这刺耳的响雷和淅沥地雨丝就像自己愤怒的嗥叫或者更像他的悲泣。

阿聪一边用鸡蛋给自己轻敷,一边说道:“都说了别打脸,还对我这张帅气撩妹的脸下狠手。幸好经理及时报警把他们都带走了。”

只见乖巧的KuBi见势则默默地趴在落寒的怀里,温柔地****起落寒悄然间滑落腮边的泪和他那浸溢血渍又淤青的嘴角。落寒宠溺地抚摩着仰头满眼心疼地凝望着他的KuBi,然后他笑了,是那种自嘲式的苦笑。

他不禁回想起他与馨梦那一次次的境遇,对着在他怀里撒娇的KuBi喃喃着,“回忆点燃什么,什么就是深情。”

落寒之所以迟迟没有结束和馨梦的冷战,是因为他知道最终他还是要回到文字的世界,又怎能忍心让馨梦承受这种满怀期望而又孤绝的爱呢?想到这儿,他便在电脑上敲出了两种选择和理由:

A,离开她,带着伤痛悄悄地离开,不让她承受那种爱而不得、痛而不舍的苦楚。

B,守护她,化解彼此间的误会,留给她一段值得回味的时光,然后在文字的世界里守护着她。

正当落寒纠结之时,刚刚打盹醒来的KuBi从电脑桌上跳下,一只脚自作主张地帮落寒敲下了B键。

看到KuBi的举动,落寒亲昵的抚弄了下它的额头,“只有你最懂我的心。”

阿聪也顺势安慰道:“落寒,既然KuBi已经帮你做了决定,那不如??????阿嚏,阿嚏??????就趁这个机会与馨梦和好吧。”

“可是,馨梦她??????哪里肯听我的解释和道歉呢?阿聪,你没事吧?”落寒说道。

“没事,可能刚才回来时淋了雨,阿嚏??????有点感冒而已。”阿聪拿纸巾捂着鼻子又打了个喷嚏说道。

“这个??????她不肯听你的解释,那就让KuBi来代劳吧!”说完阿聪机灵的转了下眼珠,便在落寒的耳边详细说出了他的主意。

落寒听罢,略一沉思,“这个主意貌似不错。”

阿聪听罢,两手架起KuBi调侃道:“KuBi,落寒的幸福可就拜托你了,你可一定要给力哟!”

KuBi则眨了眨它那灵动的眼睛,冲着阿聪“汪,汪”的叫了两声,惹得落寒和阿聪满怀欣慰。

当馨梦彻底清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她起身蹒跚到厨房才发觉头晕沉沉地,嗓子也变得干涩难耐。她知道这一定是昨晚醉酒后酒精的刺激起了作用。

正在厨房忙碌的吴茗转身之际猛然发现,馨梦正倚着门槛站在她的面前,“你醒了,客厅里有调好的醒酒茶,先润润喉。”

馨梦喝完茶,感觉舒服多了。吴茗此时也把早餐摆到了客桌上,“吃点东西吧。”

“我昨晚醉酒有没有出什么洋相呀?”馨梦问道。

“你呀,昨晚醉酒后??????”吴茗便一五一十地将昨晚发生的事讲给了馨梦听。

馨梦顿觉尴尬不已,吴茗安慰道:“别担心了,我刚给阿聪打了电话,那些混混已经被带到警局拘留了。落寒他们只是受了一些轻伤,昨晚录过笔录回来后已经处理过伤口了。”

这时突然听到KuBi抓挠门板的声音,接着便看到门与地板的缝隙中被塞进了一封信。馨梦便下意识地拾起并摊开了那封信:

馨梦:

你还好么?那天你心碎的离去而我没有追出去,是我的不对。但我也趁此机会跟苏慕雪摊牌了,这才从她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局来破坏我们感情的。

我相信你和涵宇的照片事件,也不过是你拿来气我的。当不得真,对吗?就像我对慕雪的拥吻,不过是个无心之过。当然,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容忍她的男友对除她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孩发生这种暧昧的无心之过。可你是否想过,如若没有这个无心之过,我又怎能如此真切的体会到你对我的爱,远比我想像的要深的多呢?

情深才怕辜负,深情才会胆怯。原谅我好么?

钟落寒

信未看完,泪滴已让字迹变得模糊,馨梦的心却渐变清晰。她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再加上吴茗告诉她落寒昨晚为了保护她而去和混混打架受伤的事。所以她决定去找落寒决定告诉他,她要回到他的身边。

当她满怀希望地打开门时,本以为落寒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却不想竟看到KuBi叼着一枝玫瑰鬼头鬼脑地徘徊在门前,它用两只前爪轻轻拍打着馨梦的裤角,好像是要她接受那枝玫瑰。

馨梦随即俯身轻轻接过玫瑰,抚弄了一下它柔顺的毛发。此时的KuBi似乎感觉到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便调皮的跑开了。馨梦跟着KuBi来到楼梯口时,便用那深邃而清澄的目光凝望着远处的虚空之处,却透出一丝淡淡地哀愁和无奈。当她带着眼角滑落的那一颗清泪落寞地转身之际,却心动于落寒整个人沐浴在一片耀眼的阳光之中。

落寒依旧用手为之轻轻拭去泪痕并随势抚摩起馨梦飘逸的长发,“你已卸下了泪珠中的一切负担了吗?愿你以后所有的泪水都是喜极而泣。”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知道么,你就像只刺猬。当我抱着你,血滴在你身上时,你说我把你伤害了,可你却不知道那血是我的。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去买醉了,好么?”

馨梦凝视着落寒那双漆黑的眸子,只见他那眼眸中带着几分冷傲、几分原谅、更多的却是几分伤感和疼惜。馨梦轻俯在他怀里,微笑着在他的耳畔轻声道:“我答应你,以后不再买醉了。”

馨梦觉得自己从没那麽笃定和轻松过,抬起头来看见阳台上那盆紫藤,灿烂得好像他们的爱情,如沐春风。

为了让落寒与馨梦能够尽快的冰释前嫌,阿聪的这条妙招虽然耗费了他不少的脑细胞,但显然这成效比预想的还要好。

见到落寒与馨梦的这般情境,躲在一旁的阿聪早已知趣的悄悄溜进了厨房,大概是嗅到了意大利面的香味,KuBi也已坐在了厨房门口。阿聪便在吴茗的身后一边逗着了KuBi,一边欣赏着吴茗忙碌的背影。只见吴茗一边在做意大利面,一边说道:“今天得好好犒劳犒劳你这个大功臣噢!看你平时鬼头滑脑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还真派上了用场。”怎麽说这也是认识吴茗以来,阿聪第一次听到她这麽善解人意的“夸奖”自己,禁不住夸奖的阿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飘散的的面香早已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所以便趁吴茗不注意悄悄偷走了一份已做好的意大利面。

客厅里,正当阿聪拿起筷子准备好好享用的时候,却发现KuBi站在椅子上正瞪着它那溜圆的小眼睛紧盯着阿聪手里的面,还不时的吐吐它那可爱的小粉舌头。阿聪见势便把那份意大利面匆匆地拨出一半盛在茶碟上,放在了KuBi的面前。就这样阿聪和后腿站在椅子上,而前腿趴在桌子上的KuBi津津有味的享用了起来。没料到的是,就在阿聪和KuBi享用过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有一根面条的两端分别衔在他和KuBi的嘴里。换句话说就是阿聪和KuBi吃到了同一根面条。

就在阿聪尴尬之际,却见吴茗着急忙慌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咦,KuBi那份的……”话未说完便指着阿聪嗤笑了起来,此时的阿聪这才明白:原来这份意大利面本就是属于KuBi的,吴茗要犒劳的竟是……。

阿聪仿若渗透禅机般地大彻大悟,想来更觉尴尬不已。还没等阿聪夹断面条,馋嘴的KuBi抢先一步吃完了那根面条,当然没忘赠给阿聪一个饱含谢意的“拥吻”。吴茗则看准时机把这搞笑场景抓拍到了她的手机上。

馨梦与落寒寻声回望,也忍俊不禁。阿聪尴尬地捂着嘴飞也似的直奔卫生间而去,吴茗笑的直不起腰,捂着肚子直喊疼。

待到阿聪再次回到客厅,对吴茗嗔怪道:“刚才做面的时候,你干嘛不说清楚呀?害的我和KuBi??????”

吴茗则笑着反驳道:“要怪只能怪你偷吃咯!”

阿聪却无奈地回答道:“算了,刚才那张抓拍你赶紧删掉吧。”

“才不呢,这么难得的画面多值得珍藏呀!”吴茗逗趣道。

“我都这么尴尬了,你还气我。气得我??????都有点浑身发冷了。”阿聪说道。

“你是在开玩笑吗?不至于吧?”吴茗说道。

落寒突然想起阿聪昨晚因淋雨而打喷嚏的情景,不禁猜测道:“该不会是昨晚淋雨感冒,现在发烧了吧?”

“不会的啦!”阿聪摆摆手不屑道。

吴茗将手贴了下阿聪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的。便对他说道:“你呀??????发烧了都不知道。赶紧回去吃药休息,我一会熬点粥给你喝,这样你就能好的快一点。”

就这样阿聪被吴茗连推带拽的送回到了公寓,她安顿好阿聪静卧在床上。接着又从橱柜里找出了退烧药放在了他的床边,“你自己把药吃了,先休息一下。等会粥熬好了我叫你昂。”说完便回到厨房熬粥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阿聪被轻柔地叫醒了。吴茗喂他喝了一碗白粥,良久,阿聪才抽出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道:“我饱了。”

吴茗闻言一愣,也乐得自在,淡淡说道:“恩,小锅里剩下的,等你饿了再吃吧。”

阿聪淡淡地嗯了一声,只盯着她不说话,吴茗被他盯得受不了,瞥了他一眼,“你盯够了没有。”

阿聪低低笑了一下,“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粗手笨脚的‘女汉子’也有着温柔贤惠的一面呀!”

吴茗淡淡一笑,没说话,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自从知道了阿聪的心意之后,现在跟他独处都是浑身不自在的。她想了想,突然蹙眉说道:“你没吃药吧?”

阿聪一愣,翻了一下白眼,“你有必要骂人吗?”

“什么骂人,刚才不是说让你先吃药再休息的吗?”吴茗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解释道。

阿聪错愕了一下,随机失笑,点头,“嗯,是还没吃药。”

吴茗拿了药给他吃,心里却在默念着:“吃了药就会打瞌睡,他困了就会继续睡觉,睡了之后我就不用这么尴尬了。阿聪你快睡吧。”

于是,待阿聪吃了药之后,她极为体贴地说道:“吃了药就躺下休息一会吧,等下药效起了就犯困了。”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我刚睡醒,你以为我是猪吗,又睡?”顿了顿,又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还是说,你想让我睡,然后悄悄离开?”

她不解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悄悄离开?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啊!”

阿聪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心中一喜,温和地说道:“那陪我聊聊天吧。”

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聊,其实大多数都是阿聪在找话题,然后吴茗回答两句,倒也平和温馨。阿聪想,这是他之前梦寐以求的场景,没想到今天竟然实现了。他突然有了一种渴求:多希望这一刻即是永远。

不知聊了多久,阿聪服下的药药力慢慢发作,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吴茗伸手去探了探额头,轻吁了一口气,烧终于退了,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转眼又是个难得的周末,落寒打来电话说,阿聪提议时光刚好,不如去郊外来个BBQ野餐吧!馨梦和吴茗觉得难得有休假的好兴致,自然是欣然应允。馨梦放下电话,一丝甜蜜淡淡地掠过心头,压弯了唇边那一抹沉沉地依恋。

来到了郊外,才发觉在那金色的阳光下,闪烁着各种美丽而鲜艳的色彩,就好似一幅绝版的风景画。

笨手笨脚的阿聪居然花了三十分钟为吴茗烤了一根香肠,还不失时机地对吴茗调侃道:“我可是用掉了半个初恋和一整瓶沙拉酱!”吴茗反驳道:“你呀,只懂得用花哨的文字实践供过于求的感情。”随后两人又“争执”了起来,嘻嘻哈哈十分亲热。不知阿聪在吴茗的耳边说了句什麽话,惹得吴茗抬手就打他的脑袋。阿聪慌忙之际假装被油星溅到了眼睛,吴茗紧张地拽过阿聪扒着他的眼皮吹起来,阿聪却趁势揽着吴茗的腰想要偷吻她。

吴茗很清楚的感觉到阿聪的臂腕温暖且厚实地揽着她的腰,他的目光缓缓地移上来,移到她的眼睛里。他们的表情仿佛定格了似的镶在了夕阳下这一圈圈暧昧的光晕里。目光的对峙下,彼此都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

尴尬之余,吴茗顺势从身后的果酱杯里撇出一小块果酱趁其不备抹到了阿聪的脸上,阿聪自然是不甘示弱,与吴茗惬意地追逐了起来。随后两人会心的笑声便渗进了湖边那粼粼的波光里……。

而此时的馨梦正伸手过来擦掉落寒衬衫上的果酱,落寒则放下筷子,适时的为馨梦折起过长的衣袖。落寒看着晚霞,他把馨梦拥在胸前,馨梦则在他的耳畔呢喃,“原来你就是我的灵感,我要续写我们的故事。”

落寒闻声,便用下巴轻轻地婆娑着馨梦的发顶,对她念起一阙“一剪梅”:“碧海情天皎月悬,诗有千章,月有千章。良宵声寂泪回肠,花为谁芳?墨为谁香?多少缠绵任渺茫,飘在红尘,迷在红尘。痴情流水暗香魂,萍聚无根,雁去无痕。”馨梦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和灵感有什麽关系,不过听懂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馨梦,我喜欢你。我会永远守护着你——我的傻丫头。”说罢,便用手指轻柔且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这句话像风,在整个春天穿过。他的声音干净明亮,拂过馨梦的心如同天使的翅膀。

在落寒诺诺地说出这句话时,馨梦似乎感觉到落寒可能比她更需要温暖。他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定定地看着馨梦。她一阵晕眩,心头百味杂揉。听到落寒的告白,馨梦轻柔地说了句“谢谢!”看到落寒满脸的疑惑,便随即对他温存道:“你让我明白,独立和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之间,并没有矛盾。”说罢便抱起身旁玩兴正浓的KuBi,调皮的用KuBi的嘴去碰落寒的脸……。

只见树阴落下的金琐碎点染落寒晶莹的额头,恰似不经意落下的蝶吻。仰卧在草坪上的他于是在时空的沙漏间隙中安睡,巨大的树影笼罩下来,须臾即逝。

这充满“情趣”的BBQ野餐倒不失为一处别有韵味的“风景”。快乐且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知不觉野餐结束了。落寒和阿聪准备去退还租来的野餐工具,而馨梦和吴茗则登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吴茗兴奋地跑到后座同阿聪挥手,却不想阿聪一时高兴倒退着走路与她道别,竟得意忘形的跌进了路边的小水洼……。

眼看着离落寒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尽管他极力掩饰,那原本隐藏在心底的心事依旧从他微蹙的眉头现出了一丝端倪。而此时的落寒正在办公室里修改稿件,又不禁愁绪满怀、眉头紧锁。这一幕恰巧被刚进门的阿聪给看在了眼里。

阿聪见势便安慰似的拍了拍落寒的肩膀,“你这个样子就不怕被馨梦看到?”

“等到那天真的来临,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落寒落寞地说道。

“如果你不是什么所谓的字灵,而只是馨梦痴恋的一个钟情之人,那也就不用回到文字的世界,而我也不会因此失去一个好兄弟了。”阿聪感慨道。

听了阿聪的话,落寒认同的用拳头顶下他的肩膀。而此时心心相惜的两个人,并没有觉察到慕雪路过落寒的办公室时,在虚掩的房门间,恰巧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此时的慕雪忽而明白,原来落寒终究是要回到那所谓的文字世界,她像是突然间抓住了落寒那不被察觉的死穴。这不正是她苦苦等待的那个时机吗?想到这儿,她便心生一计。

待到阿聪离开,她便找机会来到了落寒的办公室里。落寒见慕雪坐下,还以为她是要商讨稿件的事,边一边整理着稿件,一边对她说道:“关于那篇名模的专题采访稿件,有些地方我觉得还有待商榷。”

慕雪却笑了笑,“落寒,在商榷那篇专题采访稿件之前,我们不妨先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落寒有些不解。

“既然我们即将成为交易的双方,你不会连杯咖啡也这么吝啬吧?”慕雪不紧不慢地说道。

落寒冲了一杯咖啡,端到了慕雪的面前,“现在可以说了吗?”

慕雪呷了一口咖啡,“既然你纠结于自己的离开而无法面对馨梦,不如让我配合你演一场戏,让馨梦对你彻底断了情。”

落寒惊诧,“你怎么又在偷听我??????。”

还没等落寒把话说完,慕雪便揶揄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况且并非是我有意偷听,而是一不小心你们的谈话就传到了我的耳边。”

落寒转而神态自若,“那你又如何确信我们一定会达成这笔交易呢?换句话说,如果我想这么做的话,那上一次被你布局之后,我便可以这么做了。”

“上一次被我布局之后,你之所以没有这么做,那是因为你想留给馨梦更多值得回味的美好时光。而这一次,你已经没有了退路。你必须为你们的感情做个决断,不然馨梦会被你的离开伤的更深。”慕雪不卑不亢的说道。

落寒没有想到,他竟低估了慕雪的心机,原来他在爱之迷城中攻城夺爱时所要面对的强大对手,不是涵宇,而是慕雪。

“你让我觉得,有这样一个上司和情敌,真的很可怕。”落寒阖了阖眸,冷声说道。

慕雪做了一个“NO”的手势,“女人都是用来爱的,所以千万不要说她可怕。你可以说她心机很重,城府很深。”

只见慕雪又品了口咖啡,不慌不忙地说道:“其实,我这是在帮你。唯有让馨梦经历这锥心之痛,她才能将你彻底忘记,而不必忍受那爱而不得、痛而不舍的苦楚。”

“有过上一次的布局,已经心存芥蒂的馨梦又怎么会轻易地再次入局?”落寒反问道。

“所以,这就需要你的配合。过几天又要举行咱们杂志社一年一度的假面舞会了,那时照例会邀请那些在咱们杂志社做过专访的明星、名人和同行们共同欢庆。在这样的场合下,我会借机宣布我们订婚,到时候馨梦势必会梨花带雨,你可不能心软。否则,那就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了。”慕雪说道。

此时的落寒完全可以想象,这对于馨梦而言将会是多么痛的打击,扶着桌边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可是面对着离开的日子越趋逼近,想象着馨梦那爱而不得、痛而不舍的凄楚,落寒早已乱了心智,黯然默许。

“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当你默许了。那就先预祝我们交易成功吧!”说完便用手里的咖啡杯碰了下落寒放在桌上的咖啡杯,然后饮下了剩余的咖啡。

转身正欲离开之际,慕雪回过头来说道:“哦对,关于那篇专题采访的稿件,有待商榷的地方还是由你来做决定吧。”说罢便潇洒地离开了。

待到慕雪走后,落寒在电脑上敲下了这样一句话:绝情谁与懂?往事却如风??????。

下班后,慕雪拿着假面舞会的邀请函来到了跆拳道馆。

在休息室里见到涵宇,慕雪便把邀请函优雅地递到了他的面前,“过几天我们杂志社又要举办假面舞会了,诚邀你一起参加欢庆。”

涵宇接过邀请函看了一眼,“这假面舞会恐怕也会被你们杂志社的两位良将——落寒和馨梦抢尽风头吧!”

慕雪不以为然的纠正道:“你错了,不是钟落寒和林馨梦,而是钟落寒和我苏慕雪。”

“哦???????”涵宇不禁疑惑起来。

慕雪便把她和落寒要在舞会上宣布订婚的事,说给了涵宇听。接着她又补充道:“到时候你就可以趁机向馨梦求婚,让落寒既觉得难堪而又没有任何退路。”

“到时候,落寒一定会因为愤怒和无奈而选择离席而去。可是,馨梦也一定会拒绝我,而不顾一切地追出去。”涵宇煞有介事的分析道。

“所以就需要你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来俘获你心爱之人的芳心。”慕雪强调道。

“如何‘英雄救美’?”涵宇反问道。

“他钟落寒可以在酒吧里馨梦醉酒时‘英雄救美’,你蒋涵宇为何不能在馨梦被绑架后也来个‘英雄救美’呢?”慕雪补充道。

“绑架?!”涵宇不禁错愕。

“不是真的绑架,只是为了配合你‘英雄救美’的戏码。等到馨梦追出去的时候,我会安排上次在酒吧被落寒痛打的林佑哥和他的手下,把馨梦趁机劫走。到时候我就负责拖住落寒,而你就可以大胆的和林佑哥交涉,在馨梦面前,展现你‘护花使者’的魅力。”慕雪淡淡地说道。

涵宇这才明白,原来慕雪早就布好了局,她宣布与落寒订婚只是这步局的开场戏,真正的重头戏则是自己的这出‘英雄救美’。既然如此,他便要不惜一切后果把馨梦得到手,来满足他对馨梦那强烈的占有欲。

故事仍在继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第二天慕雪领着涵宇在约定好的茶楼,与那个地痞林佑哥会面。

“我想,能劳驾《思慕》杂志社的美女总监出面,那我一定还有可以为您效劳的‘资本’。”林佑抛出一个自命不凡的表情。

“如果你能配合的天衣无缝,我想,这支票上的数字也一定衬得起您效劳的‘资本’。”慕雪将签完字的支票推到林佑的面前,并熟练的将手中的笔在指间绕来绕去,摆出一副胸有成竹地架势。

一番交涉后,三人达成了共识。慕雪先向林佑预付了一半的“酬劳”。而林佑在绑架过程中不能伤害到馨梦。林佑满足地接过那预付给他的“酬劳”,唇边那一丝诡秘且自负的笑让他满眼的贪欲欲盖弥彰。

大部分游戏是有输赢的,并且结果明朗。但涵宇、馨梦、落寒、慕雪他们四人之间的这场爱情游戏却有些扑朔迷离。

很快,热闹而欢快的假面舞会就如约而至了。舞会气氛很热烈,成双成对的男女盛装登场,大家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有些是自己随身带来的,那些没有携带面具的宾客,杂志社也在后台为他们准备了现成的。

人们交换着舞伴,因为戴着面具看不清其他人的真面目,交流起来便增添了许多乐趣。不时有人因为对方猜错了自己的身份而嗤嗤窃笑。

涵宇戴着一个魔法师的面具向人群中的一位女孩走去。

那女孩戴着一个小魔鬼的面具,赤面獠牙,但她的身材却是那般的秀美,尤其是那淡雅的体香。这勾起了他的兴趣。因为他坚信,只有他痴恋已久的‘若水’才配拥有这韵味十足的淡雅体香。

“好一副魔鬼的身材……”他凝视着女孩面具上的眼睛,那绝对是一双很清澈的眼睛,纯净得不掺任何杂质。他绝对不会忘记,只有馨梦才会有这样清澈的眼睛。

“你忘了说,我还有一张魔鬼的面孔。”女孩笑道。

“魔鬼的反面,就是天使。”

“噢?这可不一定吧。我可没有天使特有的翅膀呀!”女孩低下头,轻轻笑了笑。

此时华尔兹的舞曲缓缓响起,一种温暖的光芒从他的眼中射出来,环绕了女孩的全身。随即女孩听到他在耳边轻声说道:“传说坠入凡尘的天使,会把她的翅膀悄悄藏在她的牙齿里。而解开这魔咒的办法就是被她所爱的人拥吻。”

随着那优美舒缓地乐声,他揽住女孩的腰,带她滑入舞池中央。女孩感觉自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在他有力的掌控下,不知不觉地成了他的舞伴。而他也正欲拥吻这个眼神中充满惊诧神情的女孩。

就在涵宇带着“魔鬼女孩”滑入舞池中央并欲拥吻她的时候,女孩求救的目光凝滞在了身侧那位“蒙面歌王”的眼神中。那位“蒙面歌王”则戴着黑色的半脸面具,面具旁还插着几根黑色的羽毛。只见他绅士地邀请带着猫脸面具的吴茗做他的舞伴,并在吴茗随节奏而连续转身时,将吴茗轻轻推向了涵宇的怀里。

就这样,在连贯的三个转身动作之后,涵宇的舞伴竟悄然间变身成了吴茗,正当涵宇欲将“魔鬼女孩”带回自己的身边时,却不经意间扯下了她的面具。而他原本献给“魔鬼女孩”的‘解咒之吻’竟惯性般的献给了面前这个戴着猫脸面具的女孩。那一瞬间,涵宇满脸的惊诧和猫脸面具女孩倾心的惊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女孩望着他,这个高贵的“魔法师”,她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做梦,而他就是那位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极具绅士气质的王子。

而此时一阵优雅地墨香气息从背后袭来,席卷了女孩的周身。一只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的腰,她微微侧仰着头,顺势得到了那个充满柔情的‘解咒之吻’。同时也看到了一种深邃的眼神,和让人看不透他的心事。他凝望着她,反而有一种朦胧的感觉和淡淡地醋意在里面,“只有我,才能给你那个‘解咒之吻’。”

原来被他揽在怀里的那个“魔鬼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馨梦。而揽着她的这个“蒙面歌王”也不是他人,正是落寒。她沉吟了一下,微锁了眉,可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不是有句成语叫‘妙不可言’吗?落寒的这番举动让她深刻地了解了它的含义。

这时,带着小丑面具的阿聪正在给怀里的KuBi喂着葡萄。却无意间瞥到吴茗的香吻就这样被他人夺去,那感觉就像打翻了醋缸一样。阿聪看了看正津津有味地享用葡萄的KuBi,眼珠一转,主意就来了。他随即在KuBi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并夸张地扯了扯自己的面具。

KuBi似乎明白了阿聪布置给它的“任务”,敏捷地跑到吴茗的身边,故意撞向她的脚踝。此时的吴茗正准备向“魔法师”敬酒,不想KuBi的这一撞却让她失去了重心并将杯里的红酒洒向了他的面具和衣服.“魔法师”躲闪不及慌忙摘下了沾有酒渍的面具,吴茗惊慌且尴尬地摘下面具赶忙为他小心擦拭,阿聪则装作寻狗心急火燎地跑来抱起了圆满完成“任务”的KuBi,并连声说着“抱歉……抱歉……”窃喜而去。

当吴茗看到钟诺的真面目时,心中不禁一阵暗喜:原来她的香吻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献给了令她心仪的“爱心绅士”。而钟诺却怎麽也想不到,原本是要献给馨梦的‘解咒之吻’却变成了被吴茗认定的‘定情之吻’。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吴茗眼里流溢出的缕缕爱慕之意,这反而让他颇觉尴尬。

钟诺一边擦拭着衣服上残留的酒渍,一边下意识地朝馨梦的方向瞥去。却突然觉得馨梦身旁那个男人的身影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落寒此时也感受到了他的注目,便下意识地用眼神向他表示问候,平静、略带温厚的眼神。涵宇却是犀利地直视他,似要用眼神充当武器,与眼前的他作无声的较量。

居高临下者的眼光总是更显友好,即便是已经意识到彼此是对方的情敌抑或对手,因为他依然把握优势。

涵宇很明白,他相信以他的实力,在这场爱情争夺战中,落寒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想到这儿,涵宇的眼眸深处暗涌出一丝嘲弄的笑意。趁着阿聪招呼吴茗和馨梦享用美食和甜点时,重新带上面具的涵宇踱步到落寒的身旁并暧昧地瞟了瞟馨梦,然后对他低语道:“Younomatchforme!(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是不是你的对手,并不取决于你我的对峙,而是取决于馨梦的选择。”落寒镇定地反驳道。他突然觉得这个假面舞会宾客繁多,光影弥漫、气氛浓烈,一时间他竟有些混乱,不知所措。所以当落寒与他敬酒时,他却动作一滞,有些尴尬。

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涵宇与落寒敬完酒后径直走到身侧的钢琴边,优雅地把酒杯放到了钢琴上,“落寒,今天这样的氛围很难得,不如我们琴笛一曲也来助助兴吧!”

落寒借过钢琴旁乐师的长笛,只见他双目低垂、微唇轻启,钢琴那黑色和白色的琴键在涵宇的手指间随着落寒的笛音跳跃起伏,清灵而碎散的音符飘然而出。

落寒的笛子吹得非常棒,声音清远而悠扬。很快,他的周围就聚集了很多被他的笛音所吸引的宾客。宾客们的脸上写满陶醉不禁掌声响起,此时餐台旁的馨梦强烈地被眼前的落寒蛊惑了,而吴茗也对涵宇越发的沉迷起来。

此时的吴茗一边看着涵宇优雅地演奏着钢琴,一边拿起盘子吃了一大口拌肉酱的意大利空心粉,竟不想有人在背后说道:“小姐吃得很惬意啊!”

吴茗循声转过头去,原来是脑袋上顶着小丑面具的阿聪正咧着嘴冲她坏笑,被人逮住不雅的食相她总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有点饿。”吴茗解释,为了保持仅存的形像只好讪讪地放下盘子。

“刚才的事也不能全怪我,是KuBi太调皮了……”阿聪的话还未说完,吴茗顺势将一颗葡萄塞进他的嘴里,并下意识地挪远了两步。

“这麽说我反而还要谢谢你为我和涵宇制造了机会?”吴茗愤愤不平地说完后别过头去摘葡萄吃,结果不小心碰掉几颗在地上。

“要谢我呀!不客气,不客气……”阿聪发觉吴茗在刻意回避他,于是便开起玩笑来逗她开心。听到阿聪此时还没忘用玩笑来戏弄自己,吴茗便趁阿聪不留神之际将他的食指按在了满身是刺的榴莲上。

这冷不定的一刺反倒痛的阿聪直咧嘴。他一边揉着疼痛的手指一边委屈的沉吟道:“我这不是已经在哄你了嘛,干嘛还要这样惩罚我啊!”吴茗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又继续吃。

阿聪耸耸肩,“现在的女人都比较母爱泛滥喜欢涵宇那种男人,对我这种完美无缺十全十美的却嗤之以鼻。”

吴茗此时不想与阿聪多费唇舌,于是便做了一个“恭喜你答对了”的表情,“没错,我是喜欢‘爱心绅士’这样的男人,所以我讨厌别人说他的坏话,尤其是你这样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这个词在我看来不是贬义,只能表示他还没有找到最爱,所以不停地在寻觅。”阿聪调侃着吴茗。

就在吴茗准备迈步时,阿聪为了报复吴茗用榴莲去扎他的手,而故意把掉在地上离吴茗最近的那两颗葡萄顺势踢到了她的脚下,吴茗刚一起步却没想到正踩到自己弄掉的葡萄上,“卟”一下葡萄里的果肉被挤出来,然后她的脚底一滑。吴茗顿慌,去抓桌角,结果只拉到餐台上坠下来的桌布。一使劲,桌布被拽动,上面的杯子碟子如数打翻。“碰—”有的跌倒在地上,红酒、果盘撒了一地。

餐台周围的宾客们更是无辜,不是被酒渍溅污了面具,就是被沙拉‘点缀’了礼服.最倒霉的却是守在吴茗身旁的阿聪,在他正享用水果沙拉的时候不幸被桌布甩起的榴莲擦伤了额头。

此时乐师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舒缓地舞曲嘎然而止,众人都相继取下面具。阿聪虽然顺势将吴茗揽在怀里,但还是有点惨不忍睹地挠了挠头。

正在招呼宾客们的慕雪,见势则赶紧出来解围道:“不好意思,这两位是我们杂志社的‘开心果’,总喜欢搞点恶作剧逗大家开心。刚才大概又是他们在搞什么恶作剧,让大家受惊了。”

众人恍悟,不禁失笑。慕雪趁势又接着说道:“借此机会,我也不妨宣布一件喜事来给大家压压惊吧!”

众人鼓掌,吴茗想着该不是又要涨工资了吧,心中暗喜便对慕雪说道:“什么喜事呀?快宣布吧!”

慕雪牵起落寒的手来到台前,郑重地宣布道:“之前为了彼此的事业,我们一直没有公开恋情。如今好事将近,我和落寒决定将我们订婚的喜讯公之于众,也诚邀各位到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说罢,便走到落寒面前,夸张地挽起了他的臂弯。

话一出口,馨梦错愕、阿聪和吴茗更是惊诧不已,此时的落寒面对众人态度依旧很友好,他的心却顿时沉入了无底深渊。不禁在内心感叹:这一刻还是到来了。对于慕雪的话,馨梦早已失去了辨别的能力。她本想从落寒那里得到否定的回答,却清楚地从落寒的眼神中感觉到他对她的那种疏离。

涵宇来到馨梦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你说落寒最懂你,可他却背叛了你。其实,爱情就是一种打赌,赌谁会先不爱对方。既然落寒给不了你想要的,那就让我来弥补吧。”

说罢涵宇随即随即单膝跪地提高音量道:“馨梦,请给我一个照顾你、爱你的机会,嫁给我吧!”话音一落,众人又是一阵鼓掌。

吴茗不语,只坚定地站着。她紧盯着眼前的这个好闺蜜——馨梦。时间过了有几个世纪,这是她的错觉。实际上,也许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之前和馨梦的一些谈笑,竟然真的一语成谶??????。

一阵尖锐的陷痛从心脏迅速蔓延到四肢,她与馨梦,冷冷相对。就在涵宇牵着馨梦的手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对馨梦低声说道:“我服你。”

馨梦的心为之一颤,吴茗竟然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而她却不能为自己做任何事,甚至会于事无补、欲盖弥彰。

吴茗说完则悻悻离开,甚至没来得及擦拭一下脸上未干的泪痕。见此状况,阿聪担心吴茗会做出什麽冲动的事情来。护花心切的他便陪同吴茗一起离开了这场令她心碎的假面舞会。

从吴茗得知涵宇就是她网络中痴恋的‘玄冰’,就是她梦中的完美情人开始,震惊、难受、痛苦,她都深深体验过了,现在逃离了假面舞会的她则是满怀愤怒。阿聪没能让她这座愤怒的火山休眠,反而是让她彻底的爆发。

阿聪要送她回家,她拒绝了,硬是把他推进了一辆出租车。她却独自沿着街灯散着步,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阿聪竟远远地站在身后,冷清的身影显得异常寂寥。

“我有点放心不下。”他说道。极短的一瞬间,这个一向幽默、俏皮的男生骤然在她的心中有了不一般的地位。

吴茗略带忧郁地恳求道:“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肩膀吗?”阿聪把她轻柔地揽在怀里,靠向他坚实地臂膀,“难道你忘了吗?我的肩膀早就被你预定了呀!”听到阿聪如此的安慰,夹杂着心碎的忧伤早已不争气的溢出了她的眼角……。

话锋回转,断而又续的舞会情境非但没有影响到整个舞会的气氛反而将舞会领引到了另一个gaochao。就在涵宇拉着馨梦走向台前时,她望着落寒的眼神仿佛在怆痛的低喃:“落寒,为什麽不是你来带我离开?”

他们面对面站着彼此对望着,横亘在落寒和馨梦之间的,是新的怨恨和无法修补的旧伤痕。这时,侍者正好端着托盘经过,落寒顺势从托盘里拿起一杯酒,故作潇洒的说道:“馨梦,你的幸福就是我对你最好的祝福。”

就这样,馨梦圆睁的眸子对上落寒那悒郁的寒眸,牵扯出诉不完的纠缠,而他们中间隔着的,是一米不到的距离和六个月的光阴。她知道自己这一刻的表情肯定很傻,可从心底掀起的猛烈情绪如浪一般冲刷而过,将她浇成无法动弹的礁石。

冷冷地沉默表达不便说明的一切,他们无法找出任何语言去打破僵局,正如无法用任何光束划开黑夜的翅膀。两个人的心中都蔓延着痛楚,越来越深的渗入心脏,再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他们第一次感觉不到对方的温暖,第一次感觉到了分离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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