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么？”黑夜中有个很轻很轻的声音问起。
我眯着眼，“大约没睡。”
窄被风动，她爬过来与我肩并肩躺着，“我没过伤害你。”
“我知道。”
“为了喜欢的人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也是。”停顿下，“九娘也是吧。”
她枕在我颈窝处，手搭了过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所以才会在一起。”
“这大概就是他们男人们常说的惺惺相惜。”
“所以，你会懂我、理解我，所做的一切。”无双这句话说的很真诚。
我侧过头，正巧儿遇上她满是祈求的目光，捂着她的手心，说道：“我懂你，可是我也不能接受你们伤害他。”
她索性披衣起身，立在几块木板随意搭凑起的窗台前，看向窗外。
三三两两的从人歪斜在树干上眯眼休息。背后是沉寂的山林和一望无际的黑。
今夜无月。
“女人呵，都是为了那丝丝****会奋不顾身。”无双那双细腻嫩白的指尖来回摩挲在窗棱上，感叹着。
我侧身在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她，“似乎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她转过身，又随手带合住窗扉，“那****送我走时，告诉我，要幸福，那时候你说这句话时，可是真心。”
我猛力点头，“当然是真的。”
“那你替我杀了他，”她走过来，不知何时手中已经被递入一把锋利的刀刃，制住我的身形，眼睛里已经蹦出点点火光，“杀了他，我便信你。”
“好。”
显然我回答的果断，到让无双微微有些吃惊。
“他本就该死，欠了你、欠了我、欠了九娘，本就该拿命来还。”我躺下，盯着黑漆漆的屋顶，道：“欠命换命，对不对？”
无双也钻会被窝，身体皆是寒凉之意。
“你知道也好。”
这一夜，异常安静。
黑暗渐渐退散，山中已现出几许生机。
拉开门想去林中转转，正巧儿遇上了季玉笙站着门口闭目等待。
他微白的肤色沐在晨曦淡淡的光辉里，发出莹玉般的光泽。
“昨晚儿你居然没想要跑？”他听到动静，侧目笑道。眸子里流出几许琥珀光泽。
我伸了个懒腰，“昨天跑太累了，走不动。”
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揉揉肩膀，“我还以为你爱他可以不惧怕苦累。”
言语中似乎带着微微酸意。
他是在为季玉人鸣不平吧。
可是****这种事情本就是身不由己。
就想阿玉为我，我为了他一样，明明不可得，而一往直前，不计生死。只为飞蛾扑火那点辉煌。
无双拉开门，掸了掸袖口，将我拉至身后，冲着季玉人说道：“她一个笨嘴拙舌尽给自己挖坑跳的，你少欺负她。”
这语气何其熟悉。
神态间到与从前那个花藤下，进进出出数落我欺负季玉人的无双，何其神似。
我躲在她身后抿嘴偷笑。
季玉笙琥珀色瞳光在我们二人之间逡巡了一遍，提步走出几步，回头与无双说道：“明日便是遭遇的地点，我不方便出面，先走一步，在承国等你们好消息。”
说完便提了口气，不过一两个起落就消失不见。
他的离开在我计划之内，只是没想到这样早。
无双一群人分散成几搓小队，分别开始慢慢向山顶走去。
脚边是湿漉漉藤条，柔软的泥土，还有白雾蒙蒙的气息。
倒是我这一身裙衫大氅的，行在林间尤为吃力。
“无双，”我看着她安静的背影，唤了声。
她毫无防备的转过来，我借势将手中刀刃搁在她脖子处，威胁其他随人，“若是想她活着，便放我走。”
我拖着无双一点一点的后退，紧张的注视着眼前三五大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