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倾城刺杀大帅的想法早已有之。特别是在成功灭了保安团以后,她有了信心。这个军阀不光祸害他们家,还横征暴敛,鱼肉百姓,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为了保护徐家钱庄和姚掌柜一家,徐倾城将钱庄20%的股权低价卖给了中国银行。
据说,张大帅是个很狡猾、很谨慎的人。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徐倾城和剑花在大帅府外围观察了一个星期,始终没能发现他的活动规律。有时候,他就像个缩头乌龟,窝在大帅府几天都不出来;可一旦出来,车水马龙,大批警卫前呼后拥,除非有炮,否则别想置他于死地。在这种情况下,狙击手的水平再高也是没用的。徐倾城在与剑花在仔细分析了周边地形之后,认为都是平房区,也不适合伏击。思考了两天,徐倾城设计了两套方案:一是效仿荆轲刺秦王的故事;二是苦肉计。
剑花对此一头雾水,问道:“荆轲刺秦王是怎么回事?”
徐倾城道:“就是战国末年,燕国太子派出一名叫做荆轲的刺客去刺杀秦王。荆轲说:‘要想接近秦王得有贵重的见面礼。’那见面礼就是秦王仇人的首级和燕国富庶地区的地图。我想知道张大帅喜欢什么,投其所好,或许有接近他的机会。”
剑花问:“荆轲成功了吗?”
“差一点,其实就是失败。”
“那他还能逃走吗?”
徐倾城道:“宫禁森严。一旦刺客身份暴露,必死无疑。”
“那太危险了!”剑花不无忧虑地说。“小姐,咱们还没真正的仇人,你不能舍身犯险!”
“没有危险的事情,我还没兴趣做呢!至于苦肉计嘛……”徐倾城沉吟着,嘴角不经意地掠过一丝狡黠的微笑。“我得扮一回国民党特务,当然还需要你配合。”
苦肉计可以马上实施,“荆轲刺秦王”却不能。徐倾城更倾向于第一套方案。她认为荆轲不如自己,大帅府也不是秦王宫,无论成功与否都是可以脱身的。她决定去找谢奇,或许此人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
正当上午,天高云淡,阳光明媚。徐倾城刚站在徐记票号的门口,一辆福特牌轿车就开过来了。坐在司机位上的,正是谢奇。“谢公子,我正要找你,你就来了。”
谢奇透过车窗向徐倾城招手笑道:“那就上车吧!我带你去兜风,去全城最好玩的地方!”
徐倾城把手一摊。“我没兴趣。”一边说着,一边沿人行道走下去。
“你不坐车吗?”
“不坐!”
“你不是要找我吗?”
“没错!”
“唉,我的大小姐呀!”谢奇叹了口气,从车上下来,赶紧追了过去。可徐倾城越走越快,他最后几乎得小跑才能跟上。“你走那么快干嘛?我又没跟你打架!”
徐倾城气息如常,道:“你打得过我吗?”
“不耍阴谋诡计,你肯定打不过我!”谢奇一路小跑,气息急促。
“得了吧!战场只有胜负,没有君子之道。亏你爸是军人,没教过你‘兵不厌诈’吗?”
“那只是理论,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靠的是经验和实践。”谢奇觉得,老是这样屁颠屁颠地跟着实在窝囊,于是大跨几步拦在徐倾城面前,说:“咱们不谈这个行吗?过几天我就要去南京报考中央军校了,走之前就是想看看你。”忽然笑嘻嘻地上上下下打量徐倾城的着装,道:“你的裙子真漂亮,上衣的款式也很好。去过上海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徐倾城停下脚步,剑一样的目光瞪着谢奇。可她越是这样,谢奇就越是嬉皮笑脸。她明白了,跟这种不正经的纨绔子弟打交道,自己也不能太正经。她两手交叉放着,说:“很多人见了我都害怕,你倒是很特别。”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呀!本来你生日那天,咱们还要定亲的呢!”
“你别做梦了!”徐倾城冷笑着说道。“除非你姓赖,又学着青蛙在地上跳来跳去,我倒是可以考虑。”
谢奇也不生气,一本正经地说:“哦,你的意思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吧?可癞蛤蟆也有做梦的权利啊!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徐倾城放下了双手,问:“张大帅有什么喜好?”
谢奇暗暗吃了一惊,左顾右盼见周围没别人,才低声道:“你该不会真想杀张大帅吧?你疯了吧你?”
“你要是认为我疯,就别跟我说话!”徐倾城说着,转身就要走。谢奇忙拦住说:“我不是这意思!”沉吟了片刻,续道:“他好色,不过他见过你的照片,你肯定是没法接近他的。另外嘛,他也喜欢古董。但下边的人送礼上来,都是由副官代收,他是不会亲自接见的。”
“原来是这样。”徐倾城有些失望。
“咱们别老站着了。”谢奇道。“陪我喝杯咖啡,行吗?说不定,我还能透漏更多内幕消息。”
“行啊,顺便介绍几个他手下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