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彦向她一笑,站起身来,道:“夜已深了,姑娘早些回去吧,我也失陪了。”言讫,径自去了。
过了良久,雪莲才缓缓抬起头来,左胸处还如揣兔一般跳个不住。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她自己本就是个蕴藉端庄的好了,这是她初次因为一男子,而失态如此。不禁生了些许懊悔。默了一会,也起身回去了。
翌日,太阳只露出半头清彦便起床了,开窗一看,只觉清新入户,心清顿然开朗,走出寝屋宿雨已经她们的住的厢房里出来,来到了清彦屋里,刚刚把屋子收拾了一遍,现在正坐在外厅的书案前手中拿着把镜篦头,清彦便蹑足走过去俯下身子轻声在她耳畔道:“怎么起的这么早?”
宿雨拿篦子篦着头心里却在出神倒被清彦唬了一跳,打了个机灵,扭头一看原来是清彦,忙舒了一口气,道:“怎么说,三爷走过来也没个动静,帮意吓我?”
清彦道:“今日你起的倒早,紫烟已经走了?”
宿雨点了点头,又道:“是三爷今日起晚了,往日更漏还没漏完就出去了。”
清彦道:“你如何知道?”宿雨微笑不言,又道:“三爷稍等,我把头篦好了,再伏侍你梳洗,往常我们想伺候你也不得呢。”
清彦笑道:“你只管篦你的头,我自己‘伏侍’自己。”说完向镜子看了看又俯下身低声道:“你比以前越发好看了。”
宿雨听完对了镜子怔了半日,脸上印出了隐隐桃红。忙把篦子放进奁内,给清彦倒了水伏侍他梳洗。清彦洗完后,取了清风剑便出了门去后面竹林练剑。宿雨坐在塌上见架上的鹦哥还正安睡,心中感到一丝莫名的惬意,只听“啪”的一声,清彦又急匆匆的掀帘而入,宿雨一阵疑惑不知何事,正要问他是何事,只听清彦道……
宿雨见清彦走进屋里道:“昨日我拿回的那把雨伞是那一班唱戏的女戏子送的,我放在了壁柜内,你稍后还了她们去。”宿雨漫不经意的问道:“她们住哪住?”清彦道:“在府东边的修舍里。”说完转眼一忖又觉不妥,又道:“罢了,你不用送了,等我晚上闲暇时自己再去。”
说完拿腿走了,宿雨呆呆的看着清彦甩门去了只是觉得有些疑惑。
惜云独自闷坐在书案上看了几页诗,又把书合起形容有些懒怠。百无聊赖的只对着窗子发呆,迎芳坐在椅上弄着女红刺绣,见她此时形止恹恹的,以为她心中不畅,问道:“姑娘今日还去看戏不去?”
惜云伸了个懒腰道:“没什么趣儿,她们唱的那些我打小就听过了,我若点几出戏她们又不会唱。”
迎芳微笑道:“姑娘知道的戏难道比那些戏子还多?”
惜云转过身来嫣然道:“这有什么,我记得在我五六岁的时候那时老太太还在,老太太是最爱看戏的,每至过节,譬如元宵,端午,中秋的时候,老太太就在府上摆上戏台请一班唱戏的,一班鼓乐,一唱就是十几天,我便坐在老太太身旁,也学着台上的那些人唱,乐的老太太,太太拢不上嘴。”
迎芳听惜云说着见她眼中尽是悦色心中也感到欣然。又听惜云道:“虽然的唱的不好,但却知道戏的梗概大意。昨天唱的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我早已经熟记于心了,我记得小时候,我也不同太太在一屋睡,只和老太太睡在一起,每晚熄灯后也不好好睡觉,央着老太太给我讲戏,老太太拗不过我就讲给我听,后来竟成了习惯,若一日不听老太太讲不戏便不能入睡了。”说完后自己又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迎芳听她说完也忍不住撇嘴一笑,惜云起身将半掩的茜纱窗推开,见窗外艳阳洒遍院落,暖风吹过脸颊使人心旷神怡,又见几片如雪的杨花悠悠从窗前飘过,惜云回首向迎芳道:“今日真是好天气,同我去后花园里走走吧。”
迎芳点了点头道:“天气虽然晴朗到底有风,把那件黄绸比甲套在外面吧,着了风可就麻烦了。”说着从柜子里拿出衣服帮惜云套在身上,又嘱咐碧玉把香炉的香熏上,并给那架上的黄鸟喂了食,碧玉都应了。她二人方携手出了门。
来至后花园,见院内落英溢香,风荡杨柳,脚下碧草盈铺,蜂蝶游弋,莺燕百啭,真是满目春色旖旎,一园红绿锦绣。主婢二人顿觉畅然。
惜云道:“打上次赏花后就再也没有步造此地,不曾想到,园内的这此处花草已经开的这样繁盛了,我们以后来要多来这里游顽才是,也不至于让这样的美景荒废。”
迎芳道:“这个时节正是花开之时,此时寒气渐退,天气回暖,水气丰润,花草岂有不长之理。”她边说边指着架上的秋千示意让惜云坐下,惜云点头走了过去,迎芳将那架上的纤土吹拭干净,惜云方坐下去,只见迎芳轻揎彩袖,漫露春纤笑道:“姑娘且坐稳了,扶好绳子,看我把你送出去。”
惜云一笑将两边烟绿色绳子拿紧,只觉后面一阵发力,果然将秋千送了出去,乐得惜云合不拢嘴的只叫好,边笑道:“你也大了,赶明儿我跟太太说,给你找个家境不错的,面容俊俏的男子嫁了可好?也不枉我俩主仆一场了,如何?”
迎芳听了也不言笑,蓦地猛然一用力将秋千搡了出去,来回了五六次,吓的惜云忙喊好姐姐求饶。迎芳笑道:“看你还说不说这种话拿我寻乐了?”惜云忙道:“好姐姐,我再不敢说了,快停下罢。”迎芳方才停住。
二人蹴罢秋千,在园子里闲逛了一会,看了会鸟叫,又说了会闲话,便回房了。
二人刚至门,见萱华夫人与李惠芳,月儿婆媳三人带着自己的随身丫鬟要去观戏,惜云问了好,惠芳便叫她随她们一同看戏,惜云笑道:“不了,我刚去花园里踱了会步,此时也怪累的。”
月儿走过了拽了惜云的手道:“你先别走,整日价闷在屋里有什么趣味,同我们走罢。”说完要拉惜云走,惜云拗不过只好应道:“二嫂子,大嫂子你们先陪太太去,容我换了衣服,稍刻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