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琪道:“你错了,我从来没有希望圣上早去,只是希望圣上能早些振作起来重振朝纲,可惜你已经让她彻底沉沦下去了。为了复兴江山社稷我不得不取而代之。”
姝妃道:“那太子呢?”
昊琪摇摇头道:“太子不能继位,太子他不想做皇帝,他如今年纪尚小,还没有资历,你看看这偌大的江山已经风雨飘摇,地方官为官不事职,多是些贪官腐吏,朝中大员争权夺利,争的鱼死网破,又有南蛮五国早想吞食我朝西南边隅,更让举国心惊的是,北方的‘由娀国’近来已经吞其周围的十几个小国,兵力日益强盛,对我朝已经觊觎已久,伺机而动……”
讲到这里昊琪脸色显现出几分焦虑与不安,嘎然止住话语,没有再说下去。
姝妃忽然把含情默默的看着昊琪的目光转向一边娇声道:“只可惜太子年纪还年少无知,他不该生在这肮脏的宫廷之中。”
昊琪沉呤片刻“哼”了一声,道:“这原本皇位也不属他,也不属那柆刚刚驾崩的圣上,我父王才是老太后的长子,本应传位给他,维宗的父王不过是早已驾崩的老上皇一个不怎么受庞的贵妃所生,可是不承望生出这样一个龙种来,他从小喜武,书也比我父王读的多,又见多****,雄才英略之气自小可见一斑,才干比其余几个王叔都大的多,十六岁随老上皇爷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不得不让老上皇青眼相看。”
昊琪把向远处眺望的目光转向怀中的姝妃,又道:“这江山是从战马上得的,可我父王却并不会武艺也没有随建朝元老一起打过仗,父王各方面皆不如他,所以老上皇瞧不上甚至忽视了父王,建国后国基还未稳固,四周蛮国都想伺机而侵,老上皇当然不想把这样一个在死尸上堆起起来的江山刚刚打下又被敌国侵占,因此他要传位给一位具有文韬武略,雄才卓识的人。”
姝妃道:“我明白了,所以你不过是取回本属于自己的皇位而已。”
昊琪一声冷笑,又道:“为了朝国安稳把皇位传给了我的皇叔,这也无可厚非,我父亲本不及他,可是他的儿子却登上皇位后却日渐沉湎与酒色之中,意志消沉,若让这样一个人做皇帝,岂非把江山向火坑中堆。”
姝妃抛了一个媚眼,柔声道:“你自信你不会像他一样?”
昊琪一笑,看了一眼姝妃,道:“你果然有倾世的容颜,也难怪皇上会被你迷惑住。就连我也对你有些迷恋了。”说完用手在姝妃脸上摩挲了一会儿,垂下身与她柔蜜起来。
园中娇言笑语,不时随着秋风忽远忽近。
秋日的夜晚,风声疾迅,月暗星稀,后院树上的几盏风铃被风吹的啷啷直响,天空中暗云遮星,风声如是啼猿,使原本萧瑟的秋夜,更是显得悲凉有加。
林清庭院中两廊上的几盏明角灯,被风吹的摇摇欲灭。清庭刚辅留婉练习了生字,才回到自己寝室躺下。他睁着眼睛无心入眠,听屋外风声唳泣,本压抑在心中的烦心事又涌上心头,躺在几曾辗转,不能安然闭目。
他不知为何,只有跟留婉在一起时心中才会感到极其的安宁,跟她在一起,好像久久被压在胸中的石被一把掀起,感到莫名的释然,可是当他离开她,一个人挨着冷壁,孤枕,蓦然感觉自己如此茕独。
茫茫世间,匆匆流年,这一世终究为何?
此刻许多事,许多人,在脑海中似潮水一般涌来,在眼前历历而过。
皇上突然驾崩,炎明王极可能会对初珑不利,清彦心中早已对朝中的权斗有些察觉,不过他不想也无力掺杂其中,只希望初珑能够安然无碍。
朝中政势动荡,林府是否会陷入?若有青慕王得了势,该如何对待林府呢,林家在朝中世代为官,历来深受几代皇帝赏识,可是他知道林府却与青慕王府互相来往冷淡,对于青慕王府来说,异己即是敌。林府是否会陷入皇权争斗地纠葛中?
她现在怎样了呢?那个在梦中曾相见过的白衣女子。
清彦终于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已经有些睡意,只觉头脑朦朦,神思恍惚,似梦非梦。脑中浮现漫天的红雨,殷红如血的花瓣随风而舞,眼前的那位白衣如雪女子依旧端庄如斯背对着清彦的停在眼前,片片落红洒在她身上,只见她蓦然回到头来嫣然一笑,如此熟悉。
又不知过了几时。
夜漏沉沉,秋风兀自呼啸着,正厅的门被风吹的吱吱响着,风铃的响声还是那样清脆,只是在这样的夜里这声音让有感到有些莫名的不安。
清彦已经入梦,可是面容却显得有些紧张难过,脸上的冷汗涔涔渗出。
身处在一个陌生山峰的半山腰上,他一步一步吃力的向上攀登着,不知攀爬了多久,抬眼一看在迷雾濛濛中一位熟悉的背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却是初珑。清彦心中一阵欣喜,加快脚步想要追上去,可是越跑快,似乎那个身影离开愈加的远,当他停下步子的时候,发现周围并没半丝草绿,唯见黄垄遍野,又觉得白雾更大了一些,在渺渺茫茫中隐隐约约初珑停在那里,回过头冲他一笑,又消逝在濛濛的雾色之中。
浓雾消散,赫然一片森森白骨出现眼前,山野的坟垄边荒草漫漫,又隐隐听到几声人们呜咽的声音,更觉凄凉满目,浑身森然。
清彦心中一凛,忽然惊醒,屋内寂寂无声,只听屋处风铃声响,枕头已经被冷汗浸湿。
绣帏冷壁,空室无人。
清彦舒了口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却他脑海中萦绕。
炎明王府,夜风兀自呼啸着。
初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头,听着外面哀号的夜风呆呆的出神。
皇上没有任何迹象突然驾崩。
七日后他便要成为一国之主。
可是,这么重要的大事炎明王却没有告知他一个字,若不是今日在炎明王的书房中不小心看到了一张三日前的朝报,恐怕连此刻他也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