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章府上。
梓霜坐在亭中微调玉轸,纤纤素手轻轻抚弄着冰弦古琴,阵阵龙呤从亭中传出,在林中漫延。这声音古仆,清澈却似乎又带有一些伤感哀婉,亭院中的鸟儿听到此声也跟着和鸣起来。
旁边的素心听着这琴声向梓霜道:“好久没有听姑娘弹琴了,可是姑娘的琴艺却越来越进益了。”
梓霜摇摇头道:“是琴的缘故,这柄琴本是夫人遗留下的,一直没有用过。”
素心道:“难道这柄琴是以前夫人时常用的冰弦古琴?”梓霜点了点头,道:“此琴是用产自西域的冰蚕丝做的琴弦,所所琴音清澈悦耳。并非我琴艺有长。”
素心问道:“姑娘弹的这首是何么曲子?这般婉转古仆。”
梓霜道:“曲名叫做‘寒郊春雪’,是小时候夫人教的,还有曲词,你听我给你唱来。”素心忙点头道好,只见梓霜轻启朱唇,莺声婉转的唱道:“雪雨雱雱,如烟如絮。漠漠独落,轻粘素衣。曩昔我往,白玉铺地。鱼封雁去,两心依依。今我来归,北风霏霏。回眸凝睇,卿影何觅。我心伤悲,知我莫哀……”
唱完后停了琴声,向素心道:“曲词源于一个故事:从前在长安城边的一个小村庄里,有一对青年男女相恋,可那是正值边塞****,男子被征去为兵,离别那天正是鹅雪纷飞时节,那男子说三年内若边关****平息就回来娶女子为妻,可是他走后女子的父母为了贪取财势却把女儿许给远在扬州的一位很的权势的官员做妾,到了婚期女子不得不遵从亲命妁言与其成婚,女子嫁过去后时常怀念心上人,终日以泪洗面,心中极为痛苦,后来便自缢身亡了,到了第二年战乱平息后男子回到家乡,知道此消息后痛不欲生,然后谱下了这首曲子,每日弹唱,终于也害病而亡。”说完二人一片沉呤。
素心见梓霜一筹莫展,眼里却已有了泪光,她忽然明白了梓霜此时的心绪,梓霜小时候就曾与一自己的远房表兄缔结了婚约,她表兄姓菊,是一皇商家的公子,待她很好,两人也十分和睦情笃,可菊公子却是个薄命人,在十四岁那年就得病夭亡了,素心知道梓霜定是想起了他才如此伤心,默了一会就要说一些愉快的话题岔开,因对梓霜道:“今早他们还谈论着刘大人与上官家联姻的事,便说起这女子的嫁一个好的归宿,便是她一生最难得的福气,譬如刘大人家我千金与太常寺卿上官家的公子,可真是郎才女貌,绝配的一对鸳鸯。真真使人艳羡。”
梓霜听完一笑:“自来婚配之事,不单要门当户对,还要由听父母之命取媒妁言,听说他们两家关系亲善,又同在朝中作官,所以人自小就定了婚约,今日虽然天星在户也不过履行双方高堂之约而已。有什么羡慕可言?”
说完又看了一眼素云道:“老爷已经出去了么?”
素云点头道:“听说一大早吃了饭就出去到上官府上作客去了。”梓霜听了方默然不语。
惜云身着新婚冠裳,到了吉时上骄,一路上礼乐喧鸣,鞭若流星,片候便到了上官府内,府上道贺之人满园人声喧哗,又有鼓乐齐鸣,刚进府门几个宾相乐官出来迎骄,倏尔入了厅堂,里面张灯结彩十分喜庆,上官青身着一身喜红色礼服面容洋溢着喜色,缓缓走到惜云身旁牵过盖着红盖头的,拜了天地与椿萱,送入洞房之内坐床撒帐。
之后上官青来到宴席陪众人饮酒作乐,待到亲友席散之后,上官青面色微醺的回到房中,叫迎芳退了下去,走到坐在床头的惜云身旁,把盖头揭了起来,见惜云粉项低垂,面含羞色,更觉得娇媚动人,上官青在桌上倒了两标酒,递给惜云,惜云没有接,上官青一扬头自己把两杯酒一饮而尽。
看了一眼惜云,道:“你害怕?”
惜云摇了摇头,却并不抬头看他,嚅声道:“你醉了,床我已经铺好,早些歇息吧。”
上官青一笑,道:“我没醉,只是高兴。”
说着走到惜云身旁坐了下来,把惜云搂在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我日日盼着这一天,今日终于等来,叫我心中怎么不喜悦。你放心,嫁给我之后,在这个家中我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的。”
惜云兀自低首含羞道:“你……你的心意不用说,我……自然是明白的。今日能与你结为伉俪也不是我……”
上官青看着惜云娇痴可爱,还未等惜云说完,便忍不住一把把搂在胸前,倒在床上亲昵起来。
北方塞外边关寒风凛冽,暮色苍茫中西方天边骄阳似火,映是铺满薄霜的荒凉的地面,远处还有几处烽烟袅袅,慢慢从城楼中升起,飘散。凝睇眺去,边关景色一片寂寥。此地正是由娀国与唐乐国两国的边境,只是在这寂色苍茫里却孕育着一场巨大的危机。
原先的穷欲国是最为强盛的国家,可是因为昏君当道,百姓与官员心生谋反之心,唐乐国抓住时机与穷欲国反官内外勾结,使唐乐国被其侵占,并定穷欲国的都城长安为都。由娀国与南边的庸蛮,蒙狼,夜奴,秦邱,南巢五国,素来是穷欲的心腹大患,这六国历来与穷欲国战纷不断,使边塞百姓民不聊生,长年是战火纷扰中挣扎着生存,唐乐吞并穷欲后,因为这六国觊觎中土土地沃饶,早也想伺机而动。
唐乐自与南巢一战后,两国皆元气大伤,由娀本为这六国中最为强大一国,知唐乐经此战后,国力不能马上复原,应该尽快与其开战,才可有胜机,可也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自己不愿独冒此风险,只能联合其余四国,将唐乐瓜分。到时唐乐一灭,天下便是自己一家独大。到时再逐个击破其余势力也不晚。
由娀国暗中这样打算,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其余几国独自的国力远不能与唐乐相抗,可是这几国若要联合,又趁唐乐国力还未恢复,循机侵占唐乐仿佛已经只是时间问题。所以经由娀国撺掇,几国秘密走向了联合,很快便要入侵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