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道:“担心什么?”
清庭向她一笑道:“担心我在战场失利,或被强盛的敌军生擒,抓到敌方监牢关押起来,不给吃饭喝水,然后他们主子某一日生了气,将我……推出去斩杀了也说不准。本来前线敌军强大顽固,或者……死在刀戈之下,落得马革裹尸的下场也未可知。难道你……”
他的口再次被月儿掩住,清彦回过头看了一眼月儿,只见她的头已经低垂下去,清彦看不到她是何面色,月儿沉默了良久,似有些微微的抽泣声隐隐没在风中,终究开口咽声道:“大过年的,何苦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待你的心难道还不明白,还要这样试探。你若不在了,难道我还活的成么?”
清庭见月儿泣语,心中便有些悔恨不该说这些,惹得她想起伤心事来,忙伸双手将月儿的脸捧起,把她眼泪拭去,低声安慰她道:“我本是说顽话,你千万不可当真,我们即为夫妻本应心气相通。我明白你的心,你也明白我的心。我怎么会舍得再让你空阃受寂?”
月儿扭过头去,缓缓讲道:“清庭你应明白,身为男人都有自己的事业,万不能为恋家顾妻而将前程事业付之东风,我说过身为你的妻子,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这些年我也从未抱怨过什么,你不需跟我说这些安慰的话,我说过跟了你我绝不会有一丝悔意。”说完转过身要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了一眼清庭,说道:“夜里风大,早些进屋吧。”说着也不待清庭言答便独自下去了。
夜风,空楼,残月,疏星。清庭望着漆星的天幕,轻轻一阵叹息。
翌日正是岁旦之日,清早清庭吃过早饭,月儿给他换上公服衣冕,清庭又辞了林仲与萱华夫人,然后出了府门坐上骄马去了殿中,进入殿中来到议政殿首,唐乐天玄四将已有二将在门阶前候宣,分别是白誉将军江海龙与黄赫将军张翠吉,三人见了面互相拱手问好,过了片刻赤威将军易元结遽步直行而来,四人在殿外寒喧了一会儿,只见兵部尚书刘章与节度总督薛若鸣从殿中走了出来,面色有些沉闷,几人作揖见过之后,他两人就要走去,易元结便拉他刘章问他皇帝诏见所因何事?
刘章叹道:“昨日刚得到雍州都督传来的捷报,由娀国联合南蛮四国从雍州北界开始侵犯,不过半个月内已经将卑羽山一带全部占据,形式极其危急。”四人听了都讶然无言,待他两人走后,四人又在殿外守了大约一刻,何太监慢慢走了走来,宣他四个觐见。
四人在门前脱履进入殿内,见昊琪站在身穿一件白浪正面腾龙袍,青簪紫缨束发,箭眉生威,通身英气袭人,目光正自盯着手持着的一柄锃光长剑上,清庭等人正要行跪,昊琪却道冷冷说了:“免礼,坐下罢。”他四个只好又平起身来,在旁边的倚上正襟危坐。一旁的何太监给他们四人每人一张雍州太守发来的急讯。
四人拿在手中看完后又交给何太监收起,昊琪也坐了下来,看了他们一眼,道:“南巢刚平,又有北娀联合其余南蛮四国为乱,这群狂妄蛮夷还真是不灭我唐乐誓死不休,昨日朕刚得到边塞传来的急讯,此次由娀与南蛮的合计兵力共有七十余万,我朝雍州兵力不足无法与之抗衡,关边告急。朕已经下令有朔方,鄜坊,夏绥三位节度使共派兵二十五万增援凉州,并让刘大人在各地招兵充军备战。”说道这里又扫视了下面的四人,又说道:“自南巢之乱后,如今我朝还未痊复。今日召四位前来是来商讨如何对付这这些狡黠蛮夷,若有良策,不妨建言。”
四人听了皆沉思不语。
昊琪接着道:“四位身们我唐乐不世之将才,能战善略,朕有四位相相佐何惧边关不宁?此次北娀****事关国家存亡,我希望四位能与朕和唐乐的平民苍生同舟共患。”
过了片刻,易元结站起来躬身说道:“圣上言重了,为国效力本是臣之本分。微臣以为北方的由娀国素来觊觎我国边境,因一直忌于我唐乐国这盛威,所以迟迟不敢有所冒犯,今日来犯,必定是以为我唐乐与南巢之战已经耗尽国力,日渐式微,若要不趁此严击他们一番,他们贼心不死,不知我唐乐国威之浩,臣愿领兵西征,严惩娀贼。”
昊琪一笑道:“易将军,你还是这般急性不改,领兵伐敌自然不用你说,朕有安排,也不用你自荐请命。今日由娀国为了与唐乐一战并雪二十年前战败一职,养兵蓄锐已有多年,他们等这一战已有二十年,此刻全军士气必盛,况且又有南蛮四国与其合力,兵力不可小觑,若要以硬碰硬决非上乘之策。”
这时张翠吉起身说道:“圣上明见,不过据微臣所知,我朝在西北的凉州,夏州,灵州,鄜州四地屯兵约有百万之众,若以兵力而论,寇国全然不占上风,微臣以为还是将西北四区大部兵力集结增派凉州守卫抗敌,此地易守难攻,全歼贼寇也不是难事。”
昊琪听了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面色淡淡的白誉将军江海龙,道:“江将军,你看呢?”
江海龙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圣上,据臣所知,之前只北娀一国在与唐乐边界上就驻兵已有百万,更不要说再加上南蛮四国,夏,灵,鄜三州兵力调到凉州虽可解凉州一时燃眉,可于兵略无益。若将三州兵力调出,很可能会中贼寇调虎离山之谋,贼寇主力则很可能会再从我朝北方入攻,那时北方已成缺口,寇军很容易挥军南下直捣……帝都。”
昊琪听了点了点头,又向江海龙微微一笑道:“果然是江大人,想的比他人深远一些,不知江大人可有何妙策来应对敌军的步步进攻。”
江海龙沉呤了片刻,沉声说道:“微臣认为不如将计就计诱敌深入,将敌人引到兵力充沛的灵州一带,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在此可将其一举消灭。不过饶是如此,我们对寇军万不能小觑,居微臣推测,此次他们敢于唐乐为敌,必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北娀加上南蛮四国的兵力至少有两百万,此次北娀联合南蛮应是唐乐史上最强的敌对之势,我方稍有不慎便成失足之恨,带给我们可能将会是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