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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融合

在夏青的抽泣声中,米亚也恢复了知觉。“米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为什么‘索拉之玉’的碎片会在你的体内?还有,为什么夏青又梦到了有人在面前死去这样恐怖的景象?到底,这个‘索拉之玉’和人体的融合是怎么回事?”我急切的询问道。

米亚站起来,回答我:“看来,她做了和我一样的梦。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更确切的说,是回忆同一个场景。那就是,奥斯汀为了保护我和女王,被魔刃杀死的那一幕。这个记忆,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时时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她抚摸着夏青的长发,轻声安慰着她。在她轻柔的抚慰下,夏青停止了哭泣,和她一起坐了下来。接着,米亚开始向我们讲述她所了解的“索拉之玉”。

众所周知,米亚所持的“凌华之镜”与“索拉之玉”都是索拉女神自神界带来的神器。“凌华之镜”刻绘有启动“系魂之术”的古老魔法阵,包含着魂之守望者的神秘力量。

所谓的“系魂之术”其实是由“凌华之镜”收集对方的灵魂,在找到新的灵魂容器后,将灵魂重新注入容器的魔法。这就造就了使用“凌华之镜”可以长生不老的传说,因为只要灵魂容器恰当,便可以实现灵魂的永生。

正因如此,“凌华之镜”成为了令众多心怀不轨之徒所垂涎的目标。索拉女神给予为了防止“凌华之镜”被盗,就赋予了神镜特别的功能——在不用之时可以与持有者融为一体,需要使用时只需加以召唤,便能显现。这样既方便了携带,也避免了失窃的隐患。

“索拉之玉”则是女神赐给时任女王克洛瑞斯的神器,上面篆刻有发动“创世之环”的上古法阵。虽然关于“索拉之玉”的记载并不多,而且克洛瑞斯本人对“索拉之玉”一直守口如瓶。很多人都是在“六年圣战”最后,克劳瑞斯最终使用“创世之环”时才知道有这个神器的存在。

因为克劳瑞斯和米亚关系非同寻常,再加上“索拉之玉”、“凌华之镜”两大神器之间存在着共鸣,米亚是少数的知情者之一。“索拉之玉”与“凌华之镜”有着相同的特性,就是可以在与持有者融合,使用时通过召唤显现。

听了米亚的解释,我们大体对融合的原理有了一定的认识。我又提出了我的疑问:“根据大祭司伊芙所言,碎片都是存放在各个种族的神殿里。为什么‘索拉之玉’的碎片会从你的身上出现,并融合到夏青那里?”

米亚思考了一下,说:“其他种族因为时任领主都在‘六年圣战’中牺牲,‘索拉之玉’的碎片都各自飞散到后续接任者手中。也有这么一种说法,是“索拉之玉”的碎片,选择了各大领主的继任者。然而,我这里的碎片,则是‘索拉之玉’的一片碎片与‘凌华之镜’产生共鸣,并被吸入‘凌华之镜’中的。虽然我试了许多方法想取出碎片,但这么多年了一直是徒劳无功。”

“那夏青在融合碎片时看到的景象又如何解释?金之领主那里的碎片融合时,是战斗中很多人死去;而在你这里的碎片,又是有人在面前死去,其中有何缘由?”我追问道。“我想应该是记忆的碎片。”米亚继续回答,“根据你们所说,女王夏青在融合时的梦境就是当时碎片持有者的最刻骨铭心的记忆。金之领主的记忆碎片是他父亲的牺牲,而我的记忆碎片,则是奥斯汀为了保护我们而逝去……‘索拉之玉’的碎片,承载了对应者最难以释怀的记忆碎片。而且,我推测,在记忆碎片全部收集完毕之后,应该能发现其中另含的秘密。”

雪莉尔不解的问道:“另含的秘密?那会是什么呢?”米亚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预感,集齐了‘索拉之玉’的碎片,聚拢了各个碎片持有者的记忆之后,肯定有其深意在其中。女神将碎片持有者的记忆寄存于‘索拉之玉’碎片中,并让现任女王在收集时候接受这份记忆,并不是随意为之。”

夏青若有所思的说道:“‘创世之环’的启动咒语……”大家都被夏青突然的无心之语吃了一惊。夏青看着大家惊愕的神色,有点奇怪的说:“大家怎么了,我只是将脑子里想到的说了出来而已……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迦勒一连严肃的考虑着:“确实,虽然我们都知道有‘创世之环’这个终极魔法,但是启动咒语只有前任女王一人知晓。随着前任女王的牺牲,这个咒语也就失传了。”

雪莉尔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六年圣战’最后,各个领主都是为了替女王吟诵上古咒语启动‘创世之环’,纷纷献身了。所以,只要收集完全这些记忆的碎片,说不定就能还原这失传的咒语。”米亚点点头:“确实如此,虽然,当时我一心在战斗,对咒语记忆并不是很深刻。但是集齐各大领主的记忆,应该能还原一个完整的咒语。”

“但是,你们不觉得,让夏青背负这样的命运太残忍了吗?每次的融合,都是异常血腥、异常恐怖的梦境,这样对夏青太不公平了……虽然说,这一切都是为了索拉大陆……”听到这里,我攥紧拳头站了起来。一阵寂静,大家都没了声响。夏青轻轻拉住了我激动得略微颤抖的手,微笑着对我说道:“没事的,扬天。放心吧,我能够承受这些,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坚强的哦。再说,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摒弃我的责任。既然我成为了女王,我就要做一个称职的女王。”

看着夏青坚定的眼神,一想到她这样娇小柔弱的身躯,却要承受这样艰巨的使命,更要饱受如此痛苦的煎熬,我不禁一阵心酸,“夏青,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只要我做得到,尽管跟我说。”夏青轻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要到时候借你的肩膀靠一下,让我更有勇气就可以了。”

夏青的笑容里,我看不到一丝勉强。小小的身体里,却有着让我自叹弗如的坚定信念,也许,这个就是她让我这般着迷的原因吧。米亚看着我和夏青,笑了出来:“当初克洛瑞斯和奥斯汀也是这样,互相信任,互相支持,最终双双离世。没想到,即使转世之后,两位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呀。”我夏青都脸红了,重新坐了下来。

正当我们想要继续谈论时,会客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亨利和安妮,来到了会客室。亨利就像一个羞涩的小伙,红着脸与安妮一起向米亚单膝跪下,提出了请求:“求领主成全,我想将安妮带回海港,一起生活……这也是我们俩多年前的梦想……”

米亚假装生气的说道:“好呀,一来就想带走我的侍女,胆子不小呀!”安妮也恳求道:“领主大人请息怒,虽然领主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是我还是无法忘记与亨利在一起的时光,无法舍却对他的感情。”

米亚叹了口气,说道:“安妮,你要知道,我并没有真正救活你,只是用‘系魂之术’将你的灵魂注入了冰魄躯壳。如果离开了水晶之城,魔法会慢慢消失,你的躯体也会逐渐的消散。再者,因为冰魄躯壳,你无法与亨利孕育后代,即使这样,你也不后悔?”

安妮和亨利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回答:“绝不后悔!”米亚将他俩扶了起来,说道:“离开水晶之城,安妮只有一年的寿命,希望你们珍惜这仅有的一年时间。”安妮露出了微笑:“即使只有一年的时间,我也要做亨利的新娘,因为,这个是我们很早时候的约定……”亨利将安妮拥在怀中,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即便只有短短的一年,我也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我最深爱的安妮。”

看着他们俩个,我们由衷的祝福他们,在这仅有的一年时间中,能够幸福。“永生,在一定意义上,也是一种负担。我已经看了太多的悲欢交错,生死别离……”米亚不禁感慨道。我表示赞同:“爱如烟花,只开一瞬。时间不尽地流转中,唯有这一瞬是永恒。即使时间再短,爱情的火花也会造就这世间最美好的景致,永世流传。”天色已晚,与米亚一起用了晚餐之后,我们便各自到房间休息,约定第二天一早,再讨论接下来的行程。

夜已深,我独自坐在窗沿,看着窗外的如烟的迷雾久久不能入睡。胸口那未知的疼痛愈演愈烈,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怖,油然而生。这个世界有着太多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情,比如这个“系魂之术”,虽然给了亨利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但是一年之后,当亨利将再次失去安妮,到时候又会如何?刚治愈的伤痛,又加上了新的创伤,难道这个也是幸福的一种?

魔法的存在,在我看来,就如潘多拉魔盒,吸引着人打开。好奇的人们打开之后,又会得到什么呢?说到希望,那我的希望是什么呢?一开始,我只希望能和夏青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慢慢的,随着夏青想法的转变,我的目标也发生了变化。我叹了口气,伸手想抓住一缕雾气,但是雾气却从我指间溜走。

夏青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背负着沉重的使命,为索拉大陆的众生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而我呢?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在逃避责任,一味的以保护夏青为借口,想要逃避……这样的我,让我自己都感到厌恶。我下定了决心,我要做夏青的守护者,不管她是索拉大陆的女王,还是我的同学兼女友。为此,我要努力变得强大,在她需要的时候,我将用自己坚强的肩膀,给她信心,给她鼓励,给她依靠。

翌日清晨,我们在会客室内继续讨论接下来的行程。米亚提出了她的看法:“我建议,你们可以先去木之领地,从赛纳之港乘魔动飞艇到永恒之森只需要半天的时间。我记得现任木之领主应该是叫伊格纳茨?T?弗瑞德,是前任领主的遗腹子。自小在神谕之城的皇家学院接受教育的他,和王室关系也不错,应该可以顺利地取得‘索拉之玉’碎片。”

“伊格纳茨,”雪莉尔轻轻的说,“好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近况如何……”我看到,雪莉尔的双颊微微泛起了红晕。最终,大家一致通过了先去永恒之森的提案。我们告别了米亚,随安妮号,开始返航的旅程。当初芬纳斯的长发,化作了她的模样跃入水中引导我们穿过了礁石阵。我发现,一路上雪莉尔一直心不在焉,不停用手指抚弄着耳边的长发。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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